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想，漪儿自幼长于平阳，心思简单纯澈。皇家之人自古薄情，皇子间水火不容，尔虞我诈，阴谋肆起，夺嫡之战更是无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安王殿下虽然心智不全，但贵在单纯，不仅能善待漪儿，也能避免漪儿卷入这样的斗争中，保其一世安康，岂不更好？”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鼓掌之人。
“夫人分析得够透彻。”
云漪慢慢放下轻合在半空的手掌，凤眸微弯，掩在面纱下的红唇勾起，“只是夫人是否知道，单凭你刚刚一句话，若叫有心人听去，你，甚至整个护国公府都得死！！”
“漪儿，你，你胡说些什么呢？”李氏脸色蓦地惨白，强挂着脸上的笑容，心底一阵阵泛凉。
“是啊，妹妹，你可不能在这里危言耸听。”赫连雅心也被吓住了，但还是白着一张小脸，站出来维护李氏。
至于后面的一众姨娘侍妾，这个时候，谁也不敢随意出声。因为她们都看得到，赫连腾那黑沉的面容。
“是与不是，爹爹不是很清楚？”云漪邪邪地笑着，无奈地耸耸肩，“你们继续讨论，我还饿着，不奉陪了。吟雪，走，回含漪院。”
“是，小姐。”吟雪欢快地应答声在院落一派沉闷中显得异跳脱。
见云漪走远，李氏这才后知后觉得回过神来，一双美眸剪含秋水，柔柔得望向赫连腾，“老爷，妾身……”
声音娇弱，更衬身姿柔若扶风，摇摇欲坠。
不得不说，李氏与赫连雅心不愧是母女，都将柔弱扮演得是淋漓尽致。
“罢了。”赫连腾沉声道，语气中带了些许疏离，“方才的话就当你什么也没说，你们也不要随意乱嚼舌根，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是对着身后一众姨娘侍妾说的。那样的阴沉神色，是她们以往不曾见到过的，即使擦着脂粉，也掩不住脸颊褪尽的血色，小心翼翼站在那儿，不敢多言。
“还有一个多月的日子，你好好为漪儿打点，护国公府的嫡小姐，嫁妆不能让别人笑话去。再怎么不济，名义上，你还是她的母亲。哪怕她不承认，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是。”
李氏尖锐的指甲在手心留下一排排血痕，低垂的眼睑遮掩住了眼中的骇人的血色，身子微微颤抖，竭力抑制心中澎湃翻涌的恨意。
赫连腾扫了一眼站在那儿谨慎小心的一众莺燕，“最近都不许随意去打扰二小姐，贺礼差人送去就成，听明白了吗？”
“是。”
柔媚的声音和在一起，细听之下，不难发现其中的颤意。
交代完这一切，赫连腾也不管未完的家宴，扔下院子内的人，便拂袖离去。
李氏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盯着刚刚云漪离去的方向，淬了剧毒般的目光惊悚骇人。
“看什么看，该去哪儿去哪儿！”
“妹妹们先走了。”胆子稍大的陈姨娘率先行礼，带着一众吓傻了的姨娘侍妾们离开。
“娘，你没事吧？”赫连雅心也被爹爹娘亲突如其来的怒意惊着了，小声问道。
“贱人！”
过了许久，李氏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