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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幕 炼金术

与此同时,安图恩这边。

当他背着莲在森林中奔走,凭借地势之利躲过因体型庞大、在此处行动不便的两只岩剑蛛多次攻击,最终配合着莲恢复的部分魔力先行解决掉其中一只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已经是顺理成章了。

杀掉最后一只岩剑蛛,他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连“月影”都被他随意抛在脚边。莲则是默默地坐在旁边恢复魔力。

稍微缓过气后,他看向岩剑蛛的尸体。如果说其原本的外表像是完整的石块,那么现在上面就是已经布满龟裂的刻痕。其中比较深的几道是莲的攻击造成的,不过其它大部分,包括终结一击都是由安图恩用卢卡提亚佣兵剑术完成的。

不知道是否是半透明文字的原因,明明是只见过一次演示的剑术,被他运用到实战中居然也有不错的精确度和杀伤力。并且在多次攻击下来,他还感觉到自己对剑术的理解又稍微加深了些。

仿佛福至心灵般,他再度呼出半透明文字,就看到在经过之前的分类,独自留在技能这栏的“卢卡提亚佣兵剑术”后面接着的标识变成了LV2+0.389(157%)。

最前面那个数值还好理解,大概是表示他对这项剑术的了解程度上升了一个级别;后面的+0.389是什么奇怪的计数方式,难道代表的是他对该技能的修炼进度,抑或说熟练度吗;就算是这样好了,最后的157%又是什么东西,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被分到天赋一栏里的魔法的才能和战士的才能表示则没有任何变化。状态项里的“虚弱”不知何时被加上了(恢复中)的标识,生命和魔力都有所变动,现在分别是29/37与32/41;“???”则还没有表现的意思。另外,同样是经由上次的分类,前两项数值下方又多了活力的计数项,现在的标识是12/50,可以说很好地体现了他现在精疲力竭的状态。

逐一确认过这些身体信息,当准备消去文字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又有新的信息被附加上去了。

持有灵魂点数:1

这项发现比之前的所有变动都要让安图恩摸不着头脑。如是拆分成“灵魂”与“点数”两个词他还能理解,但将其组合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通过之前的测试,他大概知道这些“文字”只有当他对某个东西有所了解的时候,才会在旁边附上解释;了解程度越深,解释越详实。但即使知道大概也不会有结果,他还是将意识集中到四个字上。

“是否要消耗灵魂点数?当前持有1点。”

预想之外的情况让他吓了一跳,他连忙在内心默念否。在那行文字彻底消失,重新显示出来的列表中对应数字还是1时,他才放下心来。

开玩笑,都还没搞清楚其作用,怎么能乱用呢?万一所谓的灵魂点数十分稀缺,在当前情况下说不定关键时期还能起到救命作用。

暂且将相关事项的思考搁置,他转向莲所在的方位,准备验证另外的东西。莲对他的观察毫无反应,就像是精美的人偶,惹得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差点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好在头脑中的理性最终还是及时踩下刹车,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接着道。

“莲小姐,你现在感觉怎样?”

被他这么打搅后,莲从冥想中退出来,有些紧张地转向他所在的方向。

“怎么了,安图恩先生?难道……又有敌人了吗?”

“不,不是,目前暂时还很安全,只是有些事需要你的协助。能随便释放一次‘惩戒之箭’吗?”

