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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众说纷纭,时光远去

萧雪纯和陈罕分手了,这件事情本就是个大新闻,只是谁也不敢提,萧雪纯既然敢那样说,以她的性格,若有人让她知道去陈罕那里问了缘由的,绝交这种事,她绝对可以做出来。

从此,她在明月盛开的地方怒放,他在太阳璀璨的地方绽开。她不是他的谁,他也不是她的谁。彼此,各不相干。

刚开始分开的时候,她会不会很难过很难过?没有,终是没有。真正感到难过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她的日子,填得太满,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多想,况且那种否认一切的惨烈让她不可能再给自己一个希望然后再去绝望。

周明影说:“要是我是陈罕也会跟你分手的,家世悬殊太大了。”

那是周明影的看法,因为前女友为了钱跑去当小三,他从此看中了钱,再也不能够那样无忧单纯,从此一路走得越来越歪,以后他和萧雪纯仅有的几次交集里,周明影那些既定的形象开始一分一分、一寸一寸淡去,而那时开始,不过初见端倪。爱情本来就可以毁掉一个人,或者成就一个人。

孙容妙说:“你们的性格,实在都太激烈了。不过分开也好,他伤你,实在太深。”

……

所有人,认识的,了解的;不认识的,不了解的。都为这段感情送上致词,表达最后的遗憾和最后的赞同。一段感情,走到这步田地,也没什么好说,没有一个人祝福,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还继续得下去,甚至有人为这段感情的结束而狂欢。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想到这一点,萧雪纯也未必能够丝毫不怨、丝毫不恨。

萧雪纯终是没能够再做出第一次分手时候的事情,她保留了陈罕所有的联系方式。明知,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再也用不上。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分手,拥有所有的途径可以找到那个人,而你却再也不会想去找到那个人了。

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寿终正寝了。

萧雪纯离开陈罕不久,倪斓和赵方复合,开始了倪斓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说是灰暗,也许太言过其实。然而,萧雪纯今日无法用另一个词形容那种感情。她最痛苦的时候,倪斓也开始纠结痛苦,她和陈罕分手了,倪斓也终于看清楚了自己不能够再酿着心爱的人蹉跎岁月了,终是压着心里所有的尖锐接受了赵方多次求和以后的诚意。

即便如此,倪斓和赵方和好之前有一段话,萧雪纯至今未能忘记。那段话一直以一埂的方式存在于倪斓和赵方的感情里,从始至终就是一句谶语。倪斓为自己的感情说了一句话在哪儿摆着,再一步步看着那段感情以可以预见的方式走向了一开始的结局。

倪斓对萧雪纯说的那一段话是:你说我倔强,别人的话听是听了,却依旧我行我素。八年了,我们一路走来,你看我看得真切。我倔强,我敏感,我偏执,我孤傲,我不懂进退,我不会容忍。所以他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给他温柔呵护,给他善解人意,默默容忍的幸福。我不爱把自己的感情说给谁听,无法坦诚。矛头全部指向我,我接着。不反驳了。很总比爱容易放下。如今他已经放下了,那前面的阻碍也就不存在了,对吧……

倪斓总想着自欺欺人将那一段感情完结了,不要了,可是终究是抵不过内心最深的渴望,接受了,复合了。倪斓和萧雪纯,多么相似啊,一模一样的在爱情里走着同样的路,分手再和好,念念不忘。

当初知晓所有事情的倪斓好友宋燕指着倪斓的鼻子,拍着赵方请她们吃饭的桌子大骂:“倪斓,这种人渣,你怎么还能够同意和他在一起啊!他背叛过你!他和你的闺蜜在一起过啊!你让方音怎么想?倪斓,你这是犯贱!我就指着你快点分!”

