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支支吾吾地反驳她:“公主,要是这个是你的侍卫,一口一个萧大哥,一会又萧侍卫的,而且这家伙还拉你的手,是不是太不应该了,侍卫就应该做好本分工作,保护公主嘛,什么时候给的胆子,可以触碰公主高贵的手?”
萧云忌一时哑口无言,自己的确是着了他的道,没有想到自己和公主之间的亲密举动被人看了去,还拿出来说事。皇帝会怎么想?
朝阳自然是要力保萧云忌,她杏眼怒瞪,走上前来说:“当时情况紧急,哪还来得及顾忌礼仪,要是当时那个黑衣人不是你,而是别的坏人,是来谋杀本宫的,萧侍卫要是不及时拉开本宫,王子你觉得本宫还有性命在此和你讲话吗?”
李潇也哑言,就算是强词夺理,他也无法和朝阳辩得赢。
哲宗这时“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全场立刻肃静了下来。
哲宗板起双手,严肃地说:“不过是小儿之间逗口,不可失了礼仪。朝阳,王子怎么说也是远道而来中原的客人,不可无理。李公公速为王子等一行人安排住所吧。”
“奴婢遵命。”李公公俯首弯腰,然后站直身后对李潇和韩准恩说:“王子,请随我来。”
“李潇先告退了。”李潇拱手跟皇帝暂时道别。他临走前看了一眼朝阳,但是朝阳没有理他。李潇笑着叹了口气,跟韩准恩走了出去。
哲宗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然后对萧云忌说:“云忌、彩云今天陪着朝阳逛了一天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萧云忌和彩云知道皇帝有话要对朝阳说,便识趣地退下了。
“臣告退。”
“奴婢告退。”
两人言罢,便弯腰垂首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走了,哲宗这露出慈祥的父亲的表情来。
“你这个捣蛋鬼,怎么惹上李潇了?”
朝阳也撅嘴,来到哲宗身边,帮他按摩肩膀,一边用撒娇的语气说:“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怎么就遇上了,但是,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他撵走啊?儿臣实在是对他没有兴趣,再加上,从他手下那里得知,他要求和亲的对象一直是儿臣。”
哲宗有些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女儿,又好气又好笑:“待朕为你安排一个好的归宿,看那高丽王子如何纠缠。”
朝阳一听,来了精神,问:“父皇说的是谁?”
哲宗大笑,说:“朕的女儿出嫁,那一定要是门当户对的达贵人家,你之前不是说不着急吗?怎么,今天开始有兴趣聊这个话题了?”
朝阳自知自己有些情急了,便退一步说:“没,怎么会呢,儿臣还是想多呆在父皇身边,跟父皇学习待人处事的好习惯。儿臣也就只是想知道,父皇如果要为儿臣赐婚,会是怎么样的人家?”
“回到京城之后,朕就公告天下,为你在王公贵族中寻觅良婿。你觉得,如何?”
一听不是自己意中那个人,朝阳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不好,儿臣还是迟一点再考虑这些终身大事吧,毕竟现在还年幼。”
哲宗看出她心有所属,但想试探彻底一点,便继续说:“你也不算年幼了,朕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娶妻了,而你那些姐妹们,和你年纪相仿的已经出嫁得差不多了,后宫中,这个年纪还没出嫁的就寥寥无几了,再晚些,没人要,那天下人岂不是耻笑朕的女儿难嫁?”
朝阳支支吾吾地回答:“可是,那也要我喜欢啊,儿臣要是嫁给不喜欢的人,过得不开心,为人父母的,难道父皇就忍心吗?”
哲宗听到了点子上,连忙抓住机会问:“那,你喜欢谁?或者喜欢哪一类的男子?”
朝阳张了张嘴,眼睛咕噜一转,知道哲宗在考她,便故意卖了关子,说:“父皇,女孩子家的怎么可以如此直白说这些话。儿臣喜欢武功高强,待人和气,风度翩翩的男子。但是,这样的人哪儿找呢?”
哲宗点点头,心里有数:“嗯,若是有缘人,终会相遇的。好了时候不早了,朕待有时间再和你详谈了,下去歇着吧。”
“……是,儿臣告退。”
回到房间,彩云还在那里等着她。
“公主,怎么样?”彩云知道皇帝肯定会因为李潇而跟朝阳聊一些秘密的话题。
朝阳舒了一口气:“哎,父皇问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猜他已经知道了。”
彩云故作镇定安慰她:“放心吧,你不说的话,我都不太猜得出来。”
朝阳白了她一眼:“你这样算是安慰我吗喂?这样说也装得太明显了吧!”
彩云坐到她身边,说:“好吧,那,公主你说出来了吗?”