听到他的话,莲的面部表情迅速放松下来,不过又马上转为疑惑。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现在通过冥想恢复的魔力只够使用两次,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确认过了,周围没有敌人。如果需要休息的话应该还有时间。”

这句话半真半假。安图恩的确简单确保了当前位置的安全,但这种情形的维持时间尚是个未知数,因此接下来的测试就很有必要。如果成功的话就能提升他自身的战力,使两人在面对接下来可能的危险时能显得更游刃有余;不成功那也能得到部分正确结论。

莲对他的情报深信不疑,慢慢调整好方向,向无人的黑暗中发出攻击。白光一闪而过,安图恩见状则皱起眉头。

虽说借由先前战斗的过程他大概产生过预测,但半透明文字果然不能让他通过观察从而学会律令术,这个结果还是让人有些沮丧。

对比不久前学到“卢卡提亚佣兵剑术”时的场景,安图恩思考后粗略归纳出,两种“技能”比较显著的区别在于:

佣兵剑术首重架势,然后是发力的方式或者说技巧。前者自不用说,后者亦能通过肉眼直接观察当时莉莉斯的动作而推断出来。这也就意味着仅凭观察使用者外表,他即可获取习得剑术需要的绝大部分信息,所以最终才被自己遭受“魔力侵蚀”后觉醒的特异能力给形成“技能”。

而律令术除了施术者身体上的动作,更重要的是如何调动身体魔力的流向以及一些其它的,他从未了解过的魔法理论知识,是故特异能力在缺乏必要信息的情况下,亦不能让他直接习得这项“技能”。

思考进行到此处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必要。就当前情况而言,他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补上繁杂的魔法理论知识,需要使用魔力的律令术、魔法甚至包括之前他企图获取的占星术是不用想着以特异能力来投机取巧地学到了。

再加上天赋栏里写着的魔法的才能与战士的才能也很让他在意。尽管暂时不知道其具体影响有多深远,但要提高自身能力的话,果然他未来的力量体系架构还是得向战士、骑士等方向靠拢,而不是魔法师或者圣职者一类的。

得出结论后他将最后残存的沮丧消去,准备等活力恢复到20以上后就重新开始行动。

“莲小姐,再休息……莲小姐,你在做什么!”

就在他抬起头打算和莲说明自己的安排时,却发现莲在他陷入思考的时候就摸索着朝岩剑蛛的尸体爬去。此时她已经跪坐在尸体旁边,正从冒险者们习惯性别于腰间的置物袋中拿出什么,被他这么一喊,手中的东西就尽数因惊吓而掉在地上。

安图恩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到不知名的小东西在黑暗中静静反射着月光。

“宝石?”

他亦走到尸体旁,捡起掉落物仔细观察后就得到这样的结论。在他说出些什么前,莲就以带有埋怨的语气道。

“别吓我啊,安图恩先生。”

“抱歉。但你能解释一下刚才的行动吗,莲小姐?”

“我觉得自己也没刻意隐瞒才是……但是安图恩先生看不出来么,这是拥有悠久历史,被称为炼金术的技艺。”

炼金术?下意识地念叨着莲告诉他的词汇,在仅剩的记忆中搜寻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这是门发源于东方王国八月的古老技艺,在传入大陆其它各国后经过长时间演化,至今已经衍生出诸多派系。也有以其作为力量体系核心的职业者,大陆上将他们通称为炼金术师。

与大多数别的力量体系不同,现今炼金术师的力量主要来源不是其身体,而是他们自己制作出来的炼金产物。当然这其中主要流派又分依靠炼金术加持的武具、防具、道具进行战斗和利用炼金术药剂在作战时攻击敌人、短时间强化自身两种。听说很久以前还有一种改造身体的流派,不过早已经销声匿迹,无处可寻了。

总之由于其本来就不是专职战斗职业,如果不辅修剑术、魔法或者其它别的什么战斗技能,整体战斗力还是远逊于同阶的其他职业者。再加上进阶往往需要的是对炼金体系的理解、改造和大量资源的堆积,因此大部分时候冒险者只是将其作为辅修职业习得,而不是作为力量体系核心。

眼前莲应该也属于此类状况,她的炼金术相关技能应该也不会练得太高。

想到这里,安图恩忽然灵机一动。既然莲在看不到东西的情况下依然要尝试使用炼金术,是否意味着,最低阶的炼金术其实很容易就能运用自如?是否意味着,他能通过特异能力将其“技能”化?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值得一试,于是他赶忙回应莲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发源于八月的炼金术,只是对身为圣职者的莲小姐居然会辅修炼金术感到惊讶而已。”

“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啦,和我成为圣职者之前早年的生活经历有关……”

莲在说话的时候先是苦笑,随后脸色转而有些黯淡,安图恩见状迅速切到正题。

“是吗……莲小姐果然还是很坚强,我之前没说错。不过莲小姐,你现在的状态能使用炼金术吗?”

