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与不值,我心中有数,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多嘴。”突然传来的声音令桑禾戒备的看向山洞门口。
而夜姬也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往后退了两步,身子虚晃了两下,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
桑禾紧紧蹙眉,神情中也是震惊,“你竟然强行破除了结界,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兀珝打断,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胶着在她身旁的人身上,朝着她伸出手,开口道,“走,我带你回家。”
她怔怔抬头,莞尔一笑,只是眼角还隐隐有泪花闪烁,“嗯!”
夜姬刚想靠近兀珝,就被桑禾阻拦,她拦在面前,剑拔弩张的看着兀珝,开口道,“我是无意要阻拦你们,只不过兀珝你本就是梼杌凶兽,定不能存活,所以今天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她!”
他轻笑,黑眸内满是戾气,“我要带走她,还需要你来多嘴?”
只是抬手一挥,桑禾便无法抵挡的往后退了几步,狠狠撞上了那原本是她安睡的玉石。
只消一瞬,她便到了兀珝身边,抬眸定定看着他,却见他唇瓣都泛着白,也知道他是在强撑。
心内不免担心,却没有开口询问,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开口多嘴,那么桑禾势必会知道兀珝不过是强撑着,更不可能忌惮他的法力而不敢妄动。
手被人紧紧握住,“走。”
还没出去,兀珝就背后受了一击,隐忍着口内的腥甜,只是嘴角边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白染头戴束冠,一袭白衣锦袍,仙气飘飘,悠然踱步进来,嘴角怀着浅浅笑意,“来都来了,莫不如就多呆一会,何必急着走?”
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美眸内满是担心,似乎是在问他有没有事,兀珝摇了摇头,抬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
黑眸沉沉,翻涌着墨色,“我倒不知这数万年之后,所谓仙人就是暗地里算计别人的卑鄙无耻之流,呵……要杀了你,还真是脏了我的手。”
“嗯好大的口气,我看你伤的也不轻,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我倒要会会你究竟有多厉害。”
白染戏谑的看着几乎要靠在夜姬身上才能够勉强保持身形的兀珝,随即眼眸一冷,杀意乍现。
他侧目看着身边的人,眉头微蹙,低声问道,“我恐怕没有办法护着你离开,如果一会寻到机会,自己机灵点逃跑,知道吗?”
夜姬摇头,紧紧握着他的手,“我不走,要走就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
站在不远处的白染见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亲近,眼眸凝了凝,“没想到梼杌也是至情至性之人,为了个女子将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明知不过是设下了陷阱引你过来,你竟也眼巴巴的自投罗网。”
夜姬敛下了眼睑,眸内满是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跑走,他也不会陷入这种困境……
即使是他身受重伤,可他毕竟存活了上万年,拥有的灵气和修为不是现在的白染可以比拟,如同他们先前所言,他们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斗下去也就是两败俱伤,白染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两人,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一脸关切的陪在兀珝身边的人,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开口道,“你们走吧,我知道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杀了你,也没有办法封印你。”
他眼内戾气翻涌,体内真气错乱,顾及到身边的人,他也没有强撑着,而是带着夜姬离开。
快到府邸的时候,兀珝是撑不住了,才无力的倒了下来,夜姬低低啜泣,惊慌不已,她捏着他的衣袖,自责的开口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闷闷的咳嗽了两声,眼前的人哭的梨花带雨,一副可怜兮兮惹人怜的模样,他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别哭了,我还是喜欢看你笑。”
夜姬紧紧握住他的手,牵强的扯出了微笑,却见他眼神飘忽,他轻笑,“你看,梨花开得正好,配你最是好看。”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离府邸不远处的一片梨花林,也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
如他所说,梨花开得正好,白得纯净不染尘烟污垢,阵阵花瓣飘落,地上也铺满了残花落叶。
“兀珝,你会死吗?”
她看着那漫天飞舞的花瓣出神,问出的问题却是酸涩难忍,她永远都忘不了,今日兀珝回答自己的话,更忘不了他熠熠生辉含着清冷光芒的眼眸。
“你不想我离开,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终于压抑不住,她哭出了声,“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根本就不值得……”
“为什么啊……”
眸色渐渐变得涣散,失去了焦距,他弯着嘴角漾着好看的笑意,眉目柔和,“应该是寂寞太久了……”
婉转高歌如同天籁之音,一字一句就这样落进他耳里。
他还不会死,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离灭亡也不远了,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夜姬沉默的喂他喝药,即使她根本不知道这药对他有什么帮助。
“你为什么不解释?”
突然,她沉默的问出了声,兀珝只是疑惑的看向她,只消一刻,他便明白了夜姬话中的意思。
“那是事实,没有需要好解释的。”捏着勺子的手一顿,她看了一眼兀珝,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惊恐的逃走。
“上一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因为你中了阵法,所以才会性情大变,你……”
她欲言又止,而兀珝只是戏谑一笑,“即使我当时是因为中了阵法,可那的确是我的真实想法,那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他脸上依然戴着面具,看不清他面具下的神情如何,只能够从他说的话来辨认真假。
那双深沉的黑眸似乎夹杂了太多的思绪,她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解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