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
明知她今夜前来并非友善,可他还是喝退众多侍卫,等着她来取他性命。其实,以她的能力,这些侍卫的存在与否都是无关紧要的。
宁儿眸光清冷,眼圈泛红,绝色的脸蛋紧绷,她心里想着,她要杀了他,杀了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替哥哥报仇。
谁也没有看清楚宁儿是怎样来到楚天易面前的,又是怎样掐住他的脖子的,护卫们刚退出几步又急急前进两步,比着刀剑,全副戒备,却不敢轻举妄动,此时王爷的命就掌握在她的手里,只要她手中加几分力道,王爷便会立刻毙命。
喉咙被宁儿掐住,人就长身玉立,脊背挺直,身形气势如出鞘利剑,光华凌冽,高贵俊朗至耀人眼眸的面容上,双眉斜飞成英锐的角度,眉下沉沉压着双眸,比他那黑底盘绣的锦袍更为幽黑,却也明光闪烁,令人不敢直视。他看着她,眸如漆黑的深潭,入遥远广宇寂寂黑洞,让她心生畏惧。
“是你杀了哥哥,是你杀了哥哥!”似呢喃,似咆哮,带着不明的心绪,刚刚有所松缓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度,眼里却趟着泪。为谁而哭,哥哥?还是他?她也不明了。
“王爷!”众人惊呼,此时楚天易的脸涨的通红,嘴被迫张开,看这情形,危若眉睫之火。
楚天易暗暗将内力送至咽喉,抵住那越加明显的力道,若不是他内功深厚,此时只怕已经魂归九天。想不到她是真的会对他下手,她的心,竟比他还坚硬。心底涌上一阵悲凉,他背负在身后的手只要向她劈过去,便可解了自己受制于人的局面,而他,仍旧不忍。
宁儿对上那深不见底又亮如霁月的黑眸,里面似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浓郁,浓的化不开,她的心微颤,手也不由得缓缓松开,却还是停在他的脖子上,“为什么?为什么?”
“我没有。”楚天易闷闷地咳了几声,微微缓过气来,平静地说出三个字没有为自己做更多的辩解。他想,若她信他,就不需要任何言语;若不信,说多了只会让他自己更为难堪。放眼天下,能让他忍让至此的也就只有她了,她可明白?
“你撒谎!”宁儿倏地又缩紧了手,脸上是满满的愤恨,“我亲耳听见的,就是你杀了哥哥。”
“郑宁儿,不管怎样,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不能下定论,不如你先松手,若真是你说的那样,你再动手也不迟,反正我们也不是你的对手。”平王从楚天易身后站出来,对她晓之以理,再动之以情,“况且你和晋王还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家人凡事都好商量,何必在这里大打出手,这不仅伤了晋王府的面子,郑家也不大好看不是?”
“对对对,漂亮的姐姐,有句话叫‘百年修得同船渡’,你和易哥哥都成了夫妻,那不知道修了几千年才修来的,我觉得你还是先放开他的好。这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了,要是你那指甲什么的不小心插进去,那易哥哥就小命不保了。要是他是你的杀凶仇人还好,要不是的话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一直没看任何人的宁儿不由转眸,却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如冠玉,五官完美。一身华裳锦服,金冠玉带,贵气逼人。说起话来去口无遮拦,神色又比谁都认真,双手比划之间添了几分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