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军师,隐族最好的铁匠都在这里了!”烟枭大手一挥指着台阶下方好几十的铁匠们,自豪道。
“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方苒苒朝旁边看了看,李管家赶紧命人抬了上来。有铁块、铜块、木头等,堆了满满几车。
“这是图稿,你们看了之后,我们再来商讨具体打造方法。”方苒苒将手上一叠稿纸传了下去给铁匠们一一传阅。
这个时代没有电焊等设备,大型军用器械肯定制造不出来,但例如射程更远的弓箭、刀锋更佳锐利的刀剑、抗折性更佳的盔甲,等等。反正路是人走出来的,改良是靠想出来的,方苒苒相信凭着她二十一世纪的眼界,和冷兵器时代的精纯材料,一定可以使得隐族走在这个时代兵器界前列!
看着激动万分的铁匠和将士们,李管家暗暗摇了摇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女子皇上有得苦吃了。他哼了声,道:“相国,今日是后宫大选秀的日子。若无事了,恳请相国入宫帮皇上分忧解难。”
方苒苒岂会不知李管家的心思?她淡淡道:“李公公,你看本相像是无事可做吗?”
李管家吃了个哑巴亏,气得几乎要翘起了兰花指骂街。镇定镇定!他堂堂殿前最受宠的公公,怎么能跟着这般小女子计较!李管家甩了甩衣袖,一路忍着火气退了回去。
“后宫选秀不是一向不让外臣插手吗?李公公真是人老糊涂了。”烟枭暗暗摇摇头想道。
再说糊涂的李公公一路唠叨着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注意看路,不下心一个人冲撞了过来!
“哎呦!我的老骨头啊!”本来心情就不好的李公公此时更是火冒三丈:“谁这般无礼野蛮……”他的怒骂声硬生生止住了,因为他抬头看清了来人——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没想到会撞到人,边道歉边朝李公公伸出手想拉起他,不过瞧着李公公傻乎乎的样子,她收回手捂着嘴巴吃吃笑了起来:“香儿,你看,这公公莫不是撞傻了!”
“你才傻呢!没教养的丫头!”李公公反应了过来,一骨碌爬起来,拿出他当管家多年的气势,教训了起来:“不知道宫中规矩吗?笑不露齿行不顾盼言不粗鲁,你瞧瞧自己,符合哪条了?哪家野丫头这般无礼!以为长得像她就了不起吗?本公公最讨厌的就是她了!……”
“小姐,这公公似乎很厉害呢。”叫香儿的丫头有些害怕地躲到女孩后面,拉了拉她的衣袖。阿尼陀佛,我的小姐啊!这可是皇宫啊,拜托别出什么乱子了!
岂料,女子摆摆手一副安了的样子:“哈!再厉害那也是个公公,本小姐还怕了他不成!不过,他确实挺老的,老师说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喂老头,你没摔伤骨头吧?”
老头?李公公再次被气得几乎两眼一闭双腿一晕了过去!居然说他老了?这是他最讨厌听到的词了!
“你谁家丫头!这般不识礼数!皇宫岂容你小黄毛儿胡乱来之地!”李公公板着脸大喝道,哼,他不信唬不住这黄毛丫头。
“我才不是丫头!我叫方苋苋,可是今年应征的秀女!你还得喊我一声小主呢!”方苋苋抬头骄傲回道。
方苋苋?李公公像见鬼似地盯着方苋苋,没想到长得像名字也这般像!她和方苒苒,是什么关系?
“皇上!皇上!”李公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边盯着方苋苋边不顾形象朝内殿直奔了过去!
“何事如此喧哗!”萧铭哲此时正在书房同大臣们商议国事,见李公公神态失常闯了进来,不悦地皱眉低喝道。
“皇……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李公公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但一想起那事,立马又挺直胸脯大声道。
萧铭哲看了看他,朝大臣们点了点头,众人赶紧告退退了下去。
“说吧,什么事。”萧铭哲坐在书桌前,低头翻阅着奏折,有些心不在焉。
“皇上是否还记得二十多年前,郸县曾发生过一起奇闻,当地县令夫人诞下一对双胞胎,不料第一胎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随着一阵白光凭空消失,导致县令夫人受惊难产,诞下第二胎之后血崩去世。县令一怒之下杀了所有产婆并烧毁十里寺庙,下令郸县从此不朝拜西佛。此事曾轰动了一时。”
“朕有听说过。”萧铭哲头不抬点了点:“有事直接禀告,无需多言。”
“皇上,那个郸县县令姓方,他当年那位幸存的女儿此次也前来应选秀女……”李公公提示道。
“这是普天同庆之事,郸县县令女儿自然可以参选。怎么?不妥?”萧铭哲放下奏折,抬头问道。
“他的这位女儿,叫方苋苋。”李公公小心翼翼道。
“方苋苋?”萧铭哲眉头皱了皱,一时不解李公公意欲为何。
“这位方苋苋,和,和相国长得,七八分之象。”李公公悄悄后退两步,道。
“啪!”萧铭哲手中的奏折掉了下去,镀金的毛笔更是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李公公赶紧上前收拾去。
“方苋苋,方苒苒!”萧铭哲猛地站了起来,他背着手来回踱着,思绪早已迅速闪过。这是巧合吗?还是,苒苒本就是隐族方家之后!她就是那个当年凭空消失的孩子吗?可,为何她却出现在玄明朝?
