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昭呈王府便收到了来自赫玛市场的飞鸽传书,书页上盖着赫玛市场家族的特有章印,落款人即为赫玛清一。
书上写道:“公子,哦不,是王爷,拍卖会的日子已经敲定,三日之后准时在赫玛市场举行,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拍卖的宝物是通天药典了,慕名前来的人也陆续在赫玛市场提交了入场申请书,还请王爷三日之后准时将通天药典带过来拍卖,谢谢。赫玛清一书。”
“哼,赫玛家族的办事效率果然比一般人要强。”霍昭呈的手中缓缓燃起黑色火焰,书页随即被点燃,迅速的化成了灰烬。
“王爷,下一步该怎么办?”虞丞问。
霍昭呈神色一冷:“召集王府的精兵,三日后随本王一同前往赫玛市场,守株待兔。”
虞丞瞪大双眼,连忙说:“王爷,您这是准备活捉阡瑭?”
霍昭呈没有说话,瞳孔的颜色却显得更深了。
“王爷,这似乎不妥!阡瑭虽然只是无法凝聚巫之气的炼药师,可是他身边高手如云,无数实力强大的巫师都甘愿为他卖命,虽说咱们府上的精兵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但如果是硬碰硬的话,属下怕……”虞丞低下头,不敢再往下说了。
霍昭呈却说:“本王可没有说要活捉阡瑭,这些精兵只是用来以防万一的。”
“王爷的意思是?”虞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阡瑭是炼药师之首,纵然身边有无数高手为之卖命,但人无完人,只要他还是人,就会有弱点。”霍昭呈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据本王所知,阡瑭出身于商人之家,他的家族从事药材交易,阡瑭原本也只是个普通人,后来他的弟弟患病瘫痪在床,无法自由走动,阡瑭便为了弟弟踏上了炼药师之路。”
“所以呢,王爷要怎么做?”虞丞依旧听得稀里糊涂。
“可当他成为炼药师之首后,他的弟弟却意外死了。后来阡瑭再没有主动为谁炼制灵丹妙药又或是伸手救人,除非对方的故事能够感动自己,要么就是他的心情好,自愿去救人。”霍昭呈说完这些,眼神却又深了几度。
虞丞似乎有些明白霍昭呈在说些什么了,他轻声问:“那您觉得,阡瑭会因为您找他的目的而伸出援手吗,又或许……”
“也许会,也许不会。”霍昭呈说,“会的话便最好,不会的话,府上的精兵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虞丞咽了咽口水,盯着霍昭呈的侧脸,心里有几分紧张,王爷这是在跟阡瑭赌,不,是在跟自己赌!
“对了王爷,皇上派人让我告诉您,等巫师学院的月考核结束,务必回皇宫一趟,他说有一件要事要跟您商量。”虞丞恭敬说道。
“有要事?”霍昭呈挑了挑眉,看虞丞的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他一定是知道什么内幕。
虞丞连忙点点头,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霍昭呈侧过脸,不再看虞丞。
虞丞的脸几乎都涨红了,连忙摇摇头,说:“虞丞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等考核结束,王爷自己回皇宫亲口问皇上吧。”
眼下的情况也由不得霍昭呈想别的事情了,只要能够让霍昭觉复活,他牺牲多少都无所谓。
“以后的事情本王以后再问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召集精兵,集中训练几次,三日之后分别在赫玛市场四周做埋伏,到时候看本王眼色行事。”霍昭呈的双手互相摩挲了几下。
虞丞连忙应道:“是,王爷,那属下这就下去准备了。”
“嗯,去吧。”霍昭呈点点头,示意他即刻退下。
虞丞走到大门处,转过头又看了看霍昭呈的背影,朝霞照耀在他的身上,却将他衬托的无比孤独,他是天之骄子,是站在顶端的男人,可心中却隐藏着太多的落寞与不安。
虞丞轻轻将房门关上,去召集精兵了。
霍昭呈再次将通天药典拿出来,左看看右看看,却始终无法琢磨出其中的奥妙。
而此时的臧鸢木,正将自己的巫之气缓缓的注入蛇蛋之中,她把双手覆在蛇蛋上,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巫之气在蛋壳之内缓缓流动,但似乎有另一股强大的气息在吞噬自己的巫之气,刚刚温热的蛋壳又迅速的凉了。
“奇怪,到底怎么回事!”臧鸢木有些恼怒。
这是她却听见崖渔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她说:“注入巫之气的时候,你要加七成白色巫之气以及三成黑色巫之气,银环毒蟒的巫之气偏向于黑巫,只有用白色巫之气去调节它的属性,才不会完全被它的气息所吞噬。”
