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儿身体好转后,人也精神多了。老远就听到桃的声音“小姐,我们回来了。”桃儿脸蛋红扑扑的从外面跳进来,诺儿笑了:“你总算回来了,桃,你好像晒黑了,在鄕下的这一个月小虎有没有欺负你?”桃儿红了脸:“小姐,你就不要拿人家开玩笑了,我给你摘了好多莲子还有棱角。”
诺儿塞了一颗莲子到嘴里:“好甜,谢谢桃。”桃儿蹦蹦跳跳离开后,诺儿若有所思,随即吩咐珠儿把小虎叫了过来:“小虎,你对小桃印像怎么样?”诺儿严肃的看着小虎,问的也很认真,她希望小虎是真心对桃儿,如果她没猜错,桃只怕已与小虎有夫妻之实。
小虎红着脸:“小桃很可爱也很善良,我跟她说了,只要小姐同意,我这就去向她提亲!”诺儿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完从早准备好的袖子里拿着一些银票,这儿有些银两,去给桃儿添些头饰,还有把你们的宅子好好收拾一番。
“小姐,银票我不能要,将军府待我们已是厚重,我怎么能再拿这些?”小虎坚决不要,诺儿也没辙,只好由着他。回头留给桃当嫁妆也好,诺儿想到这也就不再勉强。
诺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就想把桃嫁了,反正她近来总感觉心神不宁,所以她也不想拖,早点给两个丫头把终生大事办了也踏实。很快就给桃和小虎挑了一个吉日,一切妥当后,就是等大喜的日子。
桃快出嫁了,诺儿觉得也该给珠儿操心了,珠还大桃几月呢。等她俩都找到自已的归宿,诺儿就放心了。如果将军府有一天出变故了,或者有什么意外,除了羞掩月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爹,她就再没牵挂了。可是诺儿没想到,事情远比她想的糟。
想到这,诺儿起身决定去大虎那里一趟。
“大虎,你有心仪的姑娘吗?大虎摇摇头又点点头。”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你觉得珠儿怎么样?”诺儿单刀直入,她不想耽误时间,她只想要一个结果。
“珠儿是个好姑娘。”大虎有点茫然的看着诺儿,不知道主人的意思。
“如果我把珠儿许配给你,你会善待她吗?”大虎不敢相信的看着诺儿,虽然羞掩月是自己的主人,可是毕竟自己还长羞掩月几岁,所以大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如果你真心喜欢绿珠,其它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看样子是不喜欢?”诺儿看大虎半天没反应,转身就走。
等等,大虎追了上来:"小姐,听我把话说完,大虎从怀里掏出一个镯子,五年前,我无意看到珠儿在天宝铺盯着这个镯子良久,可是太贵了,当时我买不起,但是为了珠儿,我偷偷的求老板,让他给我五年时间,终于我买下了这个镯子,可是我一直不敢给她,所以一直放在身上。”
诺儿一听有谱,这下就放心了,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还不出来?”珠儿眼泪盈眶的走到诺儿面前。诺儿接过镯子,替珠儿带上“大虎,你的定情物珠儿已经收了。记住!不可委屈了珠儿!娶到珠儿这样的娘子,可是你的福气。”