“成功率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吧,不过由安图恩先生在旁边做辅助,大致上应该还是有一点成功的可能。”

“那么能否换个思路,莲小姐将你所了解的炼金术知识简单和我说明一下,然后由我来完成这个工作呢?”

“咦?”

莲似乎对他的提议感到惊讶,但又没有立刻拒绝他的请求。看她的表情似乎是经过短暂的思考,接着就做出了决定。

“确实我想使用的炼金术只是非常低阶的水准,而且我打算处理的岩剑蛛身上作为炼金主材的部位等级也不算高。并且炼金法阵刻画的方式和需要的辅助材料我也都已经放在腰包里了。所以接下来能拜托你吗,安图恩先生?”

“当然。”

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安图恩让早已准备好的回答脱口而出。莲听到后,从腰包中拿出一张泛黄的卷轴,安图恩接过后缓缓将其打开。

“这是我早年从某个黑市商人那里得到的炼金法阵刻画方法。虽然只能处理简单的炼成,但因为可以起到用少量的血液取代魔力达成触媒的效果,所以其实某些情况下还蛮好用的。安图恩先生你先用树枝在地上画好法阵,把作为主材的几颗岩剑蛛牙和辅助材料一起布置到法阵中对应的位置,最后往法阵中滴入鲜血,剩下的就只需要等待炼金自动完成就好了。”

听闻她的话,他看向岩剑蛛的口器部位,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不过随后还是强行止住这种感觉,捡起“月影”砍下几颗,放在一边,随便找了根树枝依照卷轴上的图案仔细地画出炼金法阵。又从莲手中拿过辅助材料,连同蛛牙一起按她的指示摆到不同位置。

保险起见确认过莲带有能止住轻微流血的药粉后,他割破手指,让鲜血随着指尖滴入不算太大的法阵中。血量注入还少的时候,法阵没有任何反应,安图恩还可以理解,但当他手都已经举得有些累,血液也快填满地面的浅痕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这就让他有些着急了。

难道自己的方法有问题?并且半透明文字也确实没有出现提示自己习得了“炼金术”。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血液终于连接在一起,然而法阵却没有启动。当他以为一切要就此结束之时,莲的声音似乎看准时机恰到好处地传入耳中。

“安图恩先生?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法阵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法阵应该没什么问题,大概是我有哪里做错了吧……”

“啊!我知道了,安图恩先生你是不是没有看到卷轴末尾的那句话?”

上边还有句话?怎么不早说!将这股埋怨暂且压到心底,他用空闲的一只手将卷轴完全展开,就看到法阵的下方果然还镌刻着一行小字。字迹在黑暗中也发逸散着淡淡的光芒。

“世界诞生于血与火之中——罗洁琳缇·叛逆者。”

“世界诞生于血与火之中……”

随着他不自觉地念出这句话,眼前原本毫无动静的法阵立刻绽放出耀眼的辉光,将他周身半米内景象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清晰。紧接着,半透明文字也如约出现在他因法阵光芒刺激而变得有些模糊的视界内。

“罗洁琳缇·叛逆者向你传授‘辉煌炼金术’。”

这次连确认意愿的过程也没有,文字冒出来后,技能栏列表“卢卡提亚佣兵剑术”被强制下移一位,其上方原本的位置迅速扭曲,然后新增了一个和安图恩先前想象的有些差距,并让他感到惊愕的条目:

辉煌炼金术LV1+0.032(8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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