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明国的边陲重镇,扬州城一年四季热闹非凡,宽阔的青石板面两旁站满了货郎,这个货摊是卖糖人儿的,那个摊主又喊着上好的布匹,年轻的姑娘搭着伴儿在胭脂摊前讨价还价,长相俊美的精灵族少年蹲在卖兵器的摊前连连赞叹人族器师的手艺,街上人潮涌动。
边上的客栈有三四层高,前面的竹竿上挂的黄色大旗上面写着‘酒’字。小二肩上搭着毛巾,热情的招呼客人,他把门前蒸笼一揭,肉包子的浓香与热浪混合,蔓延几十米。
说书先生搭一个简陋的木台,口若悬河,不时手拍木案,神色激动。
这是一条著名的商业街,八百米长廊。其实,在之前,这里算不上繁华。之所以能有现在的盛况,是因为八百米长廊的主人。其实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见过甄小洒都说,那个小伙子真潇洒。
两年前,甄小洒拖家带口,来到了扬州城。
住在八百米长廊附近的村民大都记得,扬州城三个月没有降下一滴水,那天,骄阳如火,炙烤大地,街上那些高寿二三百年的老柳树也差点自燃,几乎没有行人,甄小洒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来的时候,背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左边是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的青年时不时的傻笑,像抽风一样,青年怀里抱着小白狗,小白狗很是可爱,但左眼是瞎的,右边跟着一头老黄牛,老黄牛是真的老了,走几步就要摔倒的样子。
当时在杨柳树下乘凉的人也有十来个,许多铺子开着大门,女人们坐在老藤椅上,嘴皮子像机关枪一样翻动,有聊不完的话题。
当看到甄小洒一行人,宝宝们都惊呆了。天啦,这是什么人,这么热的天,拖家带口还有一狗一黄牛,搬家吗?“终于到扬州城了,”甄小洒站在大街中央,咧嘴一笑,黑红的唇皮迸出几条血线,他看向坐在杨柳树下的老汉,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了起来,“能给我一口水吗?”
就这样,甄小洒留了下来,老汉收留了他们几个。
没有人知道老汉的真名,在他几年前搬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大家也不问,都叫他老大爷,年龄大点的,喊上一声老大伯,老大哥,他也乐呵呵地答应。
第二天,甄小洒就带着瘦高个去了山里,刚过晌午,他们拖来了一头老虎,那只老虎真是大,比老黄牛还要长出几尺,幸好是死了,七窍流血,即使这样也把乡亲们吓个不轻。
没过几天,甄小洒就在这条街上租了个铺子,他从山里扛来一棵枯死的大树,敲敲打打,做了个木牌子,上书‘秀出性感小蛮腰’,挂在铺子门上。
一开始人们不明白,进去一看,架子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小布条,不但分类整齐,还在架子上用小木牌写了标注,什么‘除菌的’‘性感的’‘蕾丝的’,女孩们都尖叫着跑出来,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在短暂的失神后,开始东扯西看,评头论足,几个大老爷们则是哈哈笑着。
此后几天,铺子门前的队排出了这条街,一些中年妇女兴高采烈的谈论着,被害羞的少妇踢出来的男子们一边排队一边斜着眼睛看美女,闺秀小姐们派出的小丫鬟低头咕哝明明小姐想要却让她买。
一段时尚风暴过后,甄小洒又租下了第二个铺子,街坊领居进去参观时,只见到桌子上尽是些木头疙瘩,上面还有图画。
“这是什么?”有人问道。
“在我的家乡,这东西叫麻将。”甄小洒笑着回答,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麻将?这是什么东西?”
“来来来,我教你们。”甄小洒热情好客,拉着他们坐了下来,“看好了啊,这个叫幺鸡,这叫一饼,这是二饼,三饼四饼往后推,还有,这是一条,,,,,,,”
几天后,麻将馆有三三两两的人进去,半个月后,来的大老爷们络绎不绝,一个月之后,甄小洒不得不开了分店。
此后,酒楼,客栈,各种商铺柜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原本冷清的大街,到了晚上依然人来人往,说书的,唱曲儿的,卖艺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吃涌现街头,街道两旁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大红灯笼高高挂。
仅仅不到两年时间,甄小洒声名鹊起,在扬州城里无人不晓。这天早晨,甄小洒起床洗脸,又用上好的香料漱了口,就往外走。
“站住,你要去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撑开双臂,小脸鼓鼓,瞪着大眼睛。
“嘿嘿,小月儿这么早就醒了,天还早呢,你再睡会,啊?”甄小洒摸着小丫头的两个冲天羊角辫,笑道。
“别摸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又要出去打麻将?我警告你,不许去。”小丫头怒目圆睁,坚决不放行。
这小丫头,管得到时挺宽,甄小洒摸索下巴,老脸一黑,“我当然是去收租了,倒是你,怎么不去学堂,还有,三字经会背了么,圣人训理解了么,仁孝礼通读了么,天天向上经能翻译下来不?快去用功,等我回来就抽查,要是不会的话,哼哼,不揍烂你的小屁股。”
“你,你,,,,,,”小丫头眼睛瞪了半天,然后转身就溜。
“还制不了你了,”甄小洒咧着嘴笑,接着声音提高八度,“牛金刚,狗小跳,二愣子,你们都给我过来。”
“哞,哞,,,,,,,”牛金刚嘴里不知咀嚼什么,慢悠悠的踱着步。
“汪汪汪,,,,,”狗小跳兴奋无比,蹦蹦跳跳停不下来。
“大,大哥,叫我干啥啊?”二愣子睡意迷离,使劲儿的揉眼睛。
甄小洒点点头,“我出去有点事儿,可能今天晚上不回来,你们不要心急,还有,把月儿那小丫头看紧点,别让它到处乱跑。听清楚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