倪斓那时候竟然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没有办法解释,没有办法说一句话,她恨不得承接了那句:是啊,我就是犯贱了,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不做任何努力就永远失去了……

只是那一句,倪斓也说不出口。尖锐是一回事,对于感情的怀疑又是一回事。那时候,连她自己都不能够足够信任赵方。

然而,赵方那一次毕竟没有让倪斓失望,当着一桌子人发誓他是认真的,他绝对不辜负倪斓,他要所有人看着他对倪斓是真心的,他要和她走向最后。

其实一个男生在真心实意发誓的时候,很让人动心。不过太多男生不知道,舍不得用誓言将自己捆绑。

宋燕虽没有多说,只不过她那样直爽的女生,脸上掩藏不了任何心事,一桌子人都知道她心底不快,气氛未免尴尬了些。

倪斓闺蜜不少也不算太多,指着能够数清楚,那么五六个人,除了萧雪纯能够明白倪斓爱赵方的那种心情,没有一个人懂得,没有一个人赞成。那一段感情,便在四面楚歌里开始。

然而,感情的力量是强大的,那时候的赵方为了得到祝福,一个个找到倪斓的好友,做出了解释,给出了誓言,不惜在每个女生面前低头放下尊严。那般,将自己降低到尘埃里。

大概有些人开始做出付出的时候就开始计较了吧,计较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得到相等的回报,计较自己这样失去自己的骄傲到底值不值得,计较自己付出的那个人到底有没有给自己在乎的回应……然而刚开始,毕竟做得不够多,没有理由指着自己一直去付出的那个人说一句“老子受够了,老子又不欠你的!”所以,一直能够坚持着做到外人都感动的地步。赵方,便是这样的人。那个时候,便是做到了感动倪斓所有闺蜜的地步——有些人就算是还有怀疑,就算是不能够完全接受,也被他的那份诚心感动。

孙容妙对萧雪纯说:“他们前几天和好了,我们给个祝福吧。刚刚赵方跟我讲,说倪斓因为我们多数闺蜜都反对这事儿不高兴了。赵方,也不容易。”

萧雪纯本就赞同理解,立刻去发了说说,大肆祝福了这件事,孙容妙立刻转了去,赵方便打心底感谢了萧雪纯和孙容妙这两个人,信誓旦旦会将倪斓心头积压的不快祛除,然后好好过日子。

而那些过去犯的错都成为刻骨的刺,扎在血肉里,明明相爱至深,却刀剑相向。她爱他,可是她忘不了也不能忘记赵方如何取悦方音,而方音也看着那一段感情时常拷问倪斓,孰是孰非,孰错孰对,谁也不能够断定,那根刺啊,终于是拔不掉也避免不了。时光来回很多次,总是让那些没能够成长的人,倒在了同一个地方。倪斓啊,本就是比萧雪纯更不懂得表达感情的女孩子,更加不懂得如何将心里的那根刺拔除。于是,看着那些误会,或者不是误会的误会越积越多、越来越深,始终无能为力。

她爱他啊,爱到因为那些事情一夜白发增多;爱到隐忍着选择继续;爱到违背自己妈妈的意愿,依然和赵方在一起;爱到不介意赵方不能给她想要的条件……可是世事怎可件件如意。就算她再不介意,她也没能逃脱俗套。岁月里,那些细小的不如意,一些些被忽视的细节……还是如同白蚁摧毁堤坝一样慢慢侵蚀了她巨大的决心和爱意。

而后,她一看到赵方做了让她伤心的事便再也不能够将自己内心的爱恋说出口。一次又一次,最后,凝固在心里,冻成了痂,化都化不开了。

赵方这个时候便怀疑了,怀疑他夜以继日的付出,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到底得到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能够得到……于是,他动摇了,他觉得倪斓不爱他,一直都没有爱过他……

那些日子,倪斓的别扭萧雪纯看在眼里,只是如论如何她也劝解不了,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去劝解。这世界上有一种情绪叫做“说了矫情,不说憋屈”赵方给倪斓所有的伤害都在这句话可以形容的范围内。倪斓每一次想要和萧雪纯讲个清楚,说个明白,却在开口的时候又嫌弃了自己的矫情,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日子就是那样在过。

与此同时,离开陈罕的萧雪纯,没有过一丝一毫的颓废,外界上她太忙也太多人呵护;自身上她本来就是那样非得灿烂的人啊,她和陈罕一样要强,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看起来不好。

