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五姑姑一直跪在地上不愿离去,夕夕也不再说话,只由着五姑姑跪了一会。见时候差不多了,夕夕才起身,亲自将五姑姑从地上扶起来,并让杜颜颜替五姑姑斟了杯茶。
“不敢劳烦姑娘。”五姑姑始终低垂着头,姿态凄凄,夕夕心下不忍,便不再为难她。
“姑姑坐吧,夕夕绝不是想为难姑姑。在这府里若没得靠山,过得最是不易,相信五姑姑最能体会,所以夕夕希望能将五姑姑当做自己人看待,并真心相待,日后在这府里,有夕夕的,就一定会有五姑姑的。”
“姑娘,。。。老奴糊涂啊。。。。”五姑姑双手蒙脸而泣。
夕夕如今身边缺的就是真心人,五姑姑算是她收复的头一人。
下午的时候,如玉由于昨日的受罚体力不支,身旁堆着的一盆衣物,洗了很久都没有洗完,夕夕便卷了衣袖上前帮忙,如玉慌张的赶忙推辞。夕夕没有理睬,执意拿了衣物便洗。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一名洗衣丫头,帮不了你什么的。”如玉见推辞无用,索性直接说出困惑。
夕夕侧头望着如玉笑了笑,她就是喜欢如玉率直的性子。“如玉,你要这么说,我可真要生气了。我见你身子不适才要帮你的,换了别人我也一样帮,没你想得那么复杂。”说完夕夕回过头,继续洗手上的衣物,也不去理睬如玉。
“今日大公子的衣物你还没有送去吧?”如玉也帮衬着夕夕洗起衣物,仿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恩,还没呢,早上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出府了,等晚些时候我再送去。”夕夕专注的洗着衣物,头也未抬的回道。
“那你不用送去了,三姨娘早上来了一趟,亲自将大公子的衣物拿了去,悦红姑姑问了,她说是晚上大公子去她那里的时候方便换洗,免得又派人送去。”
如玉也是边洗衣物边说着话,就像是与夕夕在闲聊。可是夕夕手里的活却不动了,三姨娘果真不是她先前以为的那般安静懦弱。
晚膳前,夕夕特意拉了杜颜颜和五姑姑一起,在洗衣院的厨房里,亲自和面、做长寿面。
“夕姑娘今日生辰,怎么不早些告诉姑姑我,也好让我做些准备。”五姑姑利索熟练的和着面,眉头微皱,语气焦急。
夕夕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一旁的杜颜颜意味不明的笑着回五姑姑说道:“这哪是我姐姐过生辰啊,是府里的三姨娘今日生辰。”
五姑姑疑惑的抬头望了望夕夕,即刻又垂眸做起手里的活。她虽然无法猜的准确,但至少她明白了,眼前的夕丫头绝不再是之前忍气吞声的那一位。
“如今我不再是一个人待在这府里,我身边有了你们,就算我不为自己着想,也不能叫你们跟我受了委屈。”夕夕这一番话说的十分郑重,是说给五姑姑听的,更是说给杜颜颜听的。
五姑姑动容的点了点头,而杜颜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夕夕的眉头便不易察觉的锁了起来。
晚膳时辰刚过,夕夕估摸着三姨娘应该回了自己的院子,于是提了做好的长寿面,独自一人前往三姨娘的院子。她记得上一回,三姨娘过这个生辰的时候,云恪的确去陪了她,而且是一整夜,那个时候,夕夕与云恪还未生成情意,夕夕还处在拒绝云恪示好的抵抗中。
可是今夜,夕夕绝不会让云恪留在三姨娘那过夜,这个男人她一直都是深爱着的,她又岂能见他与别人燕好而不心痛。
夕夕到的时候,纪氏刚好收拾妥帖,正在窗前侍弄早晨采来的鲜花。敲门声想起的时候,纪氏双颊便迅速飞上了红晕,姿态娇羞妩媚,见推门而入的是杜夕夕,纪氏还未来得及收起表情便怒指着夕夕道:“你来这做什么!我这地方是你一个丫头想来便来的吗!”
夕夕望着纪氏,依然的孤傲清冷,语气中含着浓浓的厌恶,夕夕无所谓的笑了笑,走到桌前,将长寿面从食娄里取出来。“叫姨娘失望了,夕夕罪过。夕夕来只是想给姨娘送一碗长寿面。”
“现在你可以走了!快给我滚!”这一夜于她而言是个转机,她不管眼前的丫头如今在府里如何得势,碍着她的好事了,就是不行。纪氏红着眼,强忍着想要上前去将夕夕推出去的怒火,怒视着杜夕夕。
隔壁厢房里一直警惕着的老姑子,听到三姨娘屋里的动静不对,于是赶忙赶了过来。见到屋里站着的是杜夕夕,也是一惊,随即伸手将杜夕夕往外拉。“你怎么又来了,今晚可是我们姨娘的大日子,你要是坏了好事,回头我告悦红姑姑去,让她好好收拾你。”
夕夕不再言语,任由着老姑子将她往院子外拉,只是双眸开始不住的流泪,越哭越伤心。“你这丫头倒是奇了,我又没打你没骂你,你哭什么哭!真是晦气!”
“谁在那闹腾?”子韶提着灯笼正走向夕夕这边,“大公子说话功夫就要过来了,三姑姑,你这是闹的哪出,三姨娘那边都伺候妥当了吗?”见被三姑姑训话的是杜夕夕,子韶有些诧异,可也没忘帮衬着夕夕说话。
“这丫头来捣乱,我这不将她给送出来。三姨娘那一切已准备妥帖,酒也暖着在,就等大公子了。”三姑姑说着又将夕夕往远处推了几步,“你赶紧走!别再来了!”说完便接过子韶手里提着的礼盒回了院子。
“夕姑娘,。。。你这是?”子韶望着仍站在原处的杜夕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府中女人们的事情,他最是忌讳参合。
夕夕也不回话,只是一味的哭。子韶犹豫了片刻后,还是一甩袖走了。见子韶走了,夕夕悬着的心才放下。她并不知道子韶会提前给纪氏送礼物来,若是子韶执意要将她劝走,那夕夕此番用心便就白费了,就算赶巧遇见了云恪,有子韶在场,有些话也是不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