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麻烦。”夏云依赶紧走过来搀扶住她,“以后让……宫洵牵着你,想去哪就去哪。”
“师傅,你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吗?”方初久站直身子。
“什么?”
“我站在这里能听到大门外的人低语,能闻到厨房里正在做金丝燕窝。”
夏云依神情微变,抬眼看了看外面。
“怎么了吗?”没听到回答,方初久疑惑道。
“没什么。”夏云依回过神来,“我早就说过宫洵眼光不一般,果然如此,看来我还捡了个宝。”
“宫洵他……没受伤吗?”方初久放慢脚步,试图不依靠夏云依,自己摸索过去。
夏云依敲了敲她的脑袋,“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还没孕呢,怎么也泛起糊涂来了,宫洵他医术比我还高,就算受伤他也能自己治好,哪用得到我们去操心。”
方初久想想也对,自己太过紧张了。
还没到饭厅,就闻到酒菜香味,方初久吸了吸鼻子,压住心中悸动,伸手扶了扶发髻,被夏云依握住的手心冒出些许汗液。
“别紧张。”夏云依唇角翘了翘,“又不是第一天见面。”
方初久闭了闭眼睛,随着夏云依缓缓走到桌边坐下。
“宫洵……”她侧过头,朝着兰花香味处,想看清他的模样,可任凭她怎么揉眼睛,看到的也只是让人压抑的黑。
“饿了吧,初久,来喝燕窝。”有人将盛着金丝燕窝的白瓷碗递到她手上,音色温柔如水莲。
方初久空洞无神地瞳眸动了动,听着他衣料划过那瞬间,准确无误地抓住他手指,摸索着将碗递回去,淡淡道:“你喂我。”
“好。”对方拿起勺子,轻柔地舀起燕窝送到她嘴边。
……
“我饿了,你喂我吃饭。”
“行,就依你这一回。”
“哪里只一回,在我手臂痊愈之前你都得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我。”
“要不要你如厕时我去帮你脱裤子递草纸?”
“我完全不介意。”
……
“我突然不想吃燕窝了。”方初久抬手推开那勺,“还有别的什么特色菜吗?”
夏云依秀眉微蹙,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方初久,再看看方初久旁边的人,自认为没什么问题后,疑惑地收回视线,安静道:“你不是最爱五香仔鸽吗?他今日特地给你一人做的。”
忍住从心脏蹿起的剧烈搐痛,方初久摸索着将瓷碗端回来,缓缓凑到嘴边大口大口吞咽,明明是热乎乎的粥,她却觉得入口冰凉苦涩,一直蔓延到最心底。
夏云依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起身要夺走她的碗。
“别过来!”方初久咽完最后一口燕窝,将瓷碗往地上狠狠一摔,自进门就憋在眼眶内的眼泪化成无边怒意。
“为什么要骗我!”她踉跄着站起来,推开身后的凳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抱膝蜷缩着身子。
一墙之隔,她在这方喜出望外盼能安然而归,他在那头以命做饵寸寸成灰。
早在醒来夏云依开口那一刻她就知道宫洵死了,再也不可能活过来,可她不甘心,想借夏云依找的替身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