那段时光,终是很长,却也太短。倪斓和她困锁在同样的悲伤里,她却没有了困锁的源头,只能向前走。那个时候,她终究比倪斓先学会了一步。

她学习养生,在学校选修课上,听着老师讲吃什么改善睡眠,怎样让自己皮肤更好……她一点点的照做,她每晚泡脚,早起早睡,作息规律。她看很多书,写很多字,做很多想要做的事情。她很多交朋友,出去春游春去秋游,拍很多喜欢的照片。

她出去做兼职,被上司欺负,被那些市侩的顾客挤兑。她不哭也不圆滑,固守着自己的底线,一天站八九个小时,拿着微薄的薪水为爸爸妈妈买一条裤子,一双鞋子。

她……在离开他一年半时光里慢慢懂得,慢慢长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过程多么困难,她却终于明白。

他们分手半年,萧雪纯便开始看开很多东西,依旧写了一封不可能寄出去的信。

陈罕:

虽然写信是很古老的方式,却依然喜欢写下来。

明知道这些信写下来,不会寄出去,也知道没有交集可言。

时间真是个恐怖的东西,把那些巨大的深刻的东西,一天天磨得越来越小,越来越依稀。我记不起,怎样都记不起那些我深眷的光年里,美好的细节。

还是失去了。或者从开始就没有得到吧。

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曾经希望依偎一辈子的。不过现在不敢了,总觉得千疮百孔,我都没有办法放下防备,没有办法相信自己。

那么尖锐,那么尖刻的言辞,伤到过你没有呢。也许,有过,也许,没有。

我不了解,时间让我对你的一切陌生。隔着的距离也让我无法看清楚。又或者,心已经钝了,再也没有办法那么灵敏地观察你的一切了。不敢,也不想。

我从来不是一个和平和有关的人,我太激烈,太擅长伤人伤己。

不过,时间都会愈合的吧。即使伤了。

也许,分开是最正确的决定,这样,你和我,生活都会平静一些。我太容易让生活卷起浪花,又暗流汹涌,我们,都累,的确不适合。

你说得对,从来,不过是我的想象而已,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你不过是善良,所以陪着我乱来。不过,你也有累得时候,你累了,一切便烟消云散了。

也好,让一切归于平静。

今后,笑看着,你幸福的成熟,然后遗忘。

不长不短,执念执不过遗忘曲线。所以,不必有任何情绪,一切都走向该走的方向。

无论过错,无论美好,都会化为尘埃,也不必眷念。

你也不会知道,曾经,我花过多少力气,用于平静,又用了多少力气竭尽不遗忘太快太多,只为一切,都刚刚好。

一辈子,不长,几十年,该做的做了,便过了;不短,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我不求,不怨,不叹,这样平静地走。

我曾经深深爱过,化为尘埃后,也不会有恨,即便不会祝福。

这一封信,落款是2011年10月5日。

半年的时光,足够了。半年不联系,那些无所谓的人,早就忘了。可是时光明明让一切更加清晰过了,让她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也开始看清楚倪斓那一段纠缠不清的感情。

然后当那一天,赵方给萧雪纯发短信:你是倪斓闺蜜里面关系最好的,我想听一听,你最真实的想法,关于我和她的。

萧雪纯没有想到赵方会找到她,或者说,她没有想过赵方会那么快就撑不住下去了。她本着自己的底线,说了最真实的看法。也许日后想起来,仍旧会责怪自己太过坦诚。

萧雪纯:你要听实话么?

赵方:嗯,我要听实话。

萧雪纯:你们的爱恨脆弱,也很美丽。她有解不开的心结,你也有过不了的心坎。

赵方:你是这么看的?我也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让她解开心结了,能够做的,我都做了。

萧雪纯:你做了,但是你忽略了,这个世界上,做错了事,你想要能够弥补得一如当初,是不可能的。况且,她的性格,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偏执到宇宙爆炸,激烈到要呼吸停止,她的爱才能够停止。

赵方:那你觉得她爱我吗?

