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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莫道君行早

上了几个星期课之后,叶星才渐渐感觉到大学并非是那么美好的天堂。

首先,他感到了来自四方的无形的压力,在高中时的那种高高在上天马行空的优越荡然无存,毕竟能来这所高校的在高中时代都有过辉煌,特别是他在的系更是高手如云,竞争激烈。况且他所擅长的文学,物理,化学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不再延续。在学习上,他居然破天荒地首次有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

其实又岂止他是这样?来这里的每个学生差不多都惶恐。的确,大学生活是丰富多采的,可学习仍是单调孤苦的,而且似乎比高中时更艰难,毕竟,社会是残酷的,而大学阶段正是由学生时代向社会转变的过渡阶段,竞争亦自然激烈,何况,很多人都如叶星那样争强好胜,持才傲物。

校园里依然经常放那一首久久难忘张艾嘉的《童年》--“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太阳总落到山的那一边,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初进大学校园的莘莘学子们对刚刚开始的大学生涯总有那么一些迷茫。

多少个旭日东升,多少个夕阳含情,多少个星斗满天,菁菁校园永远笼罩着一层金色,可以经常见到古稀之年鬓角斑白的老教授,可以时常遇到如日中天,风华正茂的年轻学者。但自己永远是自由的,没有人会管制你。再没有父母的唠叨体贴,再没有老师的孜孜教诲,在这个充满自由,激情,博学的国度里,完全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捷克写过《生命中不能承受年轻》的作家米兰昆德拉说:“人们一思索,上帝便发笑.”

可是,在这片沃土中,在这没有隔绝尘世的学园内,有这么一群人,思索着,探戈着,追求的未必是如何进步社会造福人类,却是属于自己的理念中的一种完美的生活。

生命的狼突彘奔,追求的不就是长久的黯淡中陡然闪现的一朵火花么?生活的精彩就在于奋斗,叶星常这样想,因为他不愿看到“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更不愿“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悴憔”。

故而,他又拿出了在高中时的那种奋勇拼搏的精神,天天泡图书馆,泡自修室,把一切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待身心疲倦后,才知道失去的太多……

“大学生活本不该如此苍白”,上官杰常劝他说。

叶星望着上官杰疲惫的眼神总是那么迷茫无奈。他不否认,上官杰比他活的要潇洒得多,很多时候,他那高傲的眼光面对阿杰总会流露出一丝羡慕。

阿杰仿佛生来生活里就总会充满阳光,在大学校园里依然异常活跃,短短几个星期内在偌大的校园内便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人物。身兼数个社团的职位,脸上总会带有春光般灿烂的笑容,由于是官宦子弟,更是出手阔绰,豪爽大方,故而不仅高朋满座,而且更为许多女孩子所仰慕,包欢常戏称他为“少女杀手”,不过着实有些冤枉阿杰,因为他总是以妹妹来看待她们,绝无他意。

不过,上官杰也一样的佩服叶星,因为叶星博览群书,博学多才。琴棋书画,多有涉猎,在体育上,篮球足球网球排球样样精通,对于这些,阿杰自愧弗如。

“其实,你应该像高中时那样大展身手,锋芒毕露才能出类拔萃”,上官杰说。

叶星点头未语,他知道,阿杰是他难得的一个好友,说的也没错。

渐渐地,校内刊物上时常出现叶星的大作,字里行间郁郁的感伤常常令许多女生感触伤怀,泪水盈盈;篮球场上,也偶尔会见到他矫健的身影,漂亮的投篮动作时常会引起全场雷动。课堂上讨论,泰然自若的他也会傲然而立从政治,经济,历史,人文各方面引经据典地侃侃而谈,令老师同学都刮目相看。

但是,他依然不能像上官杰那样广结人缘;因为,他的性格依然那么高傲,眼神依然那么冷气逼人,走在路上,很多人都能认出他是多次在不同场合风光占尽的星目男孩,却很少有人能上前寒暄。不过叶星已知足了,至少他已将自己的才能初步发挥了出来,至少能多交了几个朋友,虽然不多,但都是相当合得来的,自小“一双冷眼看世人,满腔热血酬知己”的他一向主张“友贵诚不贵多”。

“十三太保”老大王俊涛在清华亦是春风得意:“现在我是我们院学生会副主席了”。他打电话兴奋地给叶星说,叶星没有丝毫惊奇,因为老大高中时就人缘极好。

“现在我可麻烦了”,“十三妹”叶兰兰好象倍受委屈的样子写信来:“三哥,现在好多男孩子缠着我不放,烦死我了”。叶星看到后打电话“训”她说:“谁让你长那么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人见人爱呢……”两个人都开心大笑起来。

总是历尽千辛和万苦才知情深意浓,总是经过百转和千回才知何去何从。现在,叶星才渐渐明白--大学,本该如此丰富多采。

可是,在多方面发展之际,叶星仍不敢放松学业,每天早上起来漫步到校内留客湖边去背英语的时候,总是发现已有好多人影在晃来晃去了……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每当这时,叶星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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