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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恩怨情仇

“不——”牧野伸显悲愤地大喊了一声,不顾大冢芳茂等人的威逼,上前一把扶起了中枪倒地的赤崎佐夫少佐。只见他胸口有一排触目惊心的伤口,显然大冢芳茂的那一梭子大威力手枪弹正好打在了他胸腹之上,汩汩的鲜血从胸腹之上的几个血窟窿之中缓缓流出,将他的军服以及身下的雪地染红了一大片。牧野伸显伯爵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搂着早已经中枪死去的赤崎佐夫少佐边看着边大叫道:“赤崎君,赤崎君,你醒醒啊——坚持住——”他一边悲愤地叫着,一边用手徒劳地去挤压着赤崎佐夫少佐胸膛上的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流出……

“啊————巴嘎雅鲁————你们这群可耻的乱臣贼子!你们杀死我吧——我绝对不会向叛军屈服投降的!”牧野伸显伯爵看到自己的亲卫队的队员们一个接一个的为了保护自己而在自己眼前倒下,自己现在也陷入了穷途末路的绝境,一向镇定自若的他终于彻底的愤怒了。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痛苦愤怒填满了他的心……面对近在咫尺的大冢芳茂手中MP18冲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他不闪不避,放下了赤崎佐夫少佐的尸体之后,在冰冷的雪地上盘腿而坐,泰然自若的闭目待死。

“这……为什么……”赤崎佐夫少佐舍身挡子弹以及牧野伸显伯爵泰然自若,誓不屈服淡然接受死亡的那份从容之感令大冢芳茂和在场的第三联队的叛军士兵们都是深受触动,惊愕之余众人都不愿意向这位拥有极高威望和人格魅力的老人开枪。现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别以为你这么做我……我就会放过你们!”大冢芳茂心虚地说道,虽然嘴上依旧强硬,但他的内心却已经产生了动摇。眼前这个年届七旬的老人在枪口的威逼之下依旧不卑不亢、处乱不惊,保持着贵族忠臣的体面和风范,像他这样拥有极高威望和人格魅力的老人,说其是美英间谍、天皇陛下身边的奸臣,实在是令人难以信服。一番犹豫之后,军人就应绝对服从命令的使命感最终还是稍胜自己内心的正义感一筹,大冢芳茂还是一咬牙,向牧野伸显伯爵举起了手中的那支MP18冲锋枪的枪口。

就在这时,已经逃到了悬崖边上的吉田和子突然丢下被自己父亲的死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赤崎森夏重新折返了回来,她光着脚向前冲来,跑到牧野伸显伯爵面前之时,突然停下,阻挡在了大冢芳茂和牧野伸显伯爵之间。她一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华美的浴衣和服的腰带,三下五除二展开了自己身上的浴衣和服,挡在了自己的外祖父面前,她眼中含泪羞愤哀伤地冲大冢芳茂吼道:“住手!你们要杀就杀我吧,请你们放过我的外祖父!他已年届七旬,为帝国为天皇陛下效命了五十余年,一向鞠躬尽瘁、任劳任怨,请你们至少放过他,你们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我一人身上吧!”

剑拔弩张之间,大冢芳茂以及在场的第三联队叛军士兵们直觉的自己眼前忽然一亮,黑暗之中的雪地上突然浮现出一片雪玉般柔和的光芒。众人怔怔望着展开了身上的华美浴衣和服露出了自身胴体的吉田和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众人都被吉田和子这英勇的举动惊呆了,天地之上一时之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心跳声越来越响。一个妙龄少女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露出胴体,正值壮年,还没有结婚的大冢芳茂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眼睛虽然极力想要躲避开却象是被磁石吸住般,无法移动分毫。

“啊啊——真无聊,舍身救祖父什么的真是恶心死了。小的们,收起武器,我们该回去了!”大冢芳茂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垂下了手中MP18冲锋枪的枪口,随后转过身去冲身旁的手下叛军们挥了挥手,语气略显烦躁地下令道。

“纳尼?大冢大队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放他们走吗?”一名叛军士兵对于大冢芳茂下达的这个反常的命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询问道。

