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雪
雪白！极目所及之处都是白雪皑皑的一片！随着不断深入山岭，气温也越来越低了。周围的几个小山丘连绵起伏，似乎是用雪堆成的，呈现出一片迷散的白色！雪花！在他们头上扬扬洒洒地纷纷落下。
“这儿的天气怎么这么怪？”王子辄问众人。
“这没有什么诡秘的。”魅魃说：“刃戎峰上面是不能用自然现象来解释的。”
“再往前走就是冰河了。”魅魃又说。
“前辈——”王子辄问魅魃，“刚刚黑暗之渊的那睹铁门应该不是天然的吧？”
“前辈？”魅魃望了望自己，“怎么我很老吗？”
“噢！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子辄忙说：“我只是觉得前辈见多识广，什么都懂，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样，所以就尊称你为前辈了。”
魅魃点点头，说：“那堵铁门的确不是天然的。相传在很远很远的时候，刃戎峰住着一个神秘的部族，他们以炼丹药和搜尽天下珍宝为主旨！凡世人都觊觎他们的丹药和珍宝，他们为了防止外族入侵，于是制造了很多机关！像那个黑暗之渊和维厄之门！光明之门是他们自己通上山的路径，力道必须拿捏得很准才能打开——”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袤阳还有迭泪，说：“我也不是有意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的！只是开启不了光明之门，我们都会被憋死在黑暗之渊。所以袤阳、迭泪，请你们原谅。”
“魅魃，看在你这么努力拯救我的份上，我原谅你。”袤阳非常大度地说。但是迭泪默不哼声，不知道是在气魅魃还是气袤阳骗了她，反正从光明之门出来之后，她就是这副比脚下的冰雪还冷的脸孔。
而王子辄呢，他在想“原来刃戎峰的财宝是有主人的，那么我这次前去……又跟矽召国的侵占有什么区别呢？”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魅魃又说了！他说：“经过几百年后，那个神秘的部族就像腾空消失了一般，有人说他们被闯入刃戎峰的人们杀死了，有人说他们吃了自己修炼的丹药成仙了！总之自从他们消失了之后，刃戎峰的一切，包括丹药和宝藏便引来了更多的各方人士掠夺！虽然刃戎峰山险重重，可是历年来仍然有不少能人异士可以成功登上山的！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下山！因为，他们找不到财宝不甘心下山，有些人干脆就在山上面定居了。”
“前辈，你好像对刃戎峰的一切了如指掌！”顼皇道，窥究地瞥了瞥魅魃。
魅魃神情自若，“那是因为我来之前收集了很多有关于刃戎峰的记载。”
顼皇继续和魅魃交谈，总之直觉告诉顼皇，魅魃这个人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在他熟知刃戎峰的背后好像隐藏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似的！刚刚迭泪告诉他，是魅魃把袤阳陷于危难之中的，他便对魅魃起了防备之心。而王子辄呢，此刻他谨慎地注意着镜鸾有些蹒跚的脚步，他看见她已经摇摇欲坠了，感觉到她的疲劳……他很想走过去扶着她！可是又怕搪突。魔厨注意到王子辄的眼神，她的脚步故意一软，便跌倒了，“王子哥哥……”她伏似痛苦地呻吟着！这个举动宣示着她和镜鸾的较劲已经开始了。
“魔厨！你没事吧？”王子辄把魔厨扶起来，同时察看着刚才顼皇扎到她手臂上的，为她解毒的银针。他自己的银针早已拔下来了，而魔厨体质较弱，毒素在她身上漫延较深，银针到现在还是黑色的，“痛吗？”他问她，刚才他被银针扎着的时候就感到挺痛的，何况她还是一个弱小女子呢。其实她可以在家做她的大小姐享享福的！都是为了他！她才……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怜惜。
