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张,你知道么,我老公这次去英国外派,昨天刚回来,还特意给我带了只金吉拉。哎哟喂,白白净净的,漂亮可爱死了。而且那真是乖巧听话啊,一点都不乱动的,就一直静静的呆在那个地方,让她干嘛干嘛呢。”
一大早就听到女人在技术部大声喧哗,震耳欲聋。但大家并没有因此有过多不满,想听的便会听她继续说,而不关心的则继续埋头做自己的工作。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猫姐如此,每天上午一到公司都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的到来也算给一直冷冰冰的技术部带来些许人气。
“是嘛,猫姐,CatFamily又多新成员了啊。你老公买的金吉拉是什么颜色的毛色啊?”跟她搭腔的是坐她边上的女同事小张。
之所以都叫她猫姐,不是因为她姓猫,或者叫猫。
她原名叫孙艳,今年36了,结婚13年了,至今还是无儿无女,但两人还是很疼爱很珍惜这份家庭,夫妻很幸福。因为他俩有个共同的价值观和爱好,就是两人都非常酷爱养猫,而且是到了痴迷的地步。他们家里就我知道的已经有十几二十只之多,当然也许还有更多,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平时收留的流浪猫。
他们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早点回去和猫咪玩耍。在我们看来,他们夫妻俩是把猫咪看成了他们的孩子。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约定俗成习惯性的称呼她猫姐。
“毛色是银的呢,我跟你说,她的眼睛是碧绿色的,一眨一眨的,萌翻了哟。想不想看?过几天你来一起玩玩呗。这是我见过最喜欢的一只了,我可要好好地疼爱她!”猫姐表情掩盖不住的是幸福和满足,看出她对这只猫咪是真心的喜欢。
“好啊,好啊,那能去CatFamily蹭吃蹭喝了,也怪不好意思的呢,哈哈。就这周末,大家一起去。你们说呢,老王,小田……”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那可欢迎你们咯。这真是太好了,她们肯定很高兴那么多人一起玩耍。你们一定都要来噢,一个也不能少。我今晚回去就准备准备party的事情。嘿嘿。”
像猫姐这样及其热爱小动物的人还是不多见,而且我一直相信能够和动物和谐相处的人,一定是内心特别善良美丽的人。所以她很少和同事有矛盾,平时对我们有很照顾,和每个人关系都非常的好。我们只要有用也都会去她家豪宅和各种各样的猫一起玩耍,找回一股童真的感觉。当然,她和她老公从来不说她们家,都亲切的称呼CatFamily(猫家庭)。
……
我拄着拖把,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晓虹则紧紧跟在我的后面,一副胆怯的样子,看来她对黑暗还是有着莫明的恐惧。
我调了调打火机,把火焰调的旺盛一点,这样让黑暗的部分能够被一定光亮冲散,也许能给她带来稍许的慰藉。
但当一照亮,我反而有些后悔,因为这条从安全通道到12层大厅的走廊里,出现了我在14层差不多遭遇的画面,血腥恐怖,让人反胃。
我用余光观察晓虹的状态,她表情怪异,眉毛微皱,眼睛放大,右手捂住嘴巴,一副无法忍受的样子。我伸出手,想要拉着她的手。觉得这样她也许会安心一些。
“啪!”
她立刻打开快要摸到她左手的我的手。随即眼睛看向我,眼中充满恐惧和憎恶,还有,还有那么一丝让我觉得恐怖的眼神,仿佛要杀了我一般。我全身一个机灵,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在这样的坏境下,看到这样的眼神又怎能不害怕呢。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拉着你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味道太冲,有点受不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加快了脚步。我俩三步并作两步,试图忘记自己身边的一切,尽量不去踩到什么,快马加鞭的离开了长廊。
真的不想再经历这遭遇第三次了……
12层平时是会议室层。整层都被数个小房间隔开,每个房间里都是个小型的会议室,每间是由高2.5米,宽1米的红木门、没有墙壁,全部由玻璃落地窗户组成,地上铺着毛绒的蓝色地毯。每每有外宾或客人来到这里商谈开会时,都会请到这层,找一间没人的房间,拉上百叶窗帘,完全挡住外面的视线,会议就可当即开始。而每间的隔音效果也奇好,只要关上门,便不用担心外界会有偷听的可能。房间里需要的电子器材和桌椅应有尽有。倍投边有一小柜子,里面有很多给外宾准备各式各样新鲜上等的好茶和咖啡等饮品。可以说一应俱全。
当我们俩到达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空空荡荡,除了空气依旧弥漫建筑灰尘和地板上些许天花板,长灯掉落的碎片在毛绒的地毯上之外,到没见到什么让人不舒服的东西。也许因为这里本来就显少有人来,更不会有什么人在这里逗留,此时能跑的都跑了吧。靠边的窗户被会议室隔间倒下的墙壁挡住了。我只能从石墙缝隙中露出的那一丝月光得知,现在还是晚上。但怎样也没法看到楼下的情景。
“要不我们每一间都看看,有什么能带上的都带上吧,这样万一有什么能在关键时候用上,以备不时之需。”