“相国呢?立刻让她入宫见朕!”萧铭哲语速急促,有些迫不及待地朝李公公下令道。
“皇上,选秀之事,本相恐怕无法帮上忙了。”方苒苒以为萧铭哲的召见是为了选秀一事,神色冷淡站在书房里。
萧铭哲走到她跟前,仔细端详了起来。有些地方他想不通,方苋苋只有十八岁,为何苒苒有二十三四了?若说双胞胎,应当同样岁数才是。难道,她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皇上有事请将,操练场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本相呢。”方苒苒被萧铭哲奇怪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转开头道。
“相国如此为我族事情操心劳碌,朕很欣慰。”萧铭哲道:“只是,国事重要,家事可也不能含糊了。相国你说是吧?”
“家事?”方苒苒有些不解萧铭哲的意思。
“苒苒,你家中可还有那些人呢?你曾说除了你师傅并无其他亲人,可我查过,二十岁之前,你师父并未收过女徒弟。”萧铭哲走到方苒苒前面,急切的眼神想要透过她的双眸,和她分享她从未向他坦诚的过去。“苒苒,你骗我。”
方苒苒有些恼怒地抬起头,她冷笑:“这是我的私事,我没必要跟你交代清楚,即使你贵为皇上。我在玄明朝没有亲人,应该说这天下都没有我方苒苒的容身之处,何来家?萧铭哲,我并没骗过你。”
“那你二十岁之前呢?”萧铭哲步步相逼:“苒苒,你可知道隐族有个郸县,郸县的方县令有个女儿,叫方苋苋。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方苒苒有些不耐烦地怒视着萧铭哲:“你也不相信我是吧!如今又编造出个什么方苋苋,萧铭哲我告诉你!既然你不信我,我又何必兑现誓言还你三年!我告诉你这相国我不干了!我不是你的金丝雀,你也别想找理由囚住我!”方苒苒一连串的怒骂,重重一甩手转身就要朝门外冲出去。
“苒苒!”萧铭哲急怒交集,他上前猛地转过方苒苒的肩膀,禁锢、拥抱、俯首,微微颤抖的薄唇如饥似渴地强行侵略了那个喋喋不休怒骂他的红唇!
“唔!放……开……”方苒苒双手被萧铭哲一手压制在腰部,他另一只手则强硬抓住她的下巴,将她想要狠狠咬下的贝齿托住。她眼泪猛地滴落了下来。男女力量的悬殊使得她不得不仰头启唇,任由那不安分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急切索求着,似乎在验证着什么。
“苒苒,苒苒!”萧铭哲双眼迷离而发红,他甚至用尽全力将她的身子嵌入他怀里,一道道淤痕很快便出现出现在她白皙的胳膊上、锁骨上。
眼看着长衫一件件被剥落,方苒苒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了这一步?
“砰!”一个闷响声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也敲醒了陷入半疯癫状的萧铭哲。他双眼恢复清明,这才看到怀里的方苒苒此时只着一件薄薄里衣,她浑身止不住颤抖着,白皙的肌肤上更是一颗颗淤血。
“苒苒……”萧铭哲缓缓朝方苒苒伸出手,想拉住她。
“奴婢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门口摔破茶盏的一婢女吓得跪了下去,直磕头!
萧铭哲视线没有离开方苒苒一眼,他朝寻声而来的李公公道:“拖下去。”若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白枉费跟着他这么多年。
“是。”李公公怜悯地看了看那个闯祸的小婢女,唉,谁让她撞见了皇上与相国的秘密呢,希望她下辈子投胎时别这么倒霉了。
方苒苒眼中含泪,却不再哭闹。她默默捡起地上被撕得破碎的衣服,一件件披上。
“苒苒,对不起。我错了,我,我不该这样。”萧铭哲见方苒苒不言不语,心慌了。“苒苒,我不想选秀的,我也没有找借口,真的!你很可能是,郸县方家之人……”
到现在他还在找借口!她来自二十一世纪,怎么可能与什么郸县有瓜葛?方苒苒冷冷抬袖,将泪痕擦去:“萧铭哲,你爱选谁选谁去,但你今日休想留住我。要么放我走,要么留下我的尸体!”
“苒苒……”被方苒苒如冰般的目光刺得心头又是一阵钝痛,萧铭哲不由地后退了一步。他从来舍不得伤害她一根汗毛,却不料如今,伤她最深的人是他……
方苒苒理了理破碎的衣服,不再看萧铭哲一眼,转身。萧铭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转身,背对她的离去。
方苒苒轻轻一抬脚,跨过了那道门槛。自由,她要的自由啊!
“咦?皇上和相国果然有奸情啊!”不料,一如脆铃般的女子声音适时响起:“香儿,你看吧!我就说嘛!哈哈,我方苋苋就是聪明!”
这一变故使得萧铭哲猛地转身,与此同时,方苒苒也抬起了头。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她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