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烨目光一亮,“少夫人这是想借千羽军之手先灭了北狄?”
“聪明!”方初久笑道:“北狄一直以来都是大离之危,我们要先铲除外患才能顺利制造内乱直取大离。”
“可是这内乱……”
“相信我,这一天不会远。”方初久仰起头,给他一个自信的微笑。
单烨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眼前的女子言行间总能让人愿意去相信那些不可能终有一天都会变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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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府。
一辆马车急匆匆赶来,车夫才刚停稳,上面的太监孙安德已经迫不及待跳了下来,提着衣袍就往大门边跑。
“站住!”门口两个黑风卫立即拦住他。
“哎哟我的侍卫大人,劳烦赶紧进去通报司马大都督,皇上急召。”
孙安德急得满头大汗。
“门外等着!”两个黑风卫面无表情,声音僵硬,其中一人迅速朝里面跑去。
不多时,司马昭云负手缓步走出来,眼神一睨孙安德,“公公何事如此急迫?”
“奴才不知。”孙安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皇上急召您进宫商议。”
“公公请先行一步,本座马上就来。”司马昭云毫无情绪。
“奴才已经备好马车……”孙安德本想劝慰司马昭云与他一同坐马车进宫,但眼风扫见对方凝寒的眸子,立即噤若寒蝉,乖乖转身坐回马车上。
“备马。”司马昭云对后面吩咐,目光却定在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宫帝寝殿。
夏侯谦侧卧在龙榻上,偶尔有声声咳嗽传出,隔着明黄的帷幕,隐约可见床沿上坐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夏侯茗低眉坐在外面,目光一直凝在杯中,偶尔晃动手中玉杯,神色却岿然不动。
“司马大都督到——”孙安德一声高喊,带进了一袭华贵蟒袍,司马昭云眼神一扫,走进去规规矩矩行了礼。
“爱卿起来吧!”夏侯谦一摊手,“孙安德带着其余人等全部退下。”
“嗻!”孙安德领命将宫婢太监全部遣出帝寝殿。
“爱妃你也出去。”夏侯谦捏了捏淑妃的手指,眼神和蔼,“朕与他们二人有要事相谈。”
“臣妾告退。”淑妃闻言站起身福了福身子,步子端庄地缓缓走了出去。
“昭云,茗儿,你二人可知朕为何要急召你们前来?”夏侯谦咳了一声,音色却威严不减。
“微臣不知。”司马昭云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父皇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夏侯茗放下杯子,拉过一缕发丝缠在指尖,神色不明,“华宇殿还有一堆奏折等着儿臣批阅呢!”
从来就知道夏侯茗性子阴晴不定,夏侯谦见怪不怪,直入主题,“朕要问你们几个问题,首先是关于踏云楼西梁使臣莫名被杀之事,处理得如何了?”
“已经抓住了凶手。”司马昭云道。
“后来凶手又逃走了。”夏侯茗头也不抬,说得云淡风轻。
“混账!”夏侯谦大怒,呵斥一声,又引起剧烈咳嗽,好一阵才缓过气来,“神机营被炸,伤了方圆三百余户百姓,本就闹得民心不安,这个时候又钻出使臣被杀的丑闻来,朕今日得到消息,西梁那边已经惊动王室,摄政王将亲自前往我大离讨要说法,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夏侯茗清声道:“不就是要打仗吗?神机营已经在重建,儿臣有《神兵篆》在手,任他千军万马我也能一朝让他尸骨无存。”
司马昭云眸光动了动,没说话。
夏侯谦面色缓了缓,“可是全部解读出来了?”
“没有。”夏侯茗挑眉,“不过儿臣已经掌握了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
“让方家嫡女进宫。”夏侯谦闭了闭眼睛,“这是百年前就定下的婚约,由不得她不愿。”
“恐怕不行。”司马昭云眼睫一抬,“方家那位嫡女已经双目失明,没法替我们继续解读。”
“什么,她看不见了?”夏侯茗瞳眸一缩,死死盯住司马昭云,渴望从他身上找出半点撒谎的痕迹。
“是的,微臣……亲眼所见。”司马昭云垂首。
夏侯茗重重一掌拍在旁边放杯子的小几上,杯子摔落,茶水四溅。
“茗儿不必动怒,既然看不到,杀了便是。”夏侯谦盯着明黄账顶,双眼尽是狠厉之色,随后命令司马昭云,“黑风卫向来是朕得力的左膀右臂,刺杀方家嫡女的事昭云务必要做得滴水不漏,方家那些长老既然准备弄个替代品进宫,那朕就杀了他们的真品。”
“恐有不妥。”夏侯茗一听说要杀了方初久,立即站起身,“父皇先前已经下旨让方家大公子方子玉娶三妹,此时却让人暗中刺杀嫡女,方家长老个个精明,尤其是大长老更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莫测又武功高强的人物,未必查不出此事乃皇室所为。”
“那又如何?”夏侯谦反问。
“方家实力不可小觑。”夏侯茗道:“更何况……那位嫡女目前与漓幽谷的人交情匪浅,倘若贸然出手,势必引起漓幽谷的反扑。得罪方家还有得商量,得罪漓幽谷等于把皇室往死路上逼,此法极不理智。”
“那你说,应当如何?”夏侯谦蹙眉,面上已有怒意,堂堂一个天朝上国竟然处处受制肘,让他颜面何存?
“父皇下旨昭告天下儿臣的身份,儿臣便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我,更有办法让她破译出《神兵篆》后半部分的内容。”
司马昭云一直垂首不说话,夏侯茗是个男人,他在进宫那年就知道了,此刻不说话就是因为知道这个人喜欢方初久,绝对不会让她死,夏侯茗说的话总比他这个臣子的话有用得多。
“不行!”夏侯谦闻言,勃然大怒,“你这是要朕背负欺骗天下人的骂名。此举行不通!”话完再次重申,“司马昭云听令,朕命你十天之内杀了方家嫡女。”
“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