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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如果眼前这些是玉蜻蜓的报复方式,那他的确是成功吓到他们了。

草丛中随处可见损坏的衣袖、裤管,折断的刀剑棍棒,还有那左一摊右一摊的血渍……越接近山脚越多打斗后的凌乱痕迹,什么都有,却唯独不见半个人。

放眼望去,平坦大道已近在眼前,显然玉蜻蜓所说的下山路上的埋伏已经提前被人解决了。

“难道是我们下山前他们得罪了什么厉害角色?”舒蝶宿自己都感觉这样的解释有些牵强。首先,没有厉害角色会大清早不睡觉不练功不应酬专门赶到山脚下找架打;其次,由一路的破衣服烂兵器来看,邪魔他们人数不少,要想解决绝非一两个早起不练功的高手就能应付的,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水大鹰眸色一沉,淡淡道:“有人在暗中助了我们一臂之力。”

难道这不是该高兴的事吗?舒蝶宿望着面色有些古怪的水大鹰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似乎……是非常不愿意见到有人替他们摆平了邪魔这伙人。

“你看!那条应该是直达济南的官道吧?我们离济南已经不远了!”舒蝶宿以手搭棚,极目远眺,清晨的云雾间,隐约可见那条宽阔的官道。

黑瞳并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那官道,反倒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脸带兴奋的她。她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入那户人家为妾吗?不过也对,有哪个寻常女子不想觅个衣食无忧的好归宿?他山寨中那个压寨夫人的位置哪里比得上小康人家的侍妾头衔。

“希望那户人家能善待你。”他幽幽道,明明感觉到她并非是那种毫无主见且处处需人照顾的柔弱女子,却总是忍不住要为她考虑,为她担心。

“若他们亦不善待我,这世上恐怕真无我的容身之处了。”话虽这样讲,她压根没打算在娘家久居。一来是顺水推舟看看汪承嗣和蓝若水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二来多年未见,她也的确是思念娘亲了;三来……一双眼睛偷偷瞄了瞄一旁的水大鹰,不知怎么的,待在他身旁,她那颗饱经变故已经不敢轻易放下的心就不再是悬着的了。他让她不知不觉就生出可以依赖的踏实感来。

“把你送到那家人家后,我会等你三日。”水大鹰目光顺着官道上那辆愈行愈远的驴车直望向无人能知的遥远处。

“等我三日做什么?”难道他知道自己迟早是打算回南京找汪承嗣算账的,所以打算等自己三天好顺路将自己“捎”回去,顺便再赚一笔“镖银”?

“三日后我会启程返回土匪山,如果他们待你不好,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反悔。”他其实不该一而再地动这个念头的。眼前这个女人是若水的眼中钉、汪承嗣的旧爱,他应该将她有多远扔多远而不是不断说服她留在自己身边。

“再不济,那里至少是属于我的位置。”那个原本是为蓝若水留着,只因为怜悯而落在自己头上的位置,她才不稀罕。

水大鹰闻言黑瞳不由一黯。她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又再次拒绝了随自己上山的提议。难道觉得彼此间有着某种特殊缘分的人只有自己吗?难道不知不觉就生出依恋的人也只有自己吗?心中泛起一抹欲得而不能的痛涩感来。自那个人走了之后,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葛家村洪家庄?

这所谓的洪家庄竟然就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矮平房?

水大鹰看着那阡陌田野间收割过的一片枯黄和几只游荡着的杂毛狗,实在是很难将眼前这近乎的景致与汪家所在的南京城相提并论。

转头去看身旁的舒蝶宿,只见她除了震惊之外,那双水眸中已隐隐有泪光泛起。

这泪光,是委屈,是愤懑,还是对汪承嗣如此绝情的失望?