“不痛。”她抓着他的手臂，“有王子哥哥在！不痛。”同时她的余光暗暗地瞥了瞥镜鸾，她看见她神色比刚才黯然，于是她确实镜鸾对王子辄并不是全无感觉的。危机感！顿时更深地笼罩着她了。
镜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过，以前她嫉妒王子辄有人爱他！现在她嫉妒王子辄对魔厨好……这种心态的转变意味着什么呢？她一再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自小缺乏温暖，渴求被爱！所以见不得别人幸福……可是，仅仅是那么简单吗？她望着王子辄对魔厨的百般柔情感觉心被针狠狠刺着一般，无限的痛！如同被撕裂！“镜鸾。”正当她沉思的时候，她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叫她，于是她抬头，看见顼皇俊气的脸孔，然后她努力地充他笑了笑。
“顼皇？”她轻轻地唤他。
他看见她步履沉重！“镜鸾，我帮你拿你的琴吧。”
“不。”她笑笑，“我的琴相当于武士的兵器，不能离手的。”
“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如何？”他笑说，然后从衣履里拿出他的乐器！那是一支竹笛。他吹了几个音符，音符悠长而婉转清辙！她拔弄着琴弦与他的音符相互辉映！他们奏起了一支完美无懈的合奏曲！王子辄望着镜鸾和顼皇，她轻袖拂舞，轻盈的十指流泻出天籁之音！他衣衫飘飘，灵活的竹笛奔出最美妙的音符！她容貌秀美，倾国倾城！他温文儒雅，玉树临风！他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想到这里，王子辄顿时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在天黑之前，他们终于赶到了冰河畔沿。在这里，白雪苍茫的大地上，就算是暮色笼罩了整个大地，借着白雪的反光也可清晰地看见周围景物！他们生起了一堆苒火，迭泪慷慨地把她带来的一些干粮分给大家。他们打算在这里过一夜，明天早上再想办法渡河。
冰河宽大概五六十丈，对面有山石峥嵘的岩峰，岩峰顺着刃戎峰的山势而长！冰河就环绕着岩峰的孤度循流不息，河面上氤氲透出寒气的雾霭！魅魃说此冰河深不可测，有很多无形且卷力极大的漩涡，而且河水冰冷刺骨，要是不小心掉进河里肯定没有活命的机会，所以渡河一定要十分小心谨慎，想一个安全之策！整天晚上魅魃都站在河边盯着河面，似乎在挖空心思想出一个渡河的方法。而迭泪！眼神悠远凄迷！似乎有满腹的心事一样。
袤阳静静地看着她，现在他是越来越难以理解这个黑女巫了！她！很难找出一个词去形容！恶？不是！善？更不是！她是一个介于善与恶，阴悚与光明正大之间的人！可是现在她在想什么呢？她的视线越过河面投向很远很远的远方！他的视线望向她所望的方向，他只看见一片火光！魅魃说，过了冰河之后便是火山了。
“王子哥哥！”魔厨依偎在王子辄肩上，“魅魃说过了冰河之后便是火山，火山之后还有更多的山险……那么，你还想要继续攀登吗？”
“我不会放弃的！”他说：“这是我的职责！我一定要拿到珠宝！拯救我的国家……”他的眼神总是越过魔厨然后投注在镜鸾身上。而镜鸾整天晚上围坐在苒火旁与顼皇合奏，他们弹奏了一支又一支的曲子，直到后半夜，所有人都入睡了，他们才默契地停止了音符的流泻！“你亲近我是为了魔厨吧？”镜鸾睨了睨顼皇说。
“什么？”顼皇有些困窘起来。
“不是吗？”镜鸾清脆地笑了笑！“你喜欢魔厨，你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但是魔厨喜欢王子辄，而你们都以为王子辄喜欢我，所以你故意亲近我。是为了魔厨！你希望王子辄将心思转到魔厨身上。”
“你直率得让人不得不喜欢。”他说，望了望她然后眼神投向远方！“但是你还是错了，我对魔厨就好像一个哥哥对待他的妹妹那样！你知道吗？魔厨令我想起我的弟弟，所以我要像爱我的弟弟那样爱她。就凭她叫我一声哥哥，我就该为她的幸福着想。可是——”他说着转向她，“我现在有些愧疚，因为我的搅祸……可能会令你失去幸福！镜鸾，你对王子辄有特别的感情是吗？”