臧鸢木却说:“这些天你一直都没有出现,哪怕是我召唤你,你都没有应我一声,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事情倒是没有,只不过待在虚沂山让我有些不舒服,感觉不能完全与你的肉体重合,有的时候会有脱壳的错觉。”崖渔的声音又弱了几许,似乎是过度劳累的人发出的声音。
“那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虚沂山有什么东西与你相克?”臧鸢木很是诧异。
之前听到崖渔说不舒服还是因为感觉到赫潮的巫之气,现在自己身处虚沂山,崖渔出来的次数似乎确实少了很多,她不太明白崖渔究竟具体指的是什么。
崖渔却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虚沂山离真的有我的克星吧,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察觉是什么,待我得知之后,我会第一时间 告诉你的。你现在姑且就照我的方法做,保证不出一个月,这颗蛇蛋便会孵化。”
“果真如此么,我倒是对银环毒蟒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那我现在按照你的方法试试看吧。”臧鸢木心里十分激动,打算立刻就用崖渔说的方法试试。
可是当她缓缓调动巫之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准确的掌控黑白巫之气的比例,她想多调动些白色巫之气,却又不小心夹杂着些许黑色巫之气了。
“调动巫之气的时候,你的心一定要恢复完全的平静,不能想东想西,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赶紧将蛇蛋孵化出来,去霍昭呈那里邀功?”崖渔对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好心点拨道。
臧鸢木的心事被她这么一说出来,整个人就更加不在状态了,她抱怨道:“你与我心意相通也就算了,但是也没必要直接说出来吧,你这么一说,搞得我都没心思继续下去了。”
“不继续也行啊,反正离月考核的时间还长着你,你不妨出去走走,了解一下虚沂山的具体形式,把它的地形先记住,以后也许还能用的上的。”崖渔阴阳怪气的说。
臧鸢木却疑惑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 以后有可能就用得上了。”
崖渔笑道:“说不定哪天妖族人就工大上山来了,到那个时候你已经熟知了虚沂山的地形,逃命的时候也比别人要快啊,是吧?”
“哈哈哈……”臧鸢木却大声笑了出来,“我需要逃命?你觉得本郡主需要逃命吗?”
“我当然知道妖族人生性残暴,可是我不至于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吧,万一他们真的杀上山来,我就跟他们硬拼!我还就不相信了,我会死在妖族人的手上!”臧鸢木神色轻佻,完全不惧怕妖族人。
“我当然知道你不惧怕,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和这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万一你被抓到了又该如何呢?”崖渔试探性的问道。
臧鸢木问:“有什么不一样?”
“你体内的巫界之魂,可是比通天药典来的更让人心动……”崖渔说的恰到好处,便停顿了。
一说起巫界之魂,臧鸢木又想起在来往虚沂山的路上,经过一片朦胧林海的时候,自己曾经看见马车外站着一个神秘的女子,她拥有一张绝色倾城的容貌,身上围绕阵阵仙人之气,像是活人,却又像一缕魂,她怔怔的看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可最后却又消失不见了。
“我那天似乎看到了一个女人,我觉得她的气息很熟悉。”臧鸢木喃喃自语。
崖渔说:“你觉得她有可能是你的亲人,甚至就是你未曾谋面过的母亲?”
“可是父亲跟我说,母亲早就去世了,那个人不可能是她的。”臧鸢木摇了摇头,不确定。
“可是我有仔细想过,既然巫界之魂是随血液传承的,要么我的母亲本身就是个不平凡的人,也确实在多年之前就去世了,要么就是父亲说了谎,母亲仍旧活在这世间,只不过躲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臧鸢木眼神哀伤。
“可是你那天不是看见她了吗?”崖渔说。
“也许只是一缕亡灵吧,她因为放不下我,所以一路尾随我而来,只为了见我一面。”臧鸢木垂着脑袋,心中十分堵塞。
崖渔虽然有意告诉她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但又并不像一下子将真相揭露,便让她自己去摸索寻找,毕竟她知道的一切也只是猜测而已。
臧鸢木站起来,帮另一张床上的司婉玉掖了掖被子,随即从屋内出去了。
打开房门,正好撞见了林珏和墨蝶,她们也已经收拾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