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兀珝…
不禁怅然长叹,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突然光线被遮住,她被掩入了阴影之中,桌子上放下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她从桌子上坐直起身,抬头看着修身长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又看了看他放下的盒子,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他静默不言,只是静静站着,夜姬被他冷淡的态度噎了噎,嘴角为撇,也懒得再追问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与其追问不爱说话的木头桩子,还不如自己去找答案还来得快些。
思索间,已经将木盒子拖到了自己面前,打开后,她眼眸一亮,那盒子里放着的是糖块,初见零嘴时的喜悦被疑惑代替,微微侧目偷偷打量着兀珝,狐疑的开口问道:“兀珝,你这些零嘴都是哪里找来的?”
他漠然的睨了夜姬一眼,微微勾唇,将桌子上的药往夜姬面前推了推,笑道:“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似乎是怎么将药喝完。”
一说到药,夜姬就耷拉下了头,看着被兀珝推到面前的黑乎乎的药,她就感觉胃部正在急剧收缩,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口鼻,看着兀珝猛摇头。
她抗拒喝药,一直盯着她的兀珝,眼眸闪过一抹异色,冷声道:“你要是不喝,现在就可以滚了。”
夜姬愣住,看着他突如其来的阴郁不明所以,她只感觉到此刻兀珝的气场压迫的人很不舒服,就像是要毁灭一切一样。
兀珝一怔,敛下眼眸,好半晌,两人之间都无话可谈,见夜姬还愣着,兀珝默了默,漠然开口道:“让你喝这药是为了你好,要是…要是真的不想喝,那你就倒了。”
兀珝走之前,看了她一眼,眸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夜姬看着桌子上的药,心内一凝,深呼吸一口气,捏着鼻子,端起桌上的碗一饮而尽。
连忙拿起盒子里的糖块含住,药刚下口就差点被她吐出来,竭力按压住恶心反胃的感觉,愣是将药全数吞下。
苦味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糖块的甘甜,嘴里含着糖,嘴角微弯,她想其实兀珝也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不近人情,至少还算是很细心体贴。
看着桌子上开着的木盒子,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眉眼弯弯,连眼睛里都是满满当当的笑意,她并不知道兀珝是谁,他至于她,是一个为解开的谜,他的身上还有太多的秘密和未知,只是她不想去探索,至少…现在不想。
她只需要知道兀珝对她很好,她很多次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压迫的她很不舒服,那黑眸里翻涌着的墨色,似是想要毁天灭地,想要将她撕碎。
可他没有,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兀珝对待自己的时候,一直都是包容退让,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才会将自己丢下,一个人走开。
回忆戛然而止,看着又被推到眼前的药,她自觉的端起药一饮而尽,送小布袋里拿出糖块含住,喝了这么久的药,她对这种药几乎是已经免疫了。
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些听不清楚,她含糊不清的开口道:“兀珝,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里?”
兀珝拿着碗的手顿了顿,侧目看了她一眼,敛下眼眸,沉默的将碗拿到手上,夜姬微微嘟嘴,看着突然间不说话的兀珝一脸疑惑不解,许久,她才听见兀珝虚无缥缈的话,他淡漠开口:“你很想出去,很想离开这里吗?”
夜姬怔忪了会,看着他紧抿着的嘴唇,敛下眼眸,低头不语,兀珝看着她,黑眸闪过一抹挣扎,沉声道:“我知道了,等到时机到了,我会让你离开的。”
听到她的话,夜姬连忙抬头,急急开口问道:“会让我离开?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吗?”她看到兀珝修长的身影顿了顿,他背着身对着她,最终她也没有得到兀珝的回答,他只是闷闷的开口回答:“你好好休息。”
说不出此刻萦绕在心头的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她似乎已经将兀珝看成了自己身边必不可少的存在,无论到哪她几乎都是出于本能的就将兀珝也归在其中,她以为如果自己离开,兀珝也会跟她一起,可刚刚他所说出的话,似乎没有要跟着她离开这里,出去看看的迹象。
那她要怎么办?她也摸不清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了,原本她是被白染真挚的感情打动,所以不甘只留在阴暗地府徘徊才偷跑,可就是这般莫名其妙,她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兀珝,是他救了自己,也是他将自己带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来,否则她的行踪恐怕早就泄露,她此刻也不会在这里纠结这种事情,而是早就被黑白无常捉回了地府,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受尽煎熬。
可倘若兀珝不走呢?这个陪伴了她上百年的人以后不会在陪伴在她身边,她又该如何?她真的还要再去找白染吗?
这件事情就像是被嵌入心脏的钉子,拔不忽视不了,思绪繁杂之极,夜姬为了以后的事情迷茫,为了兀珝而生平第一次感到为离别不舍,为即将到来的再不相见感到恐惧。
而叶媚冉也为了提高演技而苦恼,刚刚拍戏的时候,含着糖那里,导演要求她要不破坏画面美感,镜头扫到她的时候一定是要端庄贤淑的,又要她讲台词,嘴里含着一块糖,她只能含糊不清的说话。
就这里NG了好几遍,一次是因为她讲话不清楚,另一次是讲错了台词,还有两次…那简直就是血泪史,不是流下了哈喇子就是将糖喷了出去,最后连导演都懒得对她开骂了,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别人出糗格外解气这种怪诞的思想。
总之在她千奇百怪的出洋相下,剧组一片欢声笑语,而且惊悚的是,她竟然还看到了顾大神也嘴角含着笑意,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最心塞的是,她刚刚NG的镜头会被剪辑成花絮,而那个举着摄像机到处走动拍摄却又不受管制的人员,据说是专门为了记录剧组奇闻趣事而独立存在的工作人员。
她真是两行清泪哗哗下,看着那位躲在摄像机后面的小哥,她好想抱大腿哭诉,哈几码不要这样对我,我刚刚是失误,请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当个好人,我一定可以演好的!不要将成功路上的失败记录在册,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