“特别的感情？——”她蹙了蹙眉，然后她望着他，又笑了笑！“好吧，朋友，在你这么一双澄清透明的眼眸面前我想我无法隐藏了！是的！我对他有特别的感情！但是，我不肯定那是爱情。因为，我承认我自己还没有成熟，我肯定搞不弄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就如我师父吧，我简直就把他当成我的父亲，可是一路走来，别人都以为我跟他是情侣，甚至有时候我自己也会晕晕然，觉得我对师父有爱情……可是我又十分肯定那不是爱情！总之，是一种炫目的感觉！你懂吗？这种感情十分凌乱。”
“那么，你对王子辄呢？”
“第一眼看见他——”她偏着头，回想着，“——是他把你抱在怀里那一幕！你受伤了！他紧紧地抱着你！很紧张！就像抱着一件心爱的东西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当时，我觉得他是一个富有感情的人！当我第一次和他眼神交错的时候，我的心弦被撞了一下。”
“那你喜欢他。”他说。
“当你见到他和魔厨一起的时候，你有嫉妒的感觉吗？”
“有。”她点点头，“但是我很快又会说服自己。因为就算我和他两情相悦又如何？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的师父不会放我自由的。刚才，师父就暗地里用眼神警告我。总之在师父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之前，我是无法自由的，我将永远活在师父的禁锢之下。”
“你师父对你很严苛？”
“差不多……”
其实王子辄并没有睡着，所以镜鸾和顼皇的谈话都被他听在耳里了。他为镜鸾对他的喜爱深深喜悦，但是她说他们就算两情相悦，也是没有未来的……他又深深为之忧怆！他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啊……正当他想着这些的时候，他又听到一些细屑的声音！于是他悄悄地张开眼睛一看——是魅魃，他猫手猫脚地起身然后步履轻盈地朝小山丘那边走去！因为好奇，他便悄悄跟在他身后。
“难道魅魃是鬼不成？”王子辄自言自语地问自己，因为他追魅魃来到山丘的后面，他突然间就不见了，消失的讯速就如鬼魅隐身一般！突然，王子辄猛然感觉到有个人站在他身后盯着他，于是他倏地转身，“谁？——”当他带着些许颤栗的声音这样说着的时候，他看见了魅魃，他正在充他笑呢，笑容诡秘但美丽。
“王子辄，你总跟着我干什么？”他上下打量着他，不知是否是因为周围冰雪覆盖的关系！总之，魅魃的眼里透着使人颤栗的寒气。
“噢，没有——”王子辄赶紧敛了敛色，好表现出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对了！魅魃！你三更半夜起身，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呢？”
“小解。”魅魃说，然后望着他，挑了挑眉，“你也要小解？”
“噢！不！”王子辄有些灰悻悻地走开了。但是在王子辄转身之后，魅魃身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迹象：他的过肩头发开始讯速地增长，一直长得脚裸，原本是俊逸的脸孔开始漾出一种绝美的阴柔……就象个绝美的女子一样！比迭泪还有镜鸾的容貌都要美！他原本平坦的胸部也开始凸起了，呈现了所有属于女人的特征。然而这一切都被同样是因为细屑声跟踪而来的顼皇看在眼里！因为他的轻功绝好，和碰巧遇上王子辄的掩护，所以魅魃竟然没有发现。顼皇摒着呼吸，掩着自己几乎控制不住发出惊呼的嘴巴！“天……”他对自己说：“魅魃究竟是不是人？”
刹那间！他想了很多！最大的疑问是魅魃为什么竟然可以变身？他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他眼中有意无意散发的阴光都会让人不寒而栗……再加上他登峰造极的足以与维厄之门的漩风相媲美的召风能力，如果他要对众人不利的话，相信没有谁可以抵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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