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上天垂怜,所有有情人都该是在一起的,即便是他们还没能够完全成熟,还没成长成为自己想要的人。
到军区一个星期陈罕给萧雪纯打电话,告诉她他选择了特种兵,他们两人交换了地址,开始写信。
时光走后,他们开始温柔。
他说那些不一样的风景,他说他们的艰苦生活……他说的话终于开始有了放开的痕迹,他们的交流也终于开始有了回暖的起色。两个人不说,却真心实意朝着同一个方向做着努力。
他在于她相隔甚远的戈壁滩上看日出日落,辛苦卓绝;她在与他相隔遥远的南方临江之城生活期盼,简单温柔。
林黛薇说:“你不辛苦吗?你觉得还有希望吗?”
萧雪纯早就知道不同意的还是不会同意,即便那时候林黛薇违背本意点了头,所以,当他们写了两封信,林黛薇发问的时候,她早已想好所有的回答。时光将她变得更加懂得为自己的决定说话,或者说,时光让她更加懂得为自己的愿意去争取。
萧雪纯说:“我知道你怀疑我们的关系,可是,于我,有什么关系呢?过去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不曾相处得这样好,他会给我说他的所有处境,他会说他训练成了什么样子,他也会说他怎样脆弱,没有遮掩,没有逞强,或许时光就是这样让他成长,也同样让我成长。那时候的我们总是太过倔强,太过不懂得表达,一句话再好也被我们说得尖刻无比。或许,年少轻狂的时候,都会这样。而现在,我知道我们都会过得很好,即便是以后我们没有能够走到一起,我也知道他会选择一个他需要的人,我会选择一个我过得下去的人,这样不就好了么?我们所做的所有,不都是想日子能够过得好一点吗……如今,我该感谢他不是么……感谢他让我痛苦中蜕变,然后懂得。从他身上所学会的东西够我一辈子用。我们……所有的经历……不过是让彼此在这沉浮的世间过得更加好一点……即便,不在一起……”
林黛薇点头并不反驳,萧雪纯用极尽痛苦学来的东西,她从那样清淡的话语里有了一点点当头一棒的感触。
萧雪纯继续说:“我就是一个非得让感情养着的人。没有钱我还可以去赚,辛苦一些我会觉得充实,没有感情呢,我却是过不下去的。我一想到以后有一个我不爱的人在家里,我就没有想要回去的欲望,即便我回去了我也没有做饭得欲望,即便我做饭了,也没有一定要做好的信念,可以吃便吃,不能吃将就吃,我不会唯唯诺诺,也不会卑躬屈膝,可是我也知道,这样的日子,我只会越过越糙,知道最后在无感里死亡。我忍受得了贫穷,我却忍受不了精神的死亡。”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懂,都觉得不值得,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理解现在的自己,如果有一天……我走不下去了,如果有一天……他走不下去了……我们会离开彼此……绝对的微笑,也绝对的祝福……”
“你看,这万里以上的风光,我们看到的全是不同的景色。他说他们那里饭菜很咸,他说他们那里整年刮风,他说他们那里是他不能想象的……我应该感谢,我一直在这样小的地方,也学会了成长,而他,终是颠沛流离才懂得。”
“薇薇,就这样就很好了。要是有一天我坚持不下去了……时光也会帮我记得……”
他们的故事便是在这懂得里开始延续……假如最终不能走到一起,那便是爱得不够,上天已经将所有的缘分为他们齐聚,再三让他们回到彼此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