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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蚩尤西逃

蚩尤败退至刑邑后,由于城池较小,不能容纳九黎东夷三苗和夸父族人,蚩尤命玄枭凿齿他们去驻扎黎阳,一来可以帮助黎勇防守,二来也可以缓解刑邑的压力。蚩尤还想着能够利用黎城黎阳刑邑这三座城池,作为战略支撑,互为犄角之势,与黄帝相持,等待转机。黄帝与应龙力牧率领涿鹿大军也杀到了滹沱河北岸,隔河相望。经过几次战斗,幸有夸父及族人的英勇善战,以及蚩尤兄弟的勇猛,双方互有胜负,九黎族人的信心重新又建立起来了。

九黎族人信心大增,战斗力也大大增长,蚩尤的心情也好多了,不几天就从涿鹿大败的低落情绪中转变过来。夸父看到蚩尤的信心增强,也很高兴,他又看到了重新夺回炎帝宝座的希望。二人经常在一起商议,探讨如何能够重振雄风,打败黄帝。这天,二人又聚在一块,商讨以后计划。正在这时,玄葑领着黎霸闯了进来,蚩尤就是一惊,只见黎霸蓬头垢面,浑身尘土,头盔也丢了,身上只剩下了半截铠甲,铠甲上血污斑斑。黎霸一进大帐,就哭诉道:“黎公,祝融反了,他率人将黎城攻破了,黎鳌也被他杀了。”

蚩尤大怒,“祝融,你个老不死的,我本来想等到收了轩辕后再收拾你,没想到你自己却等不急了。来人,马上传令,立刻兵发黎城,将祝融这个老儿碎尸万段。”说完起身向外走去,就要率兵去收复黎城。

夸父立刻拦住蚩尤,“黎公别急,让黎霸将情况介绍清楚再作决定也不迟。”

他向黎霸详细询问了黎城的战况,以及祝融兵士的具体情况。这时,黎武领进来了十几名衣衫褴褛的九黎兵士,他们一进门就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黎武命人给他们抬来了一桶水,他们像渴疯了一样扑了上去,争抢着喝水。等他们喝完水后,蚩尤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有一名年纪稍大的兵士回答说:“黎公,风清反了,他率人攻破了黎阳,黎勇将军战死,少昊玄枭和太昊凿齿都已阵亡。我们几个冒死逃了出来,向黎公报信。”

夸父对蚩尤说:“黎公,看来这两个事件是早有预谋的,绝不是孤立的。否则不会这么周密。”

蚩尤暴跳如雷,“肯定是轩辕这小子又在玩阴谋诡计。我们又上了这小子的当了。轩辕,我与你势不两立。”

夸父说:“黎公,现在我们的处境很严峻了,必须早做打算。”

蚩尤说:“有什么严峻?轩辕来了,蚩尤豁出这条命,与他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夸父摇了摇头,“黎公,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现在重要的是要立刻率领这十几万将士离开险地,晚了可能谁也走不了了。”

蚩尤还在咆哮,“九黎人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为什么要走?蚩尤从来就没有狼狈而逃过。无论是轩辕,还是祝融风清,只要他们敢来,蚩尤就是豁出命,也要叫他们有来无回,为黎勇黎鳌报仇。”

夸父怒吼道:“蚩尤,你不仅仅是一位勇士,你更是九黎数万人的黎公,你的肩上负有整个民族的期望,怎么能轻言拼命。你与一般的匹夫有何区别?你能对得起九黎族的列祖列宗吗?能对得起信任你的数万九黎民众吗?”

蚩尤听后,脸色由红变白,情绪也慢慢的变得缓和下来。玄葑上前说道:“黎公,常言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我们的处境十分危急,一旦祝融与风清联合起来,由南向北进攻,轩辕由北向南进攻,我们在刑邑就要受到南北夹击。我们新败,退至刑邑,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军心,已经失去了天时;我们现在又失去了黎城黎阳,失去了战略后方,以刑邑的地理位置,刑邑的城池濠沟,在这里,根本不适合与轩辕祝融风清他们作持久战,也就是说我们又失去了地利;刚走出失败的阴影,部队急需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但却得到的是接二连三的噩耗,如今部队厌战,怯战,还失去了人和。黎公,以目前我们的现状,要想与轩辕作拼死一搏,是极不明智的,也是很不现实的。”

蚩尤认真听完了玄葑的陈述,很久没有说话。过了很长时间,他抬起头对夸父说:“夸父公,你说,我们该如何办?”