萧雪纯:她爱你,拿生命在爱你,可能她表现得不够,但是她绝对爱你。

赵方:那我们的以后呢,你觉得我们能够走到哪里?

萧雪纯:你还是要实话么?

赵方:嗯。

萧雪纯:如果这样下去,你们走不远。肯定会分手的。你们现在已经缺少交流了,你……已经开始累了……

赵方:实话跟你讲,我是累了,可是我舍不得这段感情,听了你说她还爱我,我愿意好好的努力,我愿意继续下去,尽量走得更远。

萧雪纯:嗯嗯,我祝福你们,请你一定好好对她。

赵方:嗯。

放下手机的萧雪纯就有不好的预感,可是赵方说得又那么信心笃笃,她宁愿忽略她自己对于感情的敏感,去相信赵方能够给倪斓一个圆满的结局。

只是世间,凡事用了“尽量”二字的,就已经开始动摇了。那个时候的赵方,已经不像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决心信誓旦旦了……

可是,萧雪纯的感性和护短没能够让她仔细思考赵方为什么会找她,那是绝境了……赵方已经走到如同那时候的她一样了,她对赵方做了秦默对她做的事情,让一段已经死去的感情,延缓了入土为安的时间。可是,感情死去了,就是死去了……靠着外界的信念……是不能够支持下去的……

那个时候,萧雪纯没能够彻彻底底想明白,所以听到倪斓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悲愤交加。她护短,而倪斓是她最护短的人,要有人伤倪斓,她会毫不犹豫上去同他拼命,所以悲愤交加不过是情之所至。

倪斓说:“我们,应该是分手了吧。”

萧雪纯一个寒颤:“为什么?前两天他……”这句话萧雪纯只说了一半,赵方说过他们的聊天内容不能够说给倪斓听,萧雪纯终究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所有的不好都是假的,所以她转移了话题,“怎么一回事?”

“他遇到了更适合他的人,她,对他很温柔,像我想象中的一样。为很温柔地呵护他。我真傻,再三到赵方空间去,竟然都没有发现他们已经用了一些时的情侣名。那天……赵方说他们学校文艺汇演,他要表演,唱歌,他说他要唱《唯一》,可是最后……他唱了《爱情转移》,他临时改了曲目……把一个人的温柔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胸膛……呵……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已经开始改变了……说起来,还有那一次,我去他们学校找他,他的兄弟好友都认识我的,那一次却当着我的面对赵方说,‘你的欣妹妹还在会议室等你啊,你不快点去?’。阿雪啊,你说,我是不是太迟钝了……”倪斓说道哽咽,终是泪流满面,可是哭了又如何,那些情绪照旧发泄不出来。

若是失去刻骨铭心的恋人的痛能够用哭缓解出来,这个世间,又有什么心伤是难以治愈的?

倪斓给萧雪纯打完电话,萧雪纯就毫不犹豫一个电话将赵方骂得狗血淋头,她没有形象的怒吼,仿佛要将那些郁积在心底的不快全部宣泄,她在电话这段尖锐到不行,把赵方指责到一无是处,赵方一言不发亦是怒吼:“你说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还要我浪费时间?她受伤了你们一群闺蜜都指责我,我呢?有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受了伤?”然后,不等萧雪纯有机会说话,就狠狠挂了电话。

萧雪纯更是气愤,居然挂了电话?这是什么态度?

萧雪纯怎么会一口气咽下去呢,于是,发了短信:赵方,你是不是太无情无义了一点?前几天你是怎么说的?今天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是不是为了找个理由更好的放弃?我说你们感情很脆弱是不是给了你借口去放弃?你怎么能够做成这个样子?你说你累,但你是爷们,你天生就该比女生坚强!我错信了你!

