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时间也是过得很快,沐如歌也是听轩辕羽尧说了沐如颜身体的事情,当时也是比较气愤的,气得是沐如颜不好好对自己的身体,但是沐如歌还是第一时间去沐如颜那边看了沐如颜的情况,确实是比之前看到她脸色差了一些。
他们过去的时候沐如颜正在看书,窗台透过的阳光照在她的侧脸,显得有些更加苍白了,沐如歌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心中忽然就是有些心疼了,沐如颜放下书,看着沐如歌的表情,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轩辕羽尧是跟在沐如歌后面的,但是考虑到沐如歌应该有些什么话想要对沐如颜说,所以就站在门口,也没想进去。
沐如颜只觉得前面黑了一点,知道是沐如歌过来了,她也不敢抬头,不说话,沐如歌轻叹了一口气,“颜儿。”他轻轻唤了一声。
沐如颜轻轻地应了,表情更是委屈,但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敢看他一眼,只是沐如歌听到沐如颜的声音,看到沐如颜的表情,心早已是融化了,于是温柔说道:“身上有什么不舒服,跟哥哥说。”
听见沐如歌如此温柔的话,沐如颜终是委屈地流了泪,看着这场景,轩辕羽尧也是默默地关上了门,站在了门外,深呼吸,然后走到了比较远的地方,这时候,时间应该好好留给这两兄妹才是。轩辕羽尧这边的动静,沐如歌是知道了,但是沐如颜也是不知道的,她的心都在沐如歌的话上了,哪有时间分给别人呢。
沐如颜呜咽了两声,沐如歌伸手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不知道是有多久,没有看见这个坚强的妹妹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有时候做哥哥,他就觉得,颜儿有时候要是任性一些,像个小孩子一些是不是更好?而不是这么快的长大,连他的拥抱,都觉得多余。作为哥哥,他真是觉得自己挺失败的。沐如歌一直是个很能疼妹妹的人,在他眼中,妹妹就应该在自己的庇护下好好长大,而不是……用柔弱的肩膀挑起重担。
只是年幼时发生的事,不仅仅让他迅速地长大,连他的妹妹也是很快地长大了,很快地懂得了人情世故,很快懂得了勾心斗角,他一直悔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的童年。
沐如颜靠在沐如歌的胸膛,十分温暖,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哥哥的胸膛,和宫墨翎的是不一样的。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在哥哥的怀中撒娇,沐如歌是最心疼她的人,甚至比沐向晨和采薇都要心疼,所以沐如颜从小也就喜欢黏着沐如歌,可以说,兄妹两个在晨王府的时候是形影不离的。可是入了宫之后,沐如颜就是学着自己长大了,很多时候对于哥哥的温暖,还是拒绝的,她很久没有回过头看过了,只是一直往前。不知道是会错过什么。
“哥哥……哥哥……”沐如颜轻轻叫了几声,带着哭声,其实沐如颜何尝不害怕?在一步步往前走的过程中,若是有人能够伸手抱住她,她怎么会拒绝?但是哥哥……或许她和沐如歌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吧。虽然她没有那么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哥哥,但是她希望她能够这么强大。
其实兄妹两个人,都忘了,他们都不需要彼此的保护,只是想给彼此最好的保护,最好的温暖,所以……从一开始,他们或许就做错了些什么。
妹妹在自己怀中呜咽,沐如歌可是心疼地要死,伸手拍着沐如颜的后背,说道;“颜儿说,说吧,哥哥在呢,哥哥在这呢,什么都别怕。”
“我……我真的不知道,那……那个是什么……可是羽尧总是说的,我心里……慌慌的。”沐如颜一边呜咽着一边说道,话也是说的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沐如歌还是能够理解的,“我,我就是那时候为了对付凤安宁,所……所以服了那个药……我,我不想被她控制……”
“乖,乖,哥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哥哥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沐如歌说道,听着沐如颜无助的语气,“哥哥和羽尧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沐如歌保证道。