他从来都是个简单的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脑袋里还在转着的念头嘴里已经蹦了出来。可自从遇到她,一切就都走了样。他开始会不由自主地寻思、揣测、琢磨。他像娘们般就她一个叹息、一个眼神便会胡思乱想出一大堆的事情来。这样的他完全不是他所知道的水大鹰。

“这里的房子都差不多,不知哪一户才是彦宅?”舒蝶宿问时眼中完全不复刚才的那些复杂情绪。

“问一下不就知道了。”水大鹰看到田间正有一位戴着斗笠的中年妇人挑着担子走过来,便准备迈步向那妇人迎去。

“还是我来吧。”舒蝶宿一把拉住水大鹰,才不想他那一脸的大胡子吓跳了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个活人。

“这位大姐,向你打听一下,请问这里有户姓彦的人家吗?”

妇人抬起黑黝黝的脸,对着舒蝶宿留出一个质朴的笑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大妹子,我在洪家庄住了大半辈子了,庄上没有姓彦的人家。你要不到隔庄去找找看?”

“没有姓彦的人家?不是明明该有彦宅的吗?”水大鹰忍不住上前询问。

先前没有注意到他的农妇着实被这粗声大气给吓到了,一时间只是愣愣看着眼前半张脸被埋在胡子里的凶相男人,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舒蝶宿连忙拽了拽水大鹰的衣袖示意他襟声,同时满脸歉疚地看向那位妇人,“大姐勿怪,他不是什么歹人,就是性格粗鲁了些。”

妇人看了看舒蝶宿又看了看水大鹰,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不怪不怪。我当家的也是个粗喉咙。”继而又拉了舒蝶宿一把,压低声音道:“刚才还在琢磨,你这样娇滴滴的一个可人儿跟了这么粗壮的汉子还不得吃苦?现在看来妹子驭夫有术,倒是你家汉子有几分惧你呢。”

舒蝶宿看了眼水大鹰,掩唇一笑,却并没有去澄清误会。

水大鹰是何等深厚的内功,那农妇即使只是唇语,只要带动了气息,他便能听得一清二楚,原本以为舒蝶宿会急着撇清,却不想她不仅不解释误会反而冲着自己明媚一笑,再深厚的功力再在刹那间被那一笑搞得气息大乱。

“大姐,既然庄上没有姓彦的人家,那是不是洪家庄内根本就没有彦宅?”原本还以为就快要和亲人团聚了,谁想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不过就内心深处而言,她到是宁愿哥哥们没有破落到要住在这乡野之地。

舒蝶宿的矛盾情绪很快被热心农妇的回复给打散,“有彦宅,但是住的是一户外乡人。”

“外乡人?”无疑正是她那几个不争气的哥哥。

妇人却以为舒蝶宿仍未搞清状况,于是好心解释道:“我们这村子在我爷爷那辈时曾经也繁华过,有不少大户人家在村中建了宅院。村子破落后,那些个有钱人便卖了宅院举家外迁了。宅院虽换了主人但大家叫了几十年也习惯了便也懒得更改,所以有彦宅却不见得有姓彦的人家。”

“宅院?可是这里……”舒蝶宿欲言又止。眼前除了破瓦房便是茅草屋,若不是听这农妇如是说,单是用眼观的话,实在是很难找出哪怕丁点的所谓的“繁华”的痕迹。

农妇向远方指了指,“这里是北村,都是我们这些穷人住的地方。你沿着这条田埂朝南走,看到一座石桥,过了桥,对面就是南村。南村的大宅子门外都有石雕的宅名,一看就明白了。”

舒蝶宿听到这里露出会心一笑。她那些哥哥总算还没沦落到自己所担心的地步。想来她还真羡慕她那些哥哥,从小衣食无忧,就靠啃祖业就这样啃上了一辈子。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没钱时想得到一张烧饼有多困难,也永远不会了解没有东西可当时一吊钱是连命都换不来的金贵。呵,不去想了。即使她曾经饱受过那么多的艰辛,可是也因为这样她能体会到成功的欢喜并且知道了这世上只要还有自己就不是无依无靠。