那时候萧雪纯有多疯狂,赵方……是不是让她看见了陈罕的影子呢,那样信誓旦旦甜言蜜语,最终也弃之如废,那般决绝,那般潇洒。

时光不够长,她离开陈罕也不过八个多月,就算再能够学习一些事情,再能够明白一些事情,也经不得感情的挑拨。陈罕的影子是她的死穴,就算有一天她淡定成路人,比如今天,也无法淡定看着和陈罕有关的东西,不动丝毫情绪。所以,她还是没能知道赵方也在那段感情里死过一回了,一如陈罕,一如她,一如倪斓。

感情一死,相关两个人,都会死过一回。那才是爱情吧。

赵方没有回短信,甚至,直接拖黑了萧雪纯的QQ,删除了手机号码。

孙容妙那边听闻这件事,也毫不犹豫检讨了赵方一番,最后也拖黑了QQ,删除了手机号。

那时候,是不是很可笑,一段感情走向终点,会有那么多人来祭奠,那么多自以为相干,其实一点都不相干的人。

如果那个时候,大家都能够明白一点,感情出了问题是两个人的事,会不会有不同结局呢?

只是啊……走到尽头的感情,最是回不了头。任由萧雪纯和孙容妙如何说,赵方终是如同他追求倪斓的决心一样,下定了决心离去。

不过一个月,就传出了赵方和别的女生在一起的传言,倪斓这边却拉扯着一丝惨白的笑容祝福:阿雪啊,这样真的很好,不是吗?他找到了他最应该有的幸福。他应该被温柔以待,而我,给不了他要的爱,我不配给。你想啊,会有一个人,在天冷的时候给他织围巾,在下雨的时候嘱咐他带伞,要是他忘了,她会亲自给他送去,在吵架的时候去抱着他告诉他她爱他……这些,我都做不了……我那庞大的自尊……不允许……他终于,找到对的人了……

一切喧嚣,休于分离。

大学的第二个冬天,那两个女孩,又回归到一无所有。只是经历过的事情,慢慢教会她们成长,在漫长的时光里,她们要用受了伤的眼睛去再次看这个世界,去品尝不同。

不同的枝桠,也在经历着同样的春夏秋冬。那一年冬天,悲剧让人铭记寒冷。从寒冷里面死亡过的人……站起来的时候……也是最懂得温暖的吧。

离开赵方的倪斓阵痛期比萧雪纯长得多,然而,毕竟忙碌,因为参加各种比赛经常起早贪黑,没有时间闲下来,那段日子,她会哭,会难过,会给萧雪纯打电话,会受不了生生分离一个人出自己生活的过程,会绝望到恨不得死去……剧烈的真疼,长期的隐痛……

可是,最后,也终于慢慢接受了。那个人走了,她再也参与不了他的生活了,因为他的生活里,已经有一个人,有一个更好的人代替了她的位置了……她只有离开,才是对他最好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倪斓疼得笑了,打着电话对萧雪纯说:“那时候周明影为了夏翩的信任,非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啊,我知道我跟周明影不可能了,心疼得多难受啊,多想一砖头敲死周明影他丫的。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伤筋动骨,痛彻心扉。阿雪啊,我真的好疼啊……是不是一定要我学着柔弱一点,能够会表达一点……他才可能……哦,不是……他不可能了……才会有男生愿意爱上我呢……”

萧雪纯听到这段话堵得慌,对着电话喊,一句一句,剜人心肺:“阿斓,你清醒点好不好?不是你不好,是他早就想放弃了!他只是想放弃得心安理得一点,所以才做的仁至义尽。只不过最后,他也没能够真的仁至义尽。你也不欠他什么,你怎么可能为他改变一种样子……”本是愤怒,她说到最后却没了声音。

是啊,有多少人爱上了那个不是自己想要的人,他不够温柔,他脾气不好,他懒得无以复加,他舍不得花钱,他有洁癖……可是,你还是爱上了他……爱得天翻地覆,爱得天荒地老,爱得天地皆变……以为,他会为你改变一些什么,他会为了你做出脱胎换骨的举动……最后,你发现,他没有,他没有一点点改变的迹象,他还是脾气不好,还是不够温柔,还是懒得无以复加,还是舍不得花钱,还是有洁癖……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你都怀疑了,你的爱有什么用,你的爱干什么去了……可是,亲爱的,爱,从来不是要改变一个人啊……最原本的样子你爱上他,你指望他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真正完美了,他也不是他了,你也未必还爱他了……

也许这才是爱情最大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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