朝阳摇摇头:“被我蒙混过去了,这个时候说,萧大哥要么是没命,要么是被父皇破格提拔,一路高升,直到有资格娶我。”
彩云说:“的确,这太冒险了。公主,你没有承认是对的。”
朝阳无聊地摆动着双手,问:“热水煮好了吗?我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一想到明天起要对着那个蠢材我就受不了。”
彩云有点担忧地说:“公主,人家都是说欢喜冤家的,我怎么感觉你和王子之间你来我往得比较多?这样下去会不会斗嘴斗成习惯了,就离不开他了,最后……”话还没说完,朝阳就扑上来捂住她的嘴巴!
“笨蛋!才不会!本宫怎么可能和这种蠢材最后在一起了?别侮辱我的人格了!要是嫁给他,我宁愿死。”
彩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她手下挣脱出来:“呼呼!公主,你手劲真大!好好好,你就和萧大哥永远这样相亲相爱下去吧,我相信你们总有办法对付王子的!”
朝阳“哼”一声表示了自己的信心,收回手并说:“这还差不多,本宫是不可能屈服的,无论如何,本宫都要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活下去。”
彩云点了点头,崇拜地应和:“嗯!”
洗完澡,朝阳舒舒服服地躺在大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驿馆的建造也有些年代了,朱红主子的顶端有些脱漆,但是平时人直视的高度还是保持了红漆,看得出来还是有人对驿馆跟进维护的,好在如此~不然,作为渭城知州,虽然这个驿馆不是萧大人管理的,但是他作为渭城最大的父母官还是会有点关系的。
朝阳睡的虽然是后院厢房,不是主人房那样大的房间,但是整间房还是比较宽敞舒适,得知她要住进这间房,驿馆的官员还给她换了一张大床,铺上柔软的垫子,所以即使她奔波了一天回来已经筋疲力尽,但是躺到这张床上时候,还是舒服到骨子都酥了,一点也不比宫廷里的待遇差。
就是不知道萧云忌在驿馆过夜会不会不习惯。
朝阳的眼珠子一直在打转,今天出现了太多人物,一时间始料未及,所以,虽然身体疲惫但是精神上毫无睡意。
这时,她忽然意外发现,窗口边有个东西有些闪亮!
“咦?”
朝阳最终决定起身看看,于是她立马掀开被子下床穿鞋,轻轻走过去。
等到了窗口边,才发现是一只耳环,还是她的耳环!
她忽然想起来了,那天那个黑衣人来过,然后她以为他是要钱财的,就摘下耳环丢给他,但是黑衣人没接,耳环就顺着他衣服掉在了地上,可是,怎么会掉在窗台呢?她又仔细寻找地面,想看看还有没有蛛丝马迹。
但是,忙活了一会儿,地上什么也没有,朝阳不免又沮丧了,还以为能够抓到那个黑衣人呢。
这时候门外侍卫踏步走过的声音又响起了,朝阳想了想,还是灭灯睡觉了罢,明天有什么发现再说了。
但朝阳又是个胆小鬼,夜里要留一盏小灯照着房间才敢睡觉。所以她吹灭了桌子上的大灯,在梳妆台处还是保留着一盏小小的灯。
就这样,平静的一夜过去了。
翌日。
彩云敲门进去,发现朝阳已经醒了,在床上赖着。
彩云笑着走过去称呼她:“公主,该起来了。奴婢伺候你更衣吧。”
朝阳动也不动,只是动了动嘴巴,问:“李潇还在么?”
彩云将盆子放在支架上,奇怪地问:“公主,王子在啊,不是昨天才搬进来的嘛!”
朝阳又闭上了眼睛:“唉,我又不是失忆了,怎么会不记得,我就是希望早上一觉醒来,那个烦人的家伙已经走了。”
彩云拧干了毛巾,走过来,从被子里拉出朝阳的手,轻轻地擦拭,说:“公主你也别灰心,你想想办法捉弄一下他,让他觉得没面子,或者你冷落他几天,让他知道自己在你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说不定李潇王子就有自知之明了呢。”
朝阳彷佛看到了希望,又重新睁开眼来:“你觉得有效果?”
彩云想了想,说:“有吧。”
朝阳指着彩云激动地说:“好,就听你的!”
……
而还在后院厢房一角的萧云忌这个时候也早已醒了,他迅速整理好着装,然后向朝阳房间走去。不料,在出门后不久,就迎面走来个李潇!当然他背后还有韩准恩。
“见过王子。”萧云忌想着不必和这个笨蛋计较,就主动打招呼。韩准恩也和他打招呼:“萧公子。”
李潇却有意刁难:“本王听说,萧云忌萧侍卫武功高强,在渭城一带也是声名煊赫,本王麾下这名武士也是万中挑一,不知道两人比试一番的话,结果是怎么样的呢?”
韩准恩知道他有意挑衅萧云忌,但是萧云忌对他本身就有救命之恩,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他果断说:“王子,萧侍卫对属下有救命之恩,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