沐如颜抽噎着,不说话,就是靠在沐如歌的胸膛上,泪水不由自主地就流了出来,她努力睁着眼睛,眼眶也是红红的一片,甚是惹人怜爱,或许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哭着也是梨花带雨的模样,叫人即便是想责怪也是酥软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沐如颜才缓过神来,看着沐如歌前襟被自己哭湿了一片,不好意思地抬头,“哥哥……”她的脸有些羞红,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倒是沐如歌,拿着衣袖帮着沐如颜擦干了眼泪,“傻妹妹,跟哥哥客气什么。”他摸了摸沐如颜的头发,说道,“哥哥还不是因为太心疼你。”
沐如颜吐了吐舌头,虽然刚哭完就作出这样搞怪的表情有些逗乐,但是在沐如歌面前,她也是丝毫不在意,沐如歌先是给她把了把脉,得出了和轩辕羽尧差不多的结论,然后问了问轩辕羽尧给她吃的什么药,倒不是说不信任轩辕羽尧,只是有些事情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两个人在房中又是聊了一会儿,期间沐如颜让沐如歌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宫墨翎,说了好几遍了,听得沐如歌耳朵都是生了老茧了,他反复答应,一定不会告诉宫墨翎的,最后还是不怀好意看了沐如颜一眼,“倒是越来越关心阿翎了,怎么也不见你关心关心哥哥啊。”
沐如颜嗔怪道:“哥哥应该给我找个嫂子了。看着哥哥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我都觉得不放心了呢。”沐如歌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再加上本身就是俊俏,沐如颜可不信没有哪家姑娘倾心于他。以前在倾国朝中,也是有好多人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沐如歌的,但是沐如歌都一一拒绝了,也没有说明其他原因,倒是让那些大臣有些不满意了。
一来二去的,都是没有什么结果,所以那些大臣也是自己放弃了。但在江湖上,沐如颜可是也知道沐如歌的名号的,听说好多人来武林盟都只是为了见沐如歌一面,自己的哥哥能够这么受欢迎,她也是开心的。
被自己的妹妹这样调戏,沐如歌也只是不说话,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不娶妻,其实他也是到了这个年纪了,若是晨王府还存在的话,沐向晨应该都是给他找了很多女子,要他延续香火了。但是现在,晨王府已不复存在了,也没有人要他延续香火了。
“你呀,好好管你自己的事情吧,都管到哥哥身上来了。”
“哥哥这不是嫌我不够关系你嘛,你看看,我关心一下,还是要被你嫌弃。”沐如颜表现得像是很无奈的样子,倒是让沐如歌忽然觉得乐了。
沐如歌说道:“等以后,给你找个好嫂子。”
“对哥哥好的就可以,要是对哥哥不好,我可不要哦。”沐如颜说道,表情很是俏皮。兄妹两个很久没有这般说过话了,平时两个人是有自己的事,也没有时间好好谈心,而且那时候脑子里装的都是怎么报仇之类的东西,哪有时间说这些东西。儿女情长的,留给以后。
现在,大概就是那时候的以后吧。沐如歌也是这样陪着沐如颜,讲了好久好久的话,沐如颜现在觉得,自己真的算是很幸福了,哥哥在身边,夫君也是在身边,若是现在轩儿也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沐如颜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时间慢慢过去,很多心情都已经被改变了,就像很久以前的复仇心理,现在也是慢慢淡下去了,所以整个人都是阳光了很多。
“若是现在轩儿在身边,那就真的是太好了。”沐如颜最后说道。
“还不知道,轩儿是什么样的呢?都这么大了,做舅舅的,却来不及看他一眼。”沐如歌感慨道,自己是第一次做舅舅,而且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的儿子,自己都没有那么幸运,可以抱一抱他,现在也真是羡慕慕月啊。
不知道慕月此时会不会打个喷嚏。
“哥哥你就不要觉得不满足了,连阿翎都没有见过轩儿呢。”沐如颜说道。
“但是轩儿的名字是阿翎取的呀。”沐如歌争道。
“哥哥你真幼稚,连这都要争。”沐如颜笑了笑,说道,“轩儿才这么小,就不在我身边,也没有见过你,没有见过阿翎,轩儿才是最可怜的呢。”想到轩儿,沐如颜就觉得很是心疼,这个孩子,才这么小,就要经受这么多,他们还说要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现在却要让他经历这样的分别。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沐如歌拍了拍沐如颜的肩膀,像是一个承诺一般,对着沐如颜说道。
沐如颜点了点头,“我相信的,相信阿翎的,现在的,没有的,很快就会好的。”她说道,语气中带着十分肯定,让沐如歌都觉得,这个妹妹真的是长大了。
是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