“放心吧!我不会辜负绿珠,否则天打……”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因为珠儿拦住了他。
“常言说的好,好事成双,你们俩兄弟就定在同一天吧,赶紧去准备吧。”大虎谢过,牵着珠儿的手欢天喜地的去准备了。诺儿希望他和小虎在同一天拜堂,这样省得自己伤两次心。看着这两个丫头有了好的归宿,诺儿心里酸酸的,但多半还是喜悦,虽然有太多的不舍,终于没什么牵挂了。
现在唯一让她操心的就是羞凌风,如果直接劝羞凌风辞官,不知道他是否会听劝,上次已经旁敲了,可是看他的意思并不想辞官。如果不然的话,估计冷提玉要下手了,冷提玉已经开始猜疑他,这皇帝怀疑一个人,后面的诺儿不敢想,想到这她又开始头痛了。
3章双喜临门。
自从吉日定下来后,诺儿看着桃儿整天一脸幸福的模样,心里也特别高兴,本来还以为她看上司徒冰,才短短几个月,现在却要成为小虎的新娘了,真是一个小孩子,也许这样才是属于她的幸福,无论她选了谁做老公,诺儿都会祝福她们。
张妈和张管家最近也是满脸喜气,整天乐得合不拢嘴。那当然了,两个儿子同时娶妻,能不高兴吗?总算是了心愿了,关键是珠和桃是俩老看着长大的,打心底里就满意。
桃和珠儿都忙着连夜赶制自己的嫁衣,诺儿一人反而觉得清静了。张妈原想再买两个小丫头伺候诺儿,可是诺儿坚决不同意,张妈只好作罢。还好,陌陌知道珠儿桃儿同时出嫁,特意出宫前来帮忙。
眼看大喜的日子已到,诺儿早早的穿好正装和羞凌风两人坐于上方,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地毯,整个将军府邸一片喜气洋洋。诺儿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母亲,今天看着女儿出嫁,心中无限感慨。
由远至近传来迎亲的锣鼓声,诺儿听到竟然有一阵子的仿神和激动,不知道古仕仲什么时候才能风光的这么迎娶自己,他可是承诺过的。礼炮一响,诺儿知道大虎小虎的迎亲队伍到府门外了,整整齐齐一片红,大虎和小虎头戴新郎礼帽,一身红袍,胸抱大红球,脚踏一尘不染的新官靴显得气宇轩昂,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两个人同时从马背上下来,双膝跪地:"见过老爷,小姐。"羞凌风平常不苟言笑,今天倒是破例,脸上有了一些表情,点了点头,快起来吧!大虎小虎起身后站在厅一边一脸激动翘首等待。
好一会儿才传来脚步声,两个新娘头盖红帕,身着红嫁衣,脚穿红锈鞋,一步一个莲花缓缓而来,吴妈扶着珠儿,陌陌扶着桃儿,刚进到大厅,两人双双向羞凌风和羞掩月跪拜:"珠儿和桃儿谢谢老爷和小姐的栽培!老爷和小姐待珠儿桃儿恩重如山,珠儿桃儿无以为报,在这里给老爷小姐磕头了。”
“快起来!”诺儿走下去扶起她俩:“以后嫁人了,要好好孝敬公公婆婆,做一个贤惠勤快的好媳妇……语罢诺儿从怀中拿出一卷纸。珠儿、桃儿,这是你俩的卖身契,从现在开始,以后你俩就是自由身,与将军府再没有瓜葛,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再无主仆关系。”珠儿和桃儿盖着红帕,不方便掀盖头,两人抺着泪,再次跪下谢恩,她俩觉得很幸福,不是因为嫁了一个好丈夫,而是因为能够在善良的将军府长大,能侍候羞掩月也是她俩的福气。
“大虎,小虎……。”两个新郎官只顾盯着自己的新娘,都看呆了,要不是诺儿这一喊,他俩根本回不了神。两人不舍的收回目光走到诺儿跟前“小姐,有何吩咐?”