“姑娘,看你人长得漂亮又挺讨人喜欢的,我要给你提个醒。”农妇摆出一张标准的说是非嘴脸道,“据说这彦家的当家主母凶悍非常又异常善妒,你去彦宅可得当心点”

这怎么可能?娘亲向来与人为善,能不软弱她便谢天谢地,这“凶悍”一词是断然不该被用到她身上的。

始终沉默的人一双黑瞳始终那么仔细地注视着舒蝶宿,恨不能知道她脸上每个细微的变化到底是在显现着心底的哪个部分?嫁到一户正室善妒的人家,未来的日子她真的能够坦然面对吗?

这村庄像极了繁华的南京城,有钱人声色犬马,穷人却连温饱都是奢求,只不过南京城内龙蛇混杂,而在眼前却是泾渭分明。

舒蝶宿抬头去看走在前面挨家寻找的水大鹰,这一路走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凡事都挡在自己面前,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被呵护被宠溺的感动来。即便知道他心中的那个人是蓝若水,即便知道他那压寨夫人的空缺除了“蓝若水”这个名字可以由任何“女人”来代替,她却愿意这样自欺欺人着。

“到了。”水大鹰苏倏地停下步子,轩昂地挺立在了一家看上去颇为气派的宅第门外。黑色的瞳扫了眼门外那块白色玉石上的“彦宅”二字,本能地生出抵触心理来。

舒蝶宿顺着水大鹰的目光望去,待确定这正是自己要找的地方时,内心的激动便再也抑制不住。十年未见的亲人,只需叩开眼前这扇门便能重逢了。

“既然你已平安到达,那我也该告辞了。”

“你要走?”她皱眉,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瞬间化为失望,只可惜水大鹰垂下的双瞳并未察觉到。

“你这个‘镖’我已经顺利送抵了。多留无益。”总不能等喝完她的喜酒才走吧。

“直接回土匪山吗?”她有些不甘心,他明明说过会等自己三天的。

“嗯。”他应了一声,脚步却似钉在原地般一动不动,一双瞳只是那样深地注视着舒蝶宿,许久,才沙哑道:“你,自己多保重。”

她无语地点头,离别在际,心底竟然掠过悲凉来。她和他的邂逅是一场让人脸红心跳的意外,可是眼前这个已经渐行渐远的背影,难道就是预示着这场相遇的最终结局吗?

转身,在叩门之际,唇角缓缓地浮起一个笑来。这绝不会是彼此的终点,他们一定会再相遇的。土匪山也好,南京城也罢,一定会有再相遇的一天。

一把干练的女声在门的那边应了声:“来了。”

在门被打开的同时,一张不漂亮但却异常吸引人的脸孔出现在舒蝶宿面前。挽着髻的女人只插了一根细细的金簪,但那镂空的花纹却显示了主人的独具慧眼,一张素净的脸上未施粉黛,一双单凤眼中透着慧气。

“你是……”

“这位是……”

舒蝶宿和对方同时生出疑问来。

“小夜吗?”由里屋探出身来的人略带迟疑地唤出了这个名称。

“二哥?”她被嫁去汪家那年才十四岁,二哥也不过十九岁而已。整整十年,她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而眼前这个看上去内敛而稳重的男人真的就是自己当年那个轻狂自负、处处留情的二哥吗?心性变了,连外貌也似乎与那个张扬的舒季亥不同了。

“真的是你?”舒季亥确认了眼前人是自己的小妹后激动地……转过了身,冲着屋内高声叫道:“大哥,大哥,小夜真的被汪家人给退回来了!”

原本满满的亲人重聚的暖流就这样一下子凝住变成了一团温吞的糨糊。什么叫“真的被汪家人给退回来了”,难道说在自己回来之前已经有人给舒家通报了消息?

