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仙村里出了事,人人都在寻找、猜测雪花的去向。但在凤凰岭,雪花娘却对雪花的失踪无动于衷。爹说:“她娘,咱去铁蛋家看看吧。”
“这是雪花耍花招呢。吓唬我,她还嫩了点。告你说,想叫我饶她没门,还是那句老话,小忠一天娶不上媳妇我就一天不认她这个闺女!”
“可我听说聚仙村的人都到山上找了,不象假的呀。”
“我说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的闺女你不清楚呀?她的鬼点子多着呢。她没有失踪,她是转着圈地想和咱要钱呢。那个啥鳖蛋叫汽车撵折了腿,药费都是雪花上山采药给弄的!”
“那她要是真的失踪了呢?”
“不可能。她一个大活人咋会说丢就丢了?这事你甭管。”
“她娘,你……”
“中了,甭在这儿唠叨了。该操心的你不操,不该操的你瞎操。下地干活吧。几天了,你连一块地都还没锄完!”
雪花娘的怒喝让雪花爹唯唯诺诺。他扛起锄头嘟嘟哝哝地向外走,背后传来雪花娘的怒骂声:“一鞋拽不出响屁的东西,雪花跑了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上心过,一听说她失踪了你倒来劲了。今儿个把那块地给我锄完,锄不完,别回来吃饭!”
雪花失踪的第二天下午,接到报案的公安人员进山了,他们勘验过现场,但什么也没发现,也许是上山的人多了破坏了现场,也许是山上乱七八糟的自然环境根本留不下现场,在他们找不到打斗痕迹的情况下公安干警摇摇头对霍书记作出了无奈的表示。人们把雪花上山采药的镢头和荆篮送回了家。望着乡亲们爱莫能助的目光,铁蛋失魂落魄。他不知道雪花娘家对雪花的失踪没有反应是真的不要雪花了还是默认雪花在他家。抚摸着雪花留下的镢头和荆篮,他思绪万千、悔恨交加。有人说:“铁蛋,按咱山里的规矩,人在山上丢了可要从她失踪的那天起算日子办丧事。你准备咋办?”
“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咋能给她办丧事?”
“不想办就不办吧,反正雪花也不是明媒正娶。碰到合适茬铁蛋还不耽误娶媳妇。”有人附合铁蛋。
“就是,雪花虽能干,可她毕竟没有和铁蛋结过婚。这丧事办不办都说得过去。”
听了他们的议论,铁蛋的情绪激动了说:“各位大叔大婶,我不是不给雪花办丧事,现在她生死不明,我咋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给她发丧?我还希望她在她娘家呢。再说了,我和雪花虽然没有拜堂,但不代表我不认她当老婆。今生今世雪花是我铁蛋唯一的妻子,不管她此生还在不在人世,我都只有雪花这一个老婆。假如雪花真的死了,那我就一辈子不结婚。”
“铁蛋,你……”铁蛋娘听了铁蛋的话,吃惊地望着铁蛋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娘,甭怪我。我不能对不起雪花。你也知道,自从她来到咱家……”
“别说了,孩子,我知道。可雪花,雪花—,你究竟去哪儿了呀,她可把我们害苦了……”娘说到这儿呜呜地哭了。
“娘,你别哭。现在咱还不确定雪花的死活。只要她娘家不来找咱要人,说明雪花就在他们家。”
“对,铁蛋说得对。从今儿个开始,咱就静等着雪花娘家的动静吧。只要他们一天不来要人,咱们就一天不为雪花发丧。”
“对,对。这个办法好。说不定咱们在家急死了,雪花就被她娘锁在屋里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话仿佛又给了铁蛋一颗定心丸。本来就不愿相信雪花已经死了的铁蛋,把希望寄托在了无动于衷的雪花家。他在心里默念:“雪花,你在哪儿呀,是不是你娘把你抢走了?我宁愿相信你娘把你抢走也不愿相信你出事。你快回来吧,你快回来吧……”
听说雪花失踪了,福来娘慌慌张张地来到雪花家,可她还没有把话说完,雪花娘就堵住她的嘴说:“大嫂,你们也真是的,听风就是雨。你还是先把福来的婚事办了再听闲话吧。”
“可雪花……”
“管好你家的事,甭叫福来娶回的女人再不过就中了。我的笑话有人看,不差你一个。”
碰了一鼻子灰的福来娘不敢再坚持,她小心翼翼地说:“福来的婚事就要到了,家里还得靠你……。”
“靠我啥?她姑不是在吗?福来和软英的事那个她没张罗?你家有个事看把她跑得。可你看看我家她管过吗?雪花跑了她没来问过一声,雪花没影了她也没有来打个照面。你说,我家那老不死的是不是和她不是一个爹娘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