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谷一战,四王子痛定思痛后下令撤出严渚城,退守大离与北狄之间重要的要道龙全塞。因韩舟还未大好,对方又无所动静,迁营至严渚城后又在方初久的安排下继续休整。
经此一役,千羽军对方初久的看法早已从最先的轻蔑转化成敬畏——如此眼瞎心不盲者,如此能把握人心者,如此布局精密者,必然是大成者。
是以自那晚后所有兵将见到九军师均会恭恭敬敬问声好,至于沈丘党,早在沈丘牺牲于哈尔谷一役后便收敛了心性,再无动作。
韩舟与周耘更是在漠北救济粮食到达后对方初久的信任更上一层。
严渚城军师大营内,夏云依托着下巴与对面啃煎饼的熙包子大眼瞪小眼。
“初久,你一夜之间捡了个五岁大的儿子,一夜之间当了娘,我就想问问,这熊孩子他爹是谁?”夏云依还没问完,方初久就被韩舟叫去统领大营商议策略。
“噗噗噗!”对面熙包子不悦了,“你才是熊孩子,你全家都是熊孩子!”
“呵呵——”夏云依看着他,“至少我还能说出我全家人的名字,可你呢?那天晚上深更半夜跑到军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乱认娘,小心遭雷劈啊你。”
“放开你的咸猪手!”熙包子怒得涨红了小脸,干脆扔了煎饼一下跳上板凳撸起袖子,大有与夏云依干一架的架势。
“哟哟哟——初久不在你就原形毕露了吧!”夏云依对这个突如其来认方初久做娘的熙包子很是不喜——夏侯家的人那么阴险狡诈连南沙禁蛊都用上了,谁知道这熊孩子是不是夏侯茗安排在初久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你——”对面包子圆溜溜的大眼睛内聚起雾气,“人家叫熙熙。”
“嘻嘻……”夏云依冲他咧了咧嘴,“那你姓什么,该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忘了……”熙包子垂下头绞着手指,无辜地神情让夏云依心中警惕松动了几分。同时哀怨地翻了个白眼,忘尘的身份都还没搞清楚,又莫名其妙钻出一个小孩,这都叫什么事儿?
“那你为什么一来就认初久当娘?你又是如何得知初久是女人?”夏云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个五岁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军营,除非……他不是从军营大门进来的,而是……
夏云依偏过头朝营房内看了一眼,自从迁营至严渚城就再没见过二妞,按理说当初藏在地道里的粮草已经转换为漠北百姓的救济粮又送了回来,这丫头要走也该打声招呼才对。
“你是从地道里爬出来的对不对?”夏云依盯着熙包子紧抿的唇瓣,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眼中寒芒乍现,一挥袖将熙包子禁锢在臂弯里,左手五指勾起便朝着他喉咙处扣去。
“云依,放下他。”方初久回来时听到里面的动静便觉得不对劲,立即出声阻止。
“初久,他是奸细,迟早会害了你,也会害了紫麒麟的。”夏云依愤懑道。
“他的确是来杀我的。”方初久平静道:“他是想替自己的父母报仇。”
“什么?”夏云依眼眸一缩,低头看了看被她掐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