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入天穹的圣山云顶峰,原本怪石嶙峋的山地却被一种强大的非自然之力齐齐铲平,道道两掌宽的石沟纵横交错,组成一个奇异的大型法阵,九座巨型铜鼎分落各方,源源不绝的刺鼻血浆从中缓慢流出,填满了整座法阵沟槽,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无数怨戾之气弥漫整座山峰,数以千万被血祭的奴隶亡魂被禁锢在法阵当中,凄厉嘶吼着,五百名童男童女被绑在木柱之上置于整座大阵中央一座诡异的祭台之上,呈圆形排在一起,一层朦胧雾气将他们与外界隔绝,保护他们不受厉鬼怨魂的侵害,祭坛附近,黑压压的北疆铁军卫将整座山峰团团包围。
远处的一艘飞行舰船上国教圣司站在船头冷冷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十几个被掏出心脏的幼童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仅剩的一个五六岁的男童双目无神的跪在地上显然是已经吓得失了魂。
两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大祭司走上前对着圣司恭敬的齐齐施了一礼,随后说道:“圣司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是否可以开始?”
此时日落西斜慢慢隐没在地平线,唯有丝丝昏黄的光芒残留在天地交接之处,而苍穹之上一轮月影正逐渐明朗。
圣司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负手而立注视着远方,一道湛蓝色的光点正急速向这里飞来,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到了这艘飞行舰船近前,姬如命足尖轻点,飘身自脚下飞剑落下,那柄流转着湛蓝剑芒的飞剑顿时化作一道蓝光遁入他的眉心。
“慕容云策那个小徒弟已经离开了他,往中原方向去了,若是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要去玄琼仙门了,我已经告知陈家父子让他们前去截杀,收拾掉那个小家伙。”
“让陈家父子留活口,我要那个孩子的心头血,一个先天灵胚之体的心头血,新鲜又充满了生命精华可以补充本座十年的生命精气,多麽可口……”圣司吞咽着自己口水,皱纹堆累的脸上满是贪婪,他伸出一只干枯的好似鸟爪般的手掌轻轻的在男童心口一抓,顿时就将一个鲜活跳动的心脏抓了出来,随手丢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咀嚼起来,就连猩红刺目的血沾满了他的手掌都被他一滴不浪费的舔食干净,圣司站在一堆孩童尸体之间,血红色的长袍倏然散发出淡淡血芒无数狰狞苍白的幼小鬼脸从中冒了出来,发出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号狞笑,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姬如命将这情景看在眼中肠胃里不住恶心翻滚,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神色间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出身中原玄琼仙门,自诩名门正派弟子,眼前国教圣司的行径与邪魔别无二致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想到自己竟然要和这些吞食人心的邪魔为伍,他心中怎么可能会情愿,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利益,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就已经注定没有别的选择。
“呵呵呵,踏不出那一步,不能长生,我就永远都需要吞食幼童的心脏补充体内逐渐衰弱枯竭的阳气。”圣司毫不在意姬如命不加掩饰的厌恶神色冷冷笑着说道。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仿佛世界都陷入了漆黑的沉寂。
阵阵低沉古怪的诵经声倏然从圣山四面八方传来,随着古怪的诵经声越加响亮,天地中的元力开始躁动起来,同时云顶峰上的古老大阵内滚滚灰色雾气蒸腾而出,一股股漆黑阴煞的鬼气顿时覆盖了整个山峰,圣山本身似乎极其排斥这种阴邪煞气,宛如佛家真言般的古老字体不知从何处大片大片的飞出自主排列成道道秩序锁链凝成一圈圈金色的圣洁屏障,那些灰色鬼气撞在佛言屏障上顿时发出坠入油锅中似得滋滋声响,不断发出凄厉的怨鬼哭嚎的声音,一时间滚滚灰色鬼气再难前进一步,不断畏惧的徘徊在佛言屏障周围。
“紫帝遗墓的禁制就是这种下三流的佛门货色吗?”姬如命哂笑着看向圣司,但话音还未落圣山上的佛言屏障倏然爆发无比炽烈的金色光芒,刺目耀眼的金光中一尊盘坐着的巨大佛影渐渐显现,佛影双掌合十,宝相庄严,不怒自威,强大浓郁的佛家圣气顿时将灰雾鬼气消灭殆尽。
圣司面无表情的望着那尊巨大佛影,似乎眼前的变故根本就是在他意料之内:“死掉的秃驴就该在西天好生念经,一缕残魂还要出来多管闲事真是自不量力,也罢,本座就成全你让你彻底烟消云散!”