“这是你们一家四人的卖身契,张管家和张妈不用回将军府了,现在是时候也该颐养天年,以后照顾好你们的爹娘,还有照顾好珠儿和桃儿。”诺儿没说完,两眼已是红红,太多的不舍,但是她不能误了她俩的幸福,谁知道将军府明天会发生什么。
“老爷,小姐,请喝茶。”珠儿和桃儿手端茶杯,高高举过头顶,诺儿和羞凌风接过茶,然后拿出两个大红包,分别给珠儿一人,桃儿一个。“谢谢老爷,谢谢小姐!”大虎小虎两人走过来,四人同时跪下又叩了三个响头,拜别羞凌风和羞掩月,大虎扶起珠儿,小虎搀着桃儿向门外而去。
“等等,诺儿追了上去。这是我给你们俩孩子的礼物。”说完将两个长命锁分别给了珠儿和桃儿。
小姐…珠儿和桃儿的眼泪一直没停过,这下更止不住了。
“好了,别伤心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走吧,别误了吉时。”诺儿再次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催促四人快走,别耽误了好时辰。
从绿珠和桃儿出嫁后,将军府里也冷清了许多,不过想着张管事一家六口其乐融融的样了,诺儿心里顿时升起阵阵暖意。
“陌陌辛苦你了。”看着陌陌忙出忙进,诺儿实在有点过意不去,想帮忙,陌陌还不让。现在府里就剩下三个人,因为吴妈也被自己打发回乡下去安享晚年,本来安王说要派丫鬟过来,硬是让诺儿给回绝了,诺儿一直很好奇,爹那天跟冷提玺倒底谈了些什么,想问爹,以爹的性格肯定不会说,想问冷提玺又没这个勇气。
“陌陌,你歇会吧,老爷在家吗?”将军在书房呢。
“爹,我能进来吗?”诺儿没等回复就推开了门,发现羞凌风正往书桌下藏什么东西,诺儿装作没看见:“爹,我想跟您说件事?”
“说吧!”羞凌风说话一贯以来都是简洁明了。
“爹,外婆是哪里人?我们祖籍何处?爹,月儿突然想娘了,想知道关于娘的事,爹给月儿说说吧?”羞凌风愣了一下:“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诺儿直视着羞凌风的眼睛:“爹,小时候月儿不懂事,曾也无数次幻想娘是什么模样的,可是怕爹难过,所以也不敢提起。月儿从小对娘亲的记忆就是一片模糊,现在月儿长大了,想知道娘亲长的什么样?想娘亲应该是一个善良贤惠的人,娘亲也是幸福的人,能够让爹念念不忘到现在。”
这个……?羞凌风顿了顿,目光也变的柔和起来,就连两鬓的白发也有了神采,“你娘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她心地善良纯朴,笑的时候有对浅浅的梨涡,她跟你一样有时候很活泼,模样也很俊俏。她特别喜欢白色,白衫白褂,白裤白靴,白手帕,白云,白雪……她说白色才是最美丽的颜色……她的针绣活在当年属一属二无人能及。”羞凌风仿佛陷入甜蜜的回忆,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此时也更加明显。
诺儿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也许让一位孤独的老人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而且不一定是美好的,这样有些残忍。
但是自己必须得这么做,为了更多的了解羞凌风的内心,为了知道曾经发生的过往,为了羞掩月,为了羞凌风的晚节,自己必须这么做。
羞凌风的脸已经从刚才的温暖转化成痛苦,似乎有什么让他很纠结,看着他一脸的悲伤,诺儿竟然感觉到了心痛,也许自己错了,直接跟冷提玉谈判不更好?不就是鱼死网破吗?但是为什么总想知道羞凌风过往的岁月?
冥冥中总有人在引导,也许这一切是天意。
“爹,等到您老了,不想出征了,会干什么?”诺儿无比期待又担心的看着羞凌风。
“爹还没老呢,爹还能上战场,爹也不舍得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将士……”羞凌风纵多的不舍,诺儿一一看在眼里。
“爹,您是不舍得您的名利吗?还是舍不得您的威风?”诺儿知道自己说话的语气有点过分,但是她真的不想他老年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她是真的关心他,关心他的晚年,可是未免太急了。
“你太放肆了!我可都是为了你娘,也是为了你!”羞凌风很失望的看着她,气愤的拂袖而去。
诺儿自以为羞凌风贪图名利,可是却不知道这都是为了她,如果不是有羞凌风撑腰,诺儿恐怕早就不在这里,多少人对她虎视耽耽,多少人想将她除之而后快,如果没有羞凌风这个后台,她什么也不是。羞凌风知道羞掩月痴心于冷提玉,有他在,女儿可能还能过些好日子,自己一旦失势,他不敢想像自己的女儿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多年以后,当她明白这些时已是物事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