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霁月也不是很确定彩云就是晋王的人,但彩云自宁妃进宫之后就突然对自己热情熟络起来,常常来串门,她不会傻到真以为彩云觉得她好,想跟她做姐妹。从她次次旁敲侧击地打探宁妃的事情来看,要么她是为淑妃来,要么她就是晋王的人,因为谁都知道,郑宁儿曾经是晋王爷的侧妃,晋王关心她,无可厚非。
云夕突然将霁月一把推开,大步向外走去,“不,我不要死,我这就去求晋王!”
“站住!”霁月大喝一声,快步拦在云夕的面前,第一次那般严肃地看着云夕,“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什么身份去求晋王拿凤凰丹救人?好,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晋王答应出手相救,你又怎么出宫?怎么进晋王府?”
“霁月姐。”云夕呜咽着落下泪来,她也是急糊涂了才会这般不自量力。
叹了口气,霁月脸色缓和下来,“云夕,有些事我本不该跟你说,要在宫中安稳度日,知道的越少越好。只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觉得跟你说说也好。民间有一句话叫‘死也要死的明白’,今日我便好好跟你分析一下厉害。”
“娘娘中毒的事已经传扬开来,相信晋王不会不知道这事……”
“霁月姐的意思是,晋王不愿意救娘娘?可娘娘毕竟曾经是他的侧妃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晋王怎会那般狠心!”云夕急急说道,谁都知道,凤凰丹只有一颗,就在晋王爷手中,如果他不愿意拿出来救人,那宁妃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云夕简单的思维让霁月苦涩一笑,“你也知道是‘曾经’的,而且据说当初娘娘在晋王府并不受宠,连洞房花烛夜都独守空房,如今还给晋王爷戴了绿帽子不说,皇上寿辰时……”
霁月突然顿住了,皇上寿辰时天降祝词的事云夕和其他人一样以为是神明显灵,并不知晓是宁妃的手笔,她差点就说漏了嘴,这可是要命的事!
“皇上寿辰时怎么了?”云夕奇怪于霁月话说一半就止住,疑惑地看着她,“霁月姐,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霁月笑着摇了摇头,“我能瞒你什么,我是说皇上寿辰时娘娘还那么不辞辛苦地为皇上准备礼物,可又一想,这事晋王爷并不知晓,所以才打住的。”
云夕点点头,不疑有他,霁月便又继续道:“一个男人,尤其是拥有权势的男人是不可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我想晋王爷没有杀了娘娘已经很念旧情了,又怎么会去救她。更何况,凤凰丹对晋王爷来说如同性命,就算他愿意,太后娘娘也不会同意的。”
云夕苦着一张清秀的小脸,沮丧地说道:“那娘娘和我们就只有等死了。”
“其实太医院的任何一个太医都可以给娘娘解毒的,只是没有皇命,谁也没那个胆子……”
“等等!”云夕脑中灵光一闪,挥手打住霁月的话,睁大了眼,有些艰难地问:“霁月姐,娘娘其实就是中的慢性毒药,那个太医一开始说的才是真话对不对?是皇上,是皇上不让治,他要谋害的其实是晋王爷的命……唔。”
霁月伸手捂住云夕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无人,便低声道:“你这丫头不要命了,不知道隔墙有耳么?老是这般藏不住事,就算此次不会陪葬,也不知什么时候死在你这张嘴下。”
云夕却不管,跺了跺脚,小脸满是愤懑,“娘娘对皇上多好,可皇上居然拿娘娘的性命做赌注,真是太过分了!说不定娘娘的毒就是他……唔。”
霁月有些气急败坏地再次堵住她的嘴吧,硬拽着她进了一间厢房,探了探脑袋,然后把门关严实,这才走到云夕面前,语带怪责,“就知道你不是个省事的主,我就不应该跟你说这些。”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云夕不服气地嘟囔一声,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霁月叹气,拉着她在榻上坐下,“连你都能猜出来,更何况是晋王。但我倒认为毒不是皇上下的,皇上兴许知道,可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宠娘娘,便是要将娘娘置于后宫争斗的风口浪尖上,此时娘娘中毒,想来也是他乐见的。”
云夕的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哭的一塌糊涂,“娘娘真是太可怜了,真心对待皇上,此时却连命都搭上了。”
云夕心性纯善,此时已然不记得自己可能会拉去陪葬,只想着替宁儿不值。本来她还怪晋王袖手旁观,没人情味,这时候倒觉得可以理解了。心中自然对一直敬仰的皇上很愤恨,若晋王不妥协,他肯定会看着宁妃去死的。见过冷血的,可没见过这般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