随着他的话语,圣司披在身上的血红长袍无风鼓动,刹那间阴风大作,汹涌的鬼气冲天而起化作一头狰狞恐怖的巨大魔骨骷髅头。
“桀……桀……”
魔骨骷髅头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异嘶吼,张开遍布獠牙的血盆大口猛的冲向那尊巨大佛影。
“邪魔外道,怨煞恶鬼,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佛影声如震雷,惊天撼地,只见他在身前虚空画圆,双掌相反,施了个佛门******大印,一面巨大的金色****顿时凝成与那鬼物撞在一起。
“吼!”这时魔骨骷髅头骤然发生诡异变化,在他左右八只血红眼睛之间倏然裂开一道幽绿竖眼,顿时周遭鬼气猛然增加,只听一声摄人心魄的魔音鬼嚎,幽绿邪芒闪过,金色法印顷刻间被击的粉碎,那魔骨骷髅头黑气翻滚,趁势张开血盆大口当头就将那巨大佛影头颅咬去,失了头的佛影在滚滚黑气不断侵蚀下登时溃散,原本炽烈的金光化作点点光雨消失不见,圣山之上唯有那只魔骨骷髅头不住飞旋嚎叫,圣司飘身而起,霍然就站在了魔骨骷髅头之上,不知何时他手中握着一道血红鬼幡,朝着圣山大阵数千盘坐在阵边的白袍祭司大喊道:“阴时已到,万邪来谒!”
听的号令,数千白袍祭司顿时开始念起古老晦涩的怪异经文,大阵之中再生变化,原本将五百童男童女遮挡着的雾气悄然散去,将这些童男童女暴露在无数恶鬼眼中。
“啊……呜……呜…….嗷”
那些童男童女被万鬼环伺,顿时齐齐放声哭喊求救,无尽恶鬼嚎叫与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号声混在一起,分外凄凉,但这些孩童本就是阵中喂恶鬼的祭品饵料又有谁会去救他们的性命呢。
大阵之中阴煞鬼气越加浓重,眼见阵势将成,圣司站在魔骨骷髅头之上放声大笑,但就在这时一道百丈剑光从漆黑夜空倏然出现,直直向着鬼煞大阵斩来。
“哈哈哈,慕容云策,等的就是你!”说话间,圣司手持血色鬼幡猛的一震,狂烈的阴煞鬼气顿时朝着百丈剑光包裹而去。
“破!”
天空中一声低沉却无比清晰的声音传出,那道百丈剑光倏然锋芒大盛,无尽阴煞鬼气还没近前就被横空斩破。
剑光再无阻拦直直撞在大阵之上,一阵轰然爆炸,滚滚余波顿时将数百白袍祭司当场震的粉身碎骨。
圣司无比恼怒,脚下魔骨骷髅头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愤怒情绪疯狂的嘶吼着,震耳欲聋的魔音声中,慕容云策脚踏月白剑光横空击来。
“慕容云策,本座要将你炼化成我的血月鬼奴,拿命来吧!”
圣司口中不住低吟着怪异的音节,血色鬼幡被他持在手里在虚空中画着诡异的符号,阵阵阴风莫名吹起,漫天殃云倏然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慕容云策神色微变,见势不在犹豫,脚踩剑光,踏步御空,一手擎剑,一手捏剑诀,沉声喝道:“星光七耀,剑为——天玑!”
片刻之间漫天殃云竟然被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缺口,夜空北斗天玑闪耀,宏大的星辰之力尽数汇聚在这一击剑光之上,随着慕容云策剑诀捏成隐隐有惊破虚空之力。
圣司见状丝毫不惧,手中血色鬼幡邪能加催,漫天尽是怨鬼哭嚎,阴邪非常,一轮森然血色霍然显形。
“邪魔外道——斩!”厉声大喝,慕容云策天玑剑芒光芒炽盛朝着圣司猛然祭出,魔骨骷髅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魔音,张开血盆大口猛的喷出一道巨大的幽绿邪芒,但天玑剑光何其强大,那道幽绿邪芒只是稍稍近前登时就被剑光绞碎。
就在这时,森罗血月中邪气大盛,漫天殃云血雷滚滚,顿时无数雷火宛如世界末日倾盆而落。
数之无尽的无情雷火的砸在天玑剑芒之上,却仍旧无法将其削减多少,转眼之间已经冲到圣司百尺之时,天地骤然陷入茫茫血色虚空,天玑剑芒宛如被周遭空间强力压制,速度骤然缓慢,最后竟然被生生磨灭在虚空之中。
慕容云策神情间露出骇然之色,就在这时,圣司忽然爆发出得意至极的嚣狂笑声:“玄琼七星剑诀不愧是名震天下的至高武学,威力不同凡响,若是在你师父手中施展,我定然不敢直缨锋芒,但是你就差了些火候,还是太年轻啊!”
圣司说着足尖轻点,飘然立在虚空之中,脚下的魔骨骷髅头发出阵阵暴戾的嚎叫冲天而起瞬间没入天空中那轮血月之中,刹那间这方天地仿佛都沉浸在刺目的血色邪芒之中,
阴邪鬼煞之力骤然增长,慕容云策置于这片空间里感觉正陷入无底沼泽。
愕然中变故再生,只见森罗血月悬在漆黑夜空倏然一分为二,滔天骇地的邪煞鬼气登时再次扩大竟然将包括圣山在内的方圆百里之地纳入其中,无数生灵尽身魂气被血月生生抽出,这些生魂从四面八方飞来被两轮森罗血月尽数吸收,圣司浸身在这片天地中,一身血色长袍绽放出妖异至极的光芒,举手抬足之间仿佛向这天下所有的生灵宣告,我就是这方世界唯一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