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李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些漫不经心。
“没什么,我在想刚刚昏迷的时候,竟然没有被楚军发现踪迹,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安然淡淡一笑,掩去心中情绪,眸光看向前方。
“是吗?”他语气轻浅,眉眼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你实在是隐藏的很好,贺兰之带人仔细搜寻了三遍都没能发现你的踪迹。”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但就是这样不轻不重的语气却无来由的令人心惊,安然抬眸盯着他,只觉得眼前的男子目光敏锐,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洞察力,任何事只要在他面前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不信?”安然挑眉,清丽的容颜比月色还要冷上几分。
“女皇说的话我自然是信的。”他道。
安然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再说话,但看他的神色,便知定然是不信的,还口不对心的说信她,这男人!
不远处有一块空旷的小山丘,两人缓步走了过去,冷风清凉,不仅让人愈加清醒了几分,安然就地而坐,也没了什么君臣顾忌,她性子本就随意,无人的时候也不愿以女皇自称。
月色朦胧,清幽的光辉将大地照得明亮,两人一时无话,直到过了很久,安然才道,“李铮,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从军?”
闻言,他不仅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但也只是片刻便恢复如常,淡淡道,“男儿当为国身死,从军是我本意,但绝非爹爹所想。”
“为什么?”安然眸光看向他,不仅有些愕然。
“你还没有登基为帝之时,西秦被秦诚统治,内里早已腐败不堪,然而他生性多疑,爹爹怕我在军中屡建战功,而导致李家功高震主,所以一开始他是不同意的。”他语气淡淡,似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然而却听得安然心惊肉跳,秦诚为人很绝,她是知道的,当时她不过刚刚回国,然而李铮已经是三军统帅,手握重兵,可想而知这其中的艰辛。
“原本我打算放弃从军,但秦诚的猜忌愈发严重,使我感觉即使李家手中无权,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只怕会除之而后快;所以更加坚定了我要从军的决心,在军营的那几年,我立下了赫赫战功,虽然每次他都表现的极为高兴,但我能感觉到他笑容下隐藏的杀机,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想找机会对李家下手,但未能寻到错处,所以一直使他如坐针毡。”
“后来你突然出现在池州,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你竟然来找我,秦诚的统治早已民声怨愤,你的出现无疑是黑夜里的亮光,相对于他称帝时的残暴,而你将国家治理得风调雨顺,无疑是最得民心的。”月色下,他转过头对她温柔一笑,那双眼眸似是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不仅让她一阵心跳加速。
安然连忙将头转向一边,语气淡淡,“即使没有我,这个国家在他手里也是不会长久的,只要百姓过得好,其实谁当帝王都无所谓。”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但我还是庆幸有你的出现。”
“李铮,第一次上战场杀人,会害怕么?”安然抬眸看向夜空中皎洁的明月,不仅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