“原来你就是婆婆一直提到的小妹。”为舒蝶宿开门的妇人露出亲切一笑,“先进屋来吧。”

舒蝶宿点了点头,回给那妇人一个笑,心中却感慨着连一个外人给出的反应都被她那个亲哥哥来得正常许多。

“大家都还好吗?”眼前这位到底是大嫂?二嫂?三嫂?还是其他?

“都很好。只是婆婆一直很记挂你。知道你要回来,她老人家这几日不知有多开心,连胃口也好了许多。”

眼前这位既端庄又得体的妇人肯定不是别人口中的“悍妇”了。这样看来,悍妇应该另有他人。当家主母的位置通常会交给长媳打理,再加上娘亲一向比较偏爱大哥,比较可怕的应该是自己尚无缘得见的大嫂才是。看她刚才和二哥并无半点交会,那应该也不会是二嫂了,而三哥那个木鱼脑袋是绝对没可能得到眼前佳人青睐的……

“小妹,这里就是婆婆的房间了。”妇人停下步子,笑吟吟指了指面前的屋子,继而又指了指旁边那间屋子道:“这间房原本住着伺候婆婆的丫环,知道你要回来,我已经将房间空置出来了。屋内的摆设用具全部都给你换了新的。你和婆婆娘儿俩许多年没见了,贴隔壁住着,走动也方便。”

“有劳嫂嫂了。”作为初次见面的嫂嫂能这样为自己这个小姑着想,已经让她充满了感激。

没有心思去看自己的房间,一心只想着先去探望许久未见的娘亲,却被人伸手挡住了去路,“婆婆午睡刚醒,我先去告诉她一下你已经到了,让她老人家心里有个准备。”

是她太过心急了,竟然没有想过和娘亲许久未见,乍然出现在她面前,老人难免会太过激动。不知是哪个哥哥娶了眼前这位思虑如此周详的媳妇,不能不说这是舒家之福。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在嫂嫂的搀扶下缓缓出现在了房门处,越发清晰的面容正是她思念许久、已两鬓染霜的娘亲。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出口的声音已是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娘亲!”

被这一唤,原本还步履稳健的人双脚明显因激动而显得凌乱起来,气息也开始急促起来,昏花的双眼中有泪光在滚动。

“婆婆,原本以为亡去的人现在好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该高兴才是。”凑过头去贴耳给出软语劝慰的同时,妇人已从袖中抽出帕子来为舒老夫人拭了拭滚下的热泪。

“是。是。秀娘说得是。我该高兴,我该高兴。”舒老夫人说时,已经颤颤巍巍地向舒蝶宿伸出了手,“小夜,快过来让娘瞧瞧。”

“娘。”一声呼唤后,舒蝶宿已经一个飞身扑入了娘亲的怀抱,泪水就这样肆意地飞扬着。她从来都没有会隐忍的性格,当初和汪承嗣逃过灭门之祸后,几乎每晚都因为无法继续的艰难生活而号啕大哭,一开始汪承嗣和李妈都以为她再也无法站起来,可是哭了、倒头睡下后,第二****却满怀斗志地继续着人生。从此,她在那里大哭大叫,汪承嗣和李妈只是自顾自忙着,完全不作理会。这每晚一哭的习惯,直到后来成立了镖局日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苦恼的了,才总算被戒掉。

待哭到眼角隐隐作痛、嗓子也痛得直冒火时,舒蝶宿这才停止了嚎声。

“这孩子,还是一哭起来就这么惊天动地的。”舒老夫人爱怜地抚摸着舒蝶宿的脑袋,转而对秀娘道:“你这小姑嗓子特别容易起燥,现在哭成这样,快吩咐人煮些银耳给她润润,否则准变成个公鸭嗓。”

“我这就去。”秀娘爽朗地应道,“顺便让他们烧些好吃的,给小妹洗尘。”