我看向晓虹,她的样子告诉我,她不同意这个决定。嘴唇抿了抿,上牙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想说什么,又好像难以说出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心领神会,顺势给她台阶下。
“算了,这里的房间众多,估计搜寻也要很长的时间,浪费这个功夫也许我们早跑出去到家了。我们直接去通向BCD区域的通道那里看个究竟吧。呐,这个你拿着,防身用。”
说罢,我把手中的拖把寄给晓虹。从边上一会议间取出一把折叠椅,并把它折齐。又从自己背包中取出一把长15CM的水果刀和另一个打火机,并把水果刀卷起来的布扔掉。之前之所以放入包中,因为手上或身上实在没地方放,放包里就是在关键时以防万一。
“这是我从猫姐的抽屉里找到的,刚要用来救济。你用拖把吧,好使些,也不会误伤。这把水果刀太短,打火机你也用一个吧。”
看晓虹一脸惊愕,表情阴沉。看来并没有想到我的背包里还有这样致命的东西。所以我故意解释道,怕她误会,希望她理解我没有恶意。
我左手抓着打火机和折叠椅的金属把手,挡着靠在胸前的位置。右手握紧水果刀,对准前方。就像一个古代竞技场上的角斗士,手握盾牌和长刀,奋勇杀敌,保卫荣誉。
晓虹则在我背后打掩护,左手持着我刚用的打火机,右手托着拖把,到算是长柄武器,保护我的身后。我觉得我们俩这架势就算有可怕的恶人拦路,他们也不一定能占半点便宜。
我们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往前踱步,每走几步就会东瞧西看,四处张望,注意周遭的风吹草动,时刻警惕。虽然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对人的意志力是一个考验,但此时的我们,只要不出危险,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飞逝。估摸着我们走了将近十分钟的路程,不知不觉总算来到了通向别的通道必经之路的铁门前。这种铁门在平时是需要刷卡或者值班人员的钥匙才可以打开的。铁门上有一扇长宽不到1米的玻璃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的情形。从远处看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对面空无一人的悠长走廊。
“你说的是这里有人阻拦么?”我疑惑的问,因为从我现在的视线看去,铁门的对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昂,就是这里。”
从晓虹眼里是坚定,所以我没有放松警惕,慢慢走过去。在铁门前停下了脚步,能够更清楚的看到玻璃窗后的景象,说来也奇怪,为什么这层尽然没有堵住,而且门还完好无损。
我走上前,拿着打火机对着窗户看去。悠长的长廊空空荡荡,我能清楚的看到长廊就近的地方没有一片狼藉,没有血迹斑斑,没有尸横遍野,甚至连一只苍蝇的毛都看不到,和大厅情况差不多,只有地上散落的长灯碎片。但再远一点乌漆墨黑,也看不太清楚。
我放大视网膜,努力地往最前面幽暗的看不清的深处望去,希望能从这黑暗中看到一点有用信息。如果真没发现什么危险,准备过会就想办法撬开门从这里逃离了。
“腾!”
突然,一切都来得如此的猝不及防。正在专心致志我,全神贯注的观察那黑暗中的细节时,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玻璃窗的后面,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离我只有一个玻璃的距离,……
我吓的跌落在地上,不顾屁股的疼痛,手撑着向后数步,这一刻真想立刻逃离这里。
晓虹也看到了这张骇人的场景,在同一时间发出了百分分贝的尖叫,那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长廊,就知道她有多么的害怕。
我坐在地上,深深吸了口气,凝视头上这个印在玻璃上的画面。
那面容惨白如雪,上面尽然连一点皱纹都没有。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像丹凤眼一样的双眸,诧异的她眼白尽是碧绿,眼珠很小,像核桃裂开的那种细小的缝隙,纯黑而深邃。就用一种没有活人的气息瞪着我们,不管我是坐在地上还是站起来,仿佛都被她注视。而怪异的脸后脑长着一头散乱的长发,一直留到肩膀以下。她嘴角微张,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啪。”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骇人听闻的画面了。我熄灭了打火机,想在没有亮光的情况下,至少她也不会看到我们的方位,我们自然也就看不到这吓人的面容。
但更加可怕是。她,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尽然发出了绿光!没错,这绿光就是从她眼白里散发出来的,在这道光的承托下,更显得那张白脸的恐怖,就像一个诡异的人皮脸贴在玻璃上。
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她的嘴角正在微微的开始上扬抽搐。她在冲我们邪恶而阴森的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