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反正沐如颜最终是昏睡了过去。天已经蒙蒙亮了,宫墨翎那生不如死的感觉也好受了些,他掰开沐如颜搂着他的手,低头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有点咸,宫墨翎想着,听了她讲了一晚上的故事了,他也明白了她年幼的时候过得也不容易。他将沐如颜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轻轻抚着她的脸,说道,“放心吧,你想做的,一定能实现。”他的语气很轻很温柔,被折腾了一夜,许是也没有什么力气了,他全身都是湿漉漉的。
该上早朝了。他直起身,才发现还是有一些疼痛。也不好让人打水沐浴,他去了那温泉,脱了衣服下了温泉,那温泉的水还在冒着热气。
温泉是浸泡了药材的,常常来这里泡泡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宫墨翎安静地闭上了眼,身上还隐隐有些疼痛,每次那痛来的,让他真有些生不如死的感觉。轩辕羽尧曾经说过,有好些武艺高深的人,也都忍受不住这痛苦而死去了。他也想过自杀,只是舍不得。舍不得比要让他死的人死得早,他还要让那人也尝尝这般的滋味。
宫墨翎露出了嗜血般的笑容。
在温泉中浸泡了好一会儿时间,他才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了,该去上早朝了。他穿戴好,整理好自己,便出了门,等着吧,那日子不会太远了。宫墨翎又挂上了虚伪的笑容。
早朝路上向来会遇见很多的官僚,宫墨翎今日的样子有些不似往常,虽然还是那般的温和的笑,但是明显比平日里看起来虚弱了许多。太子党的大臣们都和太子问好,太子都是一一应过去了,几位官僚还嘱咐太子要注意休息,太子连连称是。
金霁云将军从太子身边走过去,也是发现了今日太子精神不佳的样子,放缓了脚步,和太子并行,“殿下似乎看起来精神不济的样子。”
“是金将军啊。”太子看了一眼金霁云,常年戎马战场的年轻将军很是神清气爽,“昨晚没有休息好,今日自然便觉得不甚舒适。”
二人走得近,来来往往的人走得很急,有特意和他们打招呼的,却没有深入谈论,金霁云靠近宫墨翎,小声说道,“那尉迟将军倒是难搞得很,手中握的兵权也是极大的,看来也是不得不防的。”
“尉迟昭毕竟是本殿的侍妾,尉迟将军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么子,只是那兵权,倒是收在手中才觉得安全些。”宫墨翎说着。
“殿下说的极是,只不过该怎么做呢?”金霁云问道。
宫墨翎想了想,“先不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他跨上一级台阶,才觉得今日真是吃力,看来昨晚那毒发作,消耗了他太多体力,也没有点时间恢复。
金霁云想要扶他一把,伸出手的一瞬间马上就收回去了,心高气傲的宫墨翎是不会接受他的帮助的,“殿下那三生醉之毒还是没有解药吗?”
“说是轩辕山庄最剧烈的毒,是压箱底的宝贝,哪里那么容易研制地出解药。”宫墨翎说道,那语气淡然地仿佛事不关已,“这事倒不用担心,既然毒发了,那近一段时间便不会毒发的。”
金霁云点头,跨上了台阶。宫墨翎越过了他,金霁云停下了脚步,从那个角度仰望着宫墨翎,那颀长的背影,清冷孤寂,但却是孤傲。太子始终是太子。金霁云跟上了太子的脚步,“是不是应该开始行动了呢?”
太子微微眯起眼,狭长的丹凤眼隐去了原有的光芒,他的嘴角勾起了那般罕见的笑容,他的语气是那般的瘆人,他说道,“很快。”就两个字,很快,说得也很快。他踏入了那金銮殿,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他也只是笑了笑,然后站在了朝臣中间。
金将军位列同太子不同,他站着那块,身边大多都是同他一样的武将。
随着那一声尖锐的“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金銮殿又陷入了纷繁复杂的交谈中。每每这时候,宫墨翎便会隐去所有的锋芒。
太子府,慕月打开房门准备叫沐如颜起床,走到床边的时候才发现,昨夜太子妃睡觉,竟是连外衣都没有脱。她看着太子妃的脸色一片苍白,似乎是劳累过度,可是,大晚上的还有什么好劳累的不成?她悄悄退了出去,还是让太子妃好好休息吧。
今日的傍晚倒是来得特别得早,沐如颜睡醒的时候变已经是这时刻了。宫墨翎调笑,“若是太子妃再睡一会儿,怕是要睡到明日了呢。”
沐如颜打了个哈欠,看着宫墨翎已经恢复如常,吩咐慕月给她准备水来沐浴。“看来太子已经恢复了。”
“昨夜幸亏太子妃在。”宫墨翎说道,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得很,但是沐如颜听了却也不是滋味,若不是她将那药弄丢了的话,怕是宫墨翎也不会忍受这般的痛苦。
入夜之后,慕月竟然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沐如颜觉得似乎也没有什么事可以瞒着宫墨翎,于是让慕月直接说了,慕月于是递过来一张字条,说是郡王爷的飞鸽传书。
“什么?哥哥的?”沐如颜一惊,从宫墨翎怀中跳下来,取过字条,毫不避讳地打开,只见那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纵火者为倾帝。
短短六个字,沐如颜却像是遭到了雷击一般。沐如歌告诉她,十年前纵火的是倾帝,是他们的伯父,毁了他们的家的……沐如颜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这字条,字条上始终只有那几个大字,而且确确实实是沐如歌的笔迹。宫墨翎拿过字条看,带着疑惑的眼神瞅着沐如颜。
“慕月,你先退下吧。”沐如颜打发走慕月,然后跟宫墨翎解释,“在我出嫁前,哥哥已经将那纵火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但是和字条上所写的完全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模仿你哥哥的笔迹,给你飞鸽传书,想要混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