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天易看着她,袖中的双拳暗暗握紧,之后又缓缓放开,“叫我的名字吧,你不是一直都对我直呼其名吗?”
“宁儿那时太任性了,还请皇上恕罪。”既然不能接受他,那就不该给他任何希望,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否则她会更加内疚。
恕罪?他要是真想治她的罪,她还能活到今天吗?楚天易微闭双眸,暗暗地深呼吸一次,尽量把语气放柔和,“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没关系,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坚持。我也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我有这个信心。”
若是我的心没有交付给谁,我一定会被你打动的。宁儿心中这样想着,却将话题引开,“你是怎么把我带回宫的?”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史珍香她们,对于死士来说,需要保护的人被掳走,她们就该以死相拼。
“放心吧,她们没事。”虽然是一群很难缠的女人,可他还是顾及她的感受,没有将她们杀了。
“谢谢!”这是宁儿发自内心的谢意,而除了说谢谢,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当然,对于楚天易是怎样找到她的有些好奇,转念又想,虽然猷雪夜隐藏的地方极为隐秘,可毕竟是在楚天易的地盘,他若是有心把她找出来,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或许他早就知道她在那里,只是一直没有出现而已。
“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楚天易的脸绷紧,可以看出他在忍耐,目光如炬地看着宁儿,“你记住,你是我楚天易的妃,今生今世都逃不出我的手心。作为我的女人,你的生死也完全由我掌控,我救你是不希望你死;我不杀那些女人是不想你难过,并不是想要你跟我说什么谢谢。”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宁儿只得在心中叹息,真是造化弄人,若当初在晋王府他也能这般待她,她又怎么会芳心他许?而今怕是妇唱夫随,恩爱的招人艳羡了吧。
太医来给宁儿诊过脉,说已经无甚大碍,最主要是要多休息,外加滋补调养。这个道理宁儿也懂,何须他说?她现在只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虞都,飞到猷雪夜的身旁,只有确定他安然无恙,她的这颗心也能落定。可是,这身体总是不大争气,关键时刻掉链子,害她不能使用异能,只能乖乖在这千里之外忧心加相思。
那场大雪过后,大地算是真的迎来了春天。绿草一下子从土里冒了出来,百花盛开,万紫千红,喜鹊一大早就在枝头鸣叫,到处洋溢着春的气息,连人们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娘娘,该喝药了。”宁儿正心情甚好地逗弄着笼子里的一只彩羽鹦鹉,艾丽每日总要重复几遍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宁儿几乎要对着声音产生条件反射了,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回头嫌弃地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眼带乞求地望着艾丽,话还没说出口,艾丽就摇摇头,“皇上说了,娘娘必须把药喝完。”
“可是我真的不想喝了,你不知道,这药在膳房熬着的时候我就能闻到它的气味了,一闻到它的气味,我这一天的好心情就没有了。”说着,宁儿蹦跳到艾丽身前,摇晃着她的手,撒起娇来,“好嘛好嘛,你就当作可怜我,让我保持难得的好心情,反正你不说我不说,你家皇上是不会知道的。”
“是吗?”宁儿话音刚落,一道淳厚的声音就在院子外响起,接着是一身龙纹鎏金的玄色龙章朝服的楚天易出现在眼前。他立在一簇开的极盛的鸢尾花旁,更加凸显出他的高贵与浑然天成的睥睨天下的气势。他的虎目锐利幽深,其中却夹着些许笑意,可见心情也不错。
艾丽和太监宫女立刻跪了一地,宁儿却看着楚天易发愣,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穿朝服的样子,没想到竟是这么帅,比平日里的俊朗多了令人敬畏的威严。三月里柔和的阳光细碎地洒在他的身上,鎏金龙纹折射着五彩光晕,他整个人也被笼罩在这样的流光里,平添出一股神秘和神圣。
“虽然天气转暖,可也别忘了添衣服。”楚天易为宁儿痴迷的眼神感到开心,这是她第一次这般正视他,也就这么一次,她的眼里只有他。他不会说什么情话,更不懂怎样去哄女人开心,看见她单薄的身体,只想给予她更多的温暖,却不料打破了这难得的美好。
宁儿红着脸,想要接过他手里的披风自己披上,却不小心碰上他的手,立刻如触电般缩了回来,脸更红了。低着头,再不敢乱动。
“今日天气甚好,可想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