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箫儿心下一震,这家伙终于来了,这小镇上唯一一个武馆,赵家怎么说也要来捧场的,再说两家暗中关系也是不浅。
至于为何来得这么晚,反而不重要了,不过也正好赶到。
大院中众人起身相迎,嘴上说着客气的话语,面对小镇上霸主般存在的赵家。没人不会不晓事的不给面子。
只见金士雄几步快步下了台阶,迎上前来,客气说道:“公子远来,未曾远迎……金某有罪……”
小箫儿自赵宗玉进入院中之后,一双贼灵的双眼就没离开他的身上,果然他身后常跟着他的那两个小斯已经换了别人。对方眼光看着着金士雄,却没有瞧其他人一眼,仿佛空气一般。
而且跟来的十个布衣武士也没见过。小箫儿只觉隐隐地那一个风雨相欺的夜晚的画面浮上心头,慢慢变得紧咬牙关起来。转念一想,又全身放松了去。
小箫儿自顾想着,连他们两人的客套话都没听进去。很快众人分宾主坐下,酒宴很快安排上来。
金士雄端起一碗酒,说了些敬词,客套几句,敬了大家一碗酒,场中众人自然满嘴誉满之词,纷纷回敬。
金士雄接着又对赵宗玉敬了一杯,对方也很有礼数。酒过三巡后,武馆安排了一些初学武士表演激斗,但是只是相对普通人来说才有几分精彩的样子。
至于金士雄和赵宗玉等人,却浑然不放在心上饮了几杯酒后,二人小声说起话来,颇为亲密的样子。
自始至终小箫儿都仔细观察着中央主位的地方,为赵宗玉斟酒的人是一个小丫鬟的样子,小箫儿心下一阵郁闷,本来他打算让其他小孩恶作剧引开小斯,自己替换上去或者浑水摸鱼为赵宗玉满上一杯“胡曼花语”。
只是是一个小丫鬟的样子的话,却不怎么好办了,小箫儿眼尖发现倒酒的丫鬟后面都放着一些精致的小酒壶备用,里面还有酒的样子,突然计上心来。
随即打量了一旁不远的给他传递消息的八九岁童子,对方趁着热闹,很机灵地溜达到小箫儿身旁,小箫儿借着俯身拿水果之机,熟练之极地单手摸出装有胡曼花语的小瓶,悄然递给了童子。
那童子反手接过小瓶,用袖子掩盖住放入怀里。场中凡人众多,看着场中武士表演,不时爆发出吆喝声,小箫儿时不时附和几句,没人在意他们这边的动作。
童子抓了一个水果放在嘴里,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走去,只见二人看似随意的说了几句。小箫儿愕然之间只见两人狡猾一笑,与其他孩童一般,竟然在场中外围嬉戏打闹起来。
其他人见是小孩子玩闹也没在意,悠忽一会儿,那童子和两个小丫头追逐间跑到中央主位后面,只听一个倒酒的小丫头“呀”的一声,身体往旁边一个趔趄,手中的酒壶摔在了地上。
丫鬟定住身形,见一旁大管事不善的眼光盯来,往后一缩,来不及看是谁撞了自己,口中连声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场中换下了武士跳舞的一些舞娘也吓得停了下来。
金士雄见没什么大事,只是小孩子玩闹不小心碰撞了,眼睛一瞥赵宗玉,见对方眉头一皱,忙打了一个哈哈道:“公子安坐,只怪这粗手笨脚的丫头坏了兴致……金某敬您一杯,不要介怀!”
说完对身旁管事一招手,继续让舞娘伴舞,让人收拾了酒壶下去,换了一个倒酒的丫鬟上来。那撞人的童子和小女孩二人,趁着小丫鬟那一声惊叫,用袖子遮住了瓶口,干净利落的将小瓶打开,将胡曼花语倒了进去。然后在大管事训话之际,也早嬉闹着跑开了。
赵宗玉自然不知道有人要暗算他,闻言亦是抱拳一笑,端起换来的小丫鬟重新用壶倒的酒,与金士雄等人一饮而尽。
小箫儿看着这一幕,终于心下大定,接下来是怎么寻找一个离开的时机,才不会引人注意了。虽然《毒解》上说,胡曼花语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发作,但是他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中毒之人开始有什么症状,心下惴惴,还是先溜为妙。
好在场中众人送了礼物,吃过几回酒,推说有事业陆续离开,小箫儿撑了一会儿,也随着一些商家代表离开。
走在街上的时候,老远看到那童子和一些孩童,小箫儿知道是为他办事的那几个稍小的孩童,靠近身去,说了几句话,那大些的童子将其他人遣散。随着小箫儿来到偏巷。
“最近需要你们消失一段时间,可以不用离开镇子,但是最好找个地方多一阵子。”
小箫儿的略带些警告的话语声响起,从怀中摸出一个银袋子,约莫有二十来两左右,这可花了他不少积蓄,递给对方。
那童子接过银袋,嘴角一笑,“多谢箫儿哥,我们这就离开,去镇上偏僻小村的地方躲一阵子!”
“我离开一阵子后你才在后面离开。”
小箫儿嘱咐了一句,左右看看没人,仿佛陌生人一般离开巷子。以他十几岁少年的心智,竟然有几分大人的感觉。
……
华灯初上,宝福楼打样之后,小箫儿破例没有在后院打水练习。寻思道:“如果对方真中毒了的话,看对方是找武馆的麻烦,还是找到小爷的头上来,如果那样的话,就得准备跑路。……可是这央央大地,往哪去?”
想了一会儿,得做着最坏的打算,将可能用的东西,全部打包好放在一起。心中一横,小箫儿也不再担心什么,吃了烧鸡,和衣而睡。
武馆内,酒宴还没有撤,此时场中只余一些舞女还在跳舞,正中主位上赵宗玉和金士雄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场下与会之人早已经走了个精光。
赵家跟来的一个武士比较机灵,虽然才刚跟着公子不久,但是突然觉得今天赵宗玉有点不对劲……
按照往常,自家公子在哪饮宴都极少呆很久的,而且今日他的话似乎有点多,即使家主在怎么倚重金馆主,也不用那么推心置腹,说那么多不应该说赵家生意往来的隐秘事出来的。
寻思着公子是喝醉了,随即给旁边陪侍的小斯打眼色。小斯上前禀道:“公子,天色不早,请公子回府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