夸父叹了口气说:“黎公,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从不向命运低头。其实我夸父与你的脾气相同。但是,严酷的现实,让我认识到,盲目自大,粗鲁莽撞,只知玩命冲杀,都不是一个称职的领头人,那样只能让你的民族受到更为沉重的打击。以我们目前的处境,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脱离目前的困境。”

“你是说逃走?”蚩尤瞪着牛铃般的眼睛,盯着夸父说:“那我蚩尤的威名何在?九黎的军威何在?”

夸父叹了口气,“黎公,你只想到了你蚩尤的威名,九黎的军威,难道我夸父就是一个无名之辈吗?我夸父族是弱小的民族吗?不战而退出刑邑,是你九黎的耻辱,也同样是我夸父族的耻辱。是你蚩尤的耻辱,也是我夸父的耻辱。” 他停了一下,但他还是语气坚定的说:“黎公,形势严峻,我们是迫不得已啊。如若一定要在这里与轩辕决战,必将是全军覆没,那样我们就更对不起列祖列宗了,对不起子孙万代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们保全了九黎夸父两族的实力,就有重振旗鼓的那一天。”

蚩尤忧虑的说:“夸父公,你对这一带地形不熟,失去了黎城黎阳,就是想走,我们也无法逃脱啊。这里,西有太行山天险,北有轩辕大军,南是祝融,东边是广阔的大平原,我军已经陷入了绝地,无路可走了,只有拼死一搏了。” 他摇了摇头,低下头痛苦的小声说道:“走是走不掉了。”

夸父笑了一下,说:“黎公多虑了。你所看到的只是大的地理环境,茫茫太行山,确实是一座难以愈越的天险,但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的一座山,就没有到山西去的一条路。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那些猎户们一定知道一些小道,可以到达山西边。”

蚩尤苦笑了一下,说:“也好,你去带人找路,我来安排部署,作好决战的准备。”

晚上,夸父高兴地来找蚩尤,“黎公,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确实找到了一条跨越太行山的路。只不过,听那些猎手们说,这条路特别难走。”

蚩尤一听,马上就知道有救了。说:“再难走,也要走。立刻传令,各族连夜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玄葑却说:“黎公,我认为还是明天准备一天,晚上趁夜色掩护,悄悄撤离。白天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但是城外的活动还要正常,不能让敌人感到任何异常。”

蚩尤想了一下,说:“这样也好,就按你说的办。”

第二天晚上,经过整个白天的精心准备,天刚一擦黑,蚩尤就下令兵士们集合,他严密检查了兵士们的装束,要求严格执行人衔枚,马勒口。夸父率领的夸父族为先头部队,在向导的带领下在前开路,中间是数万妇幼,后面是玄葑黎霸所率领的四五万九黎兵士,蚩尤率领着五千羽林天军亲自断后。数十万兵士静悄悄地出了刑邑,沿着太行山东麓先向南行进了数十里,午夜时分,夸父率领的先头部队突然折向西南,来到了太行山的一处山口。夸父命令向导率领数百夸父人在前边去探路,其他兵士原地休息片刻。过了一个多时辰,前边的人回来报告说,先头的人马已经平安通过了山口,并在各险要地段布置了兵士保护,有些地方还打了桩,并用绳子作了安全措施。夸父立刻命令出发,兵士互相搀扶着,艰难地通过了险要的山口。天明后,大队的九黎人扶老携幼也来到了山口,夸父先让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并安排人为他们做了一顿热饭,让他们吃了。对他们说,“父老乡亲们,前边的兵士们已经为你们铺好了路,在各险要地段还有兵士们负责保护你们,因此,大家不要害怕,听从兵士们的指挥,服从安排,只要过了这个山口,就彻底安全了。”然后命令兵士将那些百姓分成不同的组,每组中将男女老幼均匀安排,并派兵士保护。

中午时,蚩尤也到了。他来到山口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地处太行山中段,上凭高山,下临深涧,群山环绕,沟底一条滔滔大河,咆哮着向东流去。倚山远眺,景色尽收眼底,远山起伏,杂树错立,中间一条羊肠小道,众多的九黎百姓扶老携幼,艰难的在蜿蜒的路上向上攀登,不时有人跌倒,立刻就有兵士上前将他扶起,继续前行。蚩尤看着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落泪。“这都是我蚩尤对不起他们啊!是我蚩尤让他们受了这么大的罪啊!”

夸父说:“黎公,你不要自责了,这一切都应该算在轩辕的头上。有朝一日,我们一定要让轩辕加倍偿还。”

蚩尤咬牙切齿的说:“轩辕,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此仇不报,蚩尤誓不为人。”他转过身问夸父:“这是什么地方?”