“嗨哟——牧野伸显这个老家伙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我看他也活不长久了,不必我们亲自动手,老天自会收他的,我们就再让他如同败犬一般苟延残喘几天好了。”大冢芳茂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牧野伸显伯爵和吉田和子都从中听出了大冢芳茂已经有了放他们祖孙二人一马的意思。

“可是……诛杀牧野伸显是北一辉和西田税阁下的命令……”那名叛军士兵为难地说道。

“巴嘎雅鲁,拿上你们的枪,列队立刻离开,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不管什么北一辉西田税,今天在这里我的军衔最大,你们都是我手下的士兵,理应执行我所下达的命令,谁如果有意见,我不反对当场以违抗军令罪将其处死!”大冢芳茂杀气尽显地说道。

“哈……哈依,卑职明白了!”面对大冢芳茂那凶神恶煞的模样,那名心存疑问的叛军士兵畏惧地哆嗦了一下,立刻执行命令再也不敢有所拖延了。

那些叛军士兵站成一排齐齐向摔倒在地对于大冢芳茂陡然转变的态度而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牧野伸显伯爵和吉田和子两人鞠了一躬,齐声说道:“多有得罪了!”然后转身向下山的方向跑步而去,只留下雪地上茫然不知所措的牧野伸显祖孙二人。

就在大冢芳茂准备转身离开,带领叛军队伍下得山去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黑夜之中传出了一声突兀而又低沉的手枪射击声,紧接着一发子弹就几乎是擦着大冢芳茂的右脸飞了过去。

“纳尼?!”大冢芳茂只觉得自己的右眼下至右脸颊大约五公分的地方一瞬之间变得火辣辣的疼,一股温热的鲜血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大冢芳茂惊愕地嘀咕了一声。他下意识的伸手按住了右脸上的伤口,伸手一看,指尖满是殷红的鲜血。他伸出舌头舔去了指尖的血迹。循着枪声向自己身前望去,只见赤崎佐夫少佐的那个年仅十岁的独女颤抖着身子,手持他父亲的那把南部式手枪站在自己的面前,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里头还有刚刚射击之后的白色硝烟缓缓飘出。

“刚刚那一枪是你开的吗?哦嚯——是打算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吗?”大冢芳茂一伸手擦去了脸上斑斑血迹,饶有趣味回过身去,向着双手持枪僵立当场,已经因为过度恐惧而忘记了逃跑的赤崎森夏走去。

“你……你想要做什么?放过那个孩子!”吉田和子徒劳地试图伸手拦下大冢芳茂,却被他轻易地一把推开摔倒在地。听到枪声准备离开的第三联队叛军们又一次把手中枪支的枪口对准了在场的牧野伸显等人。

面对步步进逼的大冢芳茂,赤崎森夏面容惊恐,肢体僵硬的呆立当场,身体颤抖着机械地扣动着手中南部式手枪的扳机,但是因为弹匣内的子弹都已经被打光,所以撞针一次又一次的空撞着,却没有一发子弹能够射出膛来。

面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呆立当场的赤崎森夏,大冢芳茂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手腕稍一用力就夺下了赤崎森夏手中的那把南部式手枪,随后将其远远地抛向了一边。他俯下身子,伸出粗壮有力的右手一下摸住了赤崎森夏的小脑袋,随后凑上嘴去,在那张惊恐不已、拼命闪躲的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轻轻亲了一口,淡然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地说道:“枪支武器这种丑恶的东西可不是一名淑女该触碰的东西啊!不过刚才那一声枪响十分动听,我个人非常喜欢。怎么样,要不要跟大叔我生活在一起?你的母亲早亡,父亲又玉碎了,你现在孤独无依一个人,不如就跟大叔我走吧。你要是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赤崎森夏此时此刻早已经被吓傻而失去了语言能力,面对大冢芳茂的提议她只是惊惧地不住颤抖着,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好极了,你不出声就算是答应了,那我们就走吧!怎么样?自己还能走吗,需不需要大叔我背你?”大冢芳茂满意地微笑道。

赤崎森夏惊恐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能走,随后就懵懵懂懂的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一般被大冢芳茂拉着小手,跌跌撞撞地向着山下走去。皑皑白雪之中只留下了几具亲卫队队员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后怕不已茫然不知所措的牧野伸显伯爵和吉田和子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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