“还是……还是回家好。”抽噎着的人总算是蹦出了这么几个字。如果此时,恰巧那位南京城的包打听看到眼前这景象,知道这个哭得毫无淑女模样的姑娘就是南京城那个传说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汪夫人,不惊到吐血三升才怪。

“唉,我苦命的孩子啊。”舒老夫人长叹了一声,“不提了。那些个事就不提了。总之啊,你大哥会给你另觅个好归宿的。你就放心吧。”

“好归宿?大哥给我觅好归宿?”这是什么意思?大哥吃得太撑了吗?否则为何要给自己去觅归宿?想起了二哥那句诡异的“小夜真的被汪家人给退回来了”,这中间似乎有什么明明和她有关的事情却独独将她遗漏在了知情人之外。

“孩子,汪家待你也算是不薄了。今后就算跟了别人,也要记得汪家这份恩。”

虽然娘亲说得是如此语重心长,可是,她完全不懂自己该对什么事感恩戴德。只是有一桩,她已经完全确认——这绝对和汪承嗣那家伙脱不了干系。真没想到,那个曾经流着鼻涕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家伙竟然翅膀硬到会算计自己了。

“娘,大哥他和钱家老爷已经在镇上的酒馆候着了。我要快些带小夜一起过去。”舒季亥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两人面前,说话间已经一把牵起了舒蝶宿,“快些。第一回见,别让人等久了。”

舒蝶宿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舒老夫人已经帮腔催促起来:“这第一回见让人久等的确不礼貌。快去吧。”

为何会有种自己成了砧板上鱼肉的不幸感?隐隐已经察觉出了娘亲和哥哥们究竟在忙活的是什么事。应该就是她的“好归宿”吧。呵,她才回家,连坐都没来得及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又想把她给推出去吗?

忽然觉得有些凉,是因为起风了吗?她倏地非常非常非常想念那双黑瞳和那个宽厚的肩膀。只有他,只有他在身边时,常常会觉得心凉的她才会生出温暖的感觉。

他现在应该在返回土匪山的路上,连他自己都不懂自己为何没回土匪山却反而坐在这布庄的屋檐之上。

黑瞳扫了眼对面酒馆二楼的那一桌人,或许这正是他没有返程的原因。不懂她为何会这般郁郁寡欢,以往从来都是笑吟吟的脸上半点看不到欢快的痕迹。而那三个与她同桌而坐的男子倒是相谈甚欢。三人之中,她左边的那个男子长得温和俊秀,但目光中透着精明的光芒;右边的那个男子容貌堪称不凡,举手投足皆可入画……黑瞳盯着那男子的右手狠狠望了一眼,刚才正是这只手紧握着她的手一起匆忙赶往这座酒馆,而天意弄人般,他恰恰在十字路口的那边看到了这一幕。于是,所有想离开、想放开的念头霎时灰飞。

他一直都设想着她会被嫁给的是一个稍有家底却平庸无常的男子,比如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子,穿着打扮皆属上等,但容貌气质却让人过目则忘。可方才牵着她手的却是如此优秀的男子,在面对这样的事实时,他的心忽地就像被手紧捏了一把般。这样丰神俊朗的男子只肖一个眼神便足以令人智昏,她很快就会死心塌地爱上他,然后忘记南京城、忘记振远镖局、忘记汪承嗣……并彻底忘记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山贼。可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他不要从她的记忆中淡出,不仅不想淡出,他甚至疯狂地想霸占她所有的记忆,霸占她所有的想法,霸占她那颗心!

或许他最该做的,是先搞清楚,她为何会一脸不悦地坐在三个男人之间吧!

胡须下,紧抿的唇扯出一个上扬的弧度来。他是山贼,只要不伤天害理,打定主意要劫的东西他从未失过手。这一回,他是铁了心要劫这丫头的那颗心了。要把它整个劫来,然后掏出所有和自己无关的,把所有空间都满满地填进“水大鹰”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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