夸父回答道:“对面那座山当地人称绵山。”

这里就是现在的娘子关,不过当时还没有修建关隘罢了。早在战国时期,这里就是中山国所建长城的一个关口,据说是后世因为唐高祖的三女儿平阳公主率兵数万驻守于此,时人称为娘子军,这关也因此更名娘子关,向为戍守重地。娘子关旧称苇泽关,是著名险关要隘。它位于山西平定县娘子关镇东部,地处太行山中段。距阳泉市中心四十五公里。它是由东西向的绵河横穿南北向的太行山形成的。娘子关村以东的河谷海拔仅三百五十米,南岸的绵山海拔为八百五十米,高差达五百米,在高山深谷之间,只有一条四十五度的石坡古道可通过,险形巨势,显现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娘子关就雄踞在这条古道上。它是内长城的著名关隘。娘子关的重要性,同隔山相对的井陉关相似,在于控制太行第五陉——井陉这条通道。关北有绵河峡谷地段,略呈葫芦形,两崖相夹,谷口宽约五十米,有流水行于峡谷,这就是滹沱河支流绵河。绵河从娘子关城西北流来,在关下穿过井陉东流至河北平原中部。井陉是晋中和冀中地区之间最近捷的通道,娘子关依山靠河踞于井陉西口,这种形势使它既成了三晋门户,又成为京畿藩屏,对保障山西或北京京畿的安全起着重要作用。古时,山西与冀中之间常有战争,部队行进必经井陉,一旦娘子关有强兵把守,对方军队便插翅难越。

经过两三天的艰难跋涉,蚩尤和夸父终于将十数万兵士和百姓带过了太行山,来到了山西地界。在蚩尤他们走了以后,力牧的斥候就感到了刑邑城有些异常,但他们却没有想到蚩尤会率众撤离。直到过了二天后,才有胆大的斥候接近刑邑,发现刑邑已是一座空城,马上报告了力牧。力牧立刻命令斥候四处打探,终于知道蚩尤率人由绵山过了太行山,已经到了山西。力牧立刻亲自报告黄帝,并派大鸿和素女立刻出发,率领一万人尾随追击。

黄帝听到蚩尤逃走,而且是越过了太行山,进入了北狄的地界。他马上命令力牧:“命令应龙率军马上出发,太山稽单盈才率领北狄族人为前锋,姬知喫诟率五万涿鹿兵士为主力,轻装前进,一定不能让蚩尤逃掉,否则是后患无穷。你率领我涿鹿和炎帝联军主力,随后接应。只要他们能尽快追上蚩尤,并将他们咬住,我们就能在冀州之野与九黎决战,将他们彻底打败。”

力牧马上回去准备去了。力牧走后,黄帝立刻派人将情况通报炎帝榆罔。榆罔得到报告后,立刻率人由灵山出发,进入太行山西侧,向汾河河谷追去。

蚩尤逃走不久,刑驰就得到了这一消息并报告给了刑天。刑天与刑德商议后,决定立刻率族人追击蚩尤,但刑德对刑天说:“刑天呀,我知道你对蚩尤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我想提醒你,就以九黎目前的实力,我刑族想打败他们都是很很难的,更何况还有夸父族的帮助,我们与九黎正面交战是决没有取胜的可能的。因此,你们这次追击九黎,一定要避免与九黎正面交战,只要尾随他们,将他们咬住,或者缠住,让他们不能顺利逃掉,等炎帝和黄帝他们的主力来到后,就是胜利。”

刑天听后,连连点头,对刑德说:“你放心,二叔,我记住了。”

刑天与刑驰率领刑族近三万人马,出了黑龙川,顺着太行山东麓向南前进。来到绵山脚下,涉过绵河,沿着那条石坡古道,爬上了陡峭的绵山。刑天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天已经过了正午了,他让兵士停止前进,就地埋锅造饭,也让兵士们稍稍休息一会儿。刑天站在绵山山顶,望着绵山山口的地形,对刑驰说:“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地势险峻,若是早知道蚩尤要从这里逃走,我就是率领一千人守在这绵山顶上,任凭他蚩尤纵有三头六臂,练就通天的本事,也休想由此通过。真是可惜了这里的地势了。”

刑驰笑着说:“大哥,谁知道蚩尤这小子也有逃跑的这一天。”

饭后,部队稍作休息,刑天心情急迫,就又让队伍前进了。在太行山中向西又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这时后面的斥候回来报告说:“刑伯,黄帝的人马也追过来了。估计在天黑之前就能到达绵山。”

刑天心中感到十分高兴,终于有人来帮助他们了。就问道:“领兵的是谁?有多少人马?”

那斥候说:“领兵的是大鸿和素女,大约有一万人。”

“谁?”刑天反问道:“你说领兵是谁?”

“大鸿。”斥候声若洪钟一样,大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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