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辛明彤当时跟陈二舅说自己没事,可陈二舅自己回去一检查都发现身上好几处擦伤淤青,回过头来一想外甥们细皮嫩肉地,尤其是辛明彤更是跌在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叫人踩到了哪里。陈家就陈氏这一个女儿,陈氏爹娘对几个外孙自来很是看重,为此也担忧了一个晚上。结果次日陈氏还没派人去娘家问候两个侄子,陈氏老娘便打发大媳妇向氏带着两个大孙女上门来探望外孙外孙女了。
舅妈来了,辛明彤不得不又将自己那乌紫的大腿展露一番,辛明紫辛明柏辛明楠几个的小擦伤向氏也全看了一通才放心。这时候陈浩兄弟打架的事情陈氏自然也知道了,陈氏少不得又紧张了一通,赶紧问起两个侄子与人打架的原委。向氏看了看身边的孩子们,陈氏会意,让两个儿子回去,女儿则带着华姐儿英姐儿两个去清影院玩耍。
辛明彤原本就好奇陈浩他们是为了帮谁才会与人打架,这当口哪想离开。借口腿疼巴在陈氏身上就是不走。陈氏板着脸正要撵她,向氏却道:“这孩子留下也好,那女孩子与她有几分交情,让她知道也是应该。”辛明彤一愣:“女孩儿,合着昨晚表哥他们是因为一个女孩儿才与人打架啊。还与我有交情,那就是说是我的熟人了,是谁呀大舅母?”
向氏道:“就是安庆郡王家的大姑娘。”辛明彤吃了一惊,心道:婉娘姐姐不是在她家灯棚守着吗,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这一伙人的前头去了,难不成她是去刘记面铺吃面然后遇上表哥他们的?
听向氏一说,事情还真是如此。原来陈浩兄弟赶到刘记的时候,发现楼下坐满了人。两个人又跑去楼上,发现也基本满座,不由有点失望。小二起先还以为他二人是在找人,待问明缘由后乐呵呵地告诉他们,这些在吃东西的人都是赏灯的,大家都不会逗留许久的,不一会儿座位就会空下来,让他们放心。果然一会儿就有了空位置,两个人想着自己的人不久就会来,干脆要了两份炒肺片慢慢吃着,边吃边等。
两个人刚吃到一半,正对着门口位置的陈浩看到身着白狐皮斗篷的秦婉带着一个丫头一个婆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了两个郡王府的侍卫。秦婉虽然只是十二三岁,可是容光艳丽非常,那气派一看便知身份尊贵,面馆里的人大多不敢正眼看她。正好有一伙人吃好离开,秦婉主仆过去后坐下后邻近的几张桌子都没人来就坐了。此时正是面馆生意最佳之时,秦婉深感不好意思,猜测是自己带的两个侍卫令人生畏,便挥手让他二人去门口候着。
因为方才跟人家道过谢,对方又是郡王府的美丽姑娘,陈浩深觉尴尬假装不看那边,陈瀚因为背对着门根本就没看到。那边秦婉要了一碗牛肉面吃了起来,陈家兄弟也慢慢吃着炒肺片。陈浩因为巴不得秦婉赶紧吃完走人,所以眼风时不时地扫一眼那边。
虽然元宵节深闺女子可以自由出来赏灯不用笼着面纱什么的,但多年来大家还是约定俗成,除非一家人,否则元宵节在店铺里吃东西男女还是要分开不同桌的。秦家的两个侍卫走了之后,慢慢地秦婉身周的几张桌子开始有人就坐了,不过她那张桌子还是就她一人。然后一个戴着黑色貂皮帽子满脸胡子的粗豪男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那男子自己坐下不算还转身冲同伴喊道:“这边,这边,这边可坐三个人。”听其口音似乎是来自大晋东北白林锦松两州那一带的,分明不是京都人。
“放肆!哪里来的无知村汉,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这张桌子分明是女客坐的,你一个男子还不赶紧走开!”侍奉在秦婉身边的婆子沉声呵斥道。“哎呀呀,这京里的人咋这样呢?吃个面还要分男女座位,怎么,欺负俺们外地人是咋的?”那络腮胡子梗着脖子粗门大嗓地嚷了起来。
婆子轻蔑地瞪了一眼:“乡下土包子,你……”“啊,这位客官,您是头一回来京城吧。咱们这里的规矩是……”婆子话没说完,店小二点头哈腰好言好语地跟那人解释起来。秦婉身为郡王府的大小姐,平日里养尊处优前呼后拥地,今晚不过一时心血来潮想体验一把市井口味,偏遇上这样的家伙真是大倒胃口,当即将面碗一推,板着脸对婆子道:“结账,咱们走!”
婆子递过钱给小二,秦婉的贴身丫头扶着秦婉刚一起身。那汉子猛然一伸手挡住秦婉主仆的去路,嘴里道:“慢着,小娘子这面分明还没吃完。怎么,嫌爷恶心到了你?识相地给爷几分面子乖乖坐下吃完,不然别怪爷不客气!”“哪里钻出来的野狗,简直岂有此理!”安庆郡王府的婆子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啪地一声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那汉子脸上,“不知尊卑的混账东西,找死!”
“不得了了,大哥被打了,兄弟们并肩子上啊!”转眼间四周呼啦啦冲出十多个人,将秦婉主仆三人团团围住。“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秦婉何时见过这阵仗,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婆子倒是不惧,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冲门口两个郡王府侍卫高声喊道:你们两个是死人不成,还不赶紧进来收拾这狗东西!”可是门口郡王府的两个侍卫还没冲进门,那汉子身边的人便悉数冲过去拦住,双方打成一窝。一时间刘记凳子碗筷四处飞舞,面铺里其他顾客吓得四散躲藏。
婆子丫头见势不妙赶紧护住秦婉,可是那青年汉子先是啪啪几巴掌扇在了婆子脸上,跟着大力一推,将婆子推倒在地,然后伸手抓向秦婉,嘴里不干不净地道:“小娘们怪水灵的,好生坐下陪大爷吃面爷就饶了你们。”
眼看着青年汉子的手就要碰上秦婉的胳臂,斜刺里一只手及时伸出,握住他的手掌,然后狠命往下一压,伴随着“咔擦”一声,但见那青年汉子的手掌软软垂下,显然是生生叫人给折断了。那青年汉子立马杀猪一般哀嚎起来。“秦小姐赶紧走!”及时出手相助的正是陈浩。他话一说完转身看了看门口打成一团的混乱场面,跟着道:“先别出门口,去楼上!”
那倒在地上的婆子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嘴里道:“去楼上做什么,赶紧去叫府里的人来弄死这狗东西!”秦婉看了看门口,果断往楼梯口走去。“啊呀呀,疼死老子了,你们都是死人不成,给我打死这小子!”那汉子一边呼痛一边大声招呼自己的人。那汉子的同伙原本以为自家老大就对付三个妇孺不用帮忙,一股脑地都去门口阻拦侍卫去了,这会子听到自家老大吃了亏,立刻有五六个折身过来对付陈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