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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海波澜

夜色缱绻,凉风习习,卷着大海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这一刻,时光温柔如水。海滩边的灯火通明,依就有人跑来浅滩玩水,声音嘈杂一片。

月光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被他牵着,洛宁染闭上了眼,所有的感官被无限的放大,似能听到一切,感觉到一切,她想,就一直这样,也很好。于是,魏长安迈着步子,慢慢的,慢慢的,不焦不躁地陪着她走着,有她在的感觉太美好,思念灼烧了他如此久,就让他再静静留恋片刻吧。两人不言不语,背影渐渐缩小、重合。一直走过了大半个海岸,“先生,”她开口,“我们去那里休息会儿吧,”她指着不远处的大排档,“饿了,想吃东西。”她揉揉自己的肚子,仰起脸,在黑夜中,明媚的对着他笑着————尽管他有些看不清,但他觉得那是个明媚的笑容。“好!听你的,正好我也有些饿了。”魏长安继续迁就她。

西方国家就是这样,无论再小的餐馆儿,饭桌上总有一点装饰————鲜花。盛放的米兰幽幽地飘着香气,缓解了此刻两人之间过于安静的氛围。“洛小姐,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这么生疏地称呼我,交个朋友吧。”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白皙儿修长,胜似一件艺术品。“好啊,那我以后叫你长安,可以吗?”顿了顿,没等他回答,她忽觉自己说了什么,有红晕自脖颈出蔓延,脸颊微红的,她尴尬,垂着头:“先生,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你介意?反正只是个称号嘛,我还是……”“这样很好,不用改了。”魏长安似忙不迭地回答。洛宁染愕然,微张了小嘴。魏长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态度,唔,好像急切得太明显了。下一秒,男子状似无意地扶额,淡定地抿了口葡萄酒,安然回避了这场尴尬。洛宁染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顿时哭笑不得。“那……长安,今天谢谢你啊,以前以为你肯定是那种很难相处的人,没想到你人这么好,我们还能成为朋友。”“长安,我难得来这座城市,我想稍微尝尝当地自酿的葡萄酒,就一点,好不好?”看她已馋得两眼放光,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他微微松了口气,“当然可以。”

魏长安没想到的是,洛宁染的酒量这么差。喝着喝着,她忽然找了个话题和自己说话,说着说着,声音就些不对劲了,嗓音越来越哑,越来越低,带着一丝哽咽,“阿泽他走了,不要我了,都是因为我……我…我以后…都…都见不到他了……”接着就开始抽噎起来。魏长安沉默,不接话,他意识到,她醉了,但他不是没听清楚她的呢喃。

下一刻,心疼的感觉猛然袭来,他捂着心口。却只是哀悼了自己两秒,又苦笑了下,站起身,扶她起来,又抱起她走向那辆黑色帕加尼,这一系列动作似做过千百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是如何的流利。司机正守在车里,然后,发动车子,疾驰着上路。

魏长安把洛宁染带回了自己住的宾馆,把她轻放在床上,为她盖了被子,然后,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

染染,我不是没想过,你会不记得我,也不是没想过,你会在我出现之前,爱上别的人,他是谁我并不想知道。但我犹豫了,我害怕,我恐惧,你为他如此伤心,便不会再给我丝毫的机会爱你。那我这么多年亲手创建了现在一切,有何意义?

第二天。阳光透过白纱照在人眼睛上,有些刺刺地疼。女孩皱了皱眉,揉着眼,拢着被子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这…是……哪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她刻意去想,太阳穴处一阵疼痛,却只记得零星的一些片段。昨天……昨天好像……好像有个声音轻柔地在耳畔说着什么。对,他说了些什么?唉,她一拍脑袋,这脑子,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算了,先洗漱吧。

“嗡嗡,”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魏—长……最后一个字不用看了。洛宁染犹豫不决起来,要接吗?然后呢?怎么说?天呐!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她发愁起来。谁知对方也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似乎她不接就不打算挂。弯了弯嘴角,勾勒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深呼吸,然后按下接听键。

“魏先生,有劳您昨晚把我送到酒店了,”公式化地说到,“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那头似乎没听闻到她的问题,却又在她说完之后,才悠悠开口,不急不躁,“早安,小染,终于舍得醒了?”他张嘴就把洛宁染吓得不轻,小…染…?不是,自己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还有,这话……怎么接?

直接挂了,是,省力,可好像不太礼貌啊。毕竟以后还是工作中的上司呢。胡思乱想中,对面的人终于发话了,“到邮箱里取机票,明天下午的,回国吧,我派了人在机场接你。安顿好之后,来公司一趟。”末了,似乎怕她不自在,“小染,别太感激我。”愉悦的声音,带着轻笑,“作为一个中国人,在故乡工作,你应该能够发挥得更好。”

他状似调笑的声音不经意间让她莫名感动,“长安,真的真的谢谢你,不多说了,那我们……回见。哦,还有,早上好啊。”轻柔的声音从那头飘来,这一阵温柔的龙卷风,却席卷了他的心。于是,男人的转椅不知何时竟转了一个圈。只是,这种思念,岂是一个电话能解的?魏长安对着手机傻傻咧嘴一笑,晃花了秘书的眼。他赶紧低头,心无旁骛,心无旁骛,默念了几句清心咒,直到手中的咖啡碟落在桌上,才敢抬头看自家总裁的脸色。没问题啊,已经恢复如常,还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秘书腿一软,再多看一眼恐怕饭碗不保啊,还是赶紧出去吧。不过,这个八卦够大了。他们大概都想不到,平日清冷的总裁也有这么小儿科的时候,这在众人心里估计比见了三月惊雷、六月飞雪更不可置信吧。

唉,所以说,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更可怕呀。果真,不出一个下午,给各部门都通风报了信,于是,茶前饭后的话题成了:总裁大人的神秘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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