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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狼藉家庭】

第一日

我提着刚买的媳妇最喜欢的热猪蹄进了家门,换上拖鞋,看到老婆横躺在沙发上,目不转机专心致志的看电视机里的泡沫剧。内裤,胸罩,睡衣沙发上随处可见,一大堆吃的零食的垃圾甚至一团团卷成球样的餐巾纸堆满了家里的水泥地上……

我无奈的抿抿嘴,对于这个情况我早已见怪不怪习惯了。一件件拿起地上凌乱的衣裤,一下下手持扫把拨动着废屑,等把一切都打扫完毕,洗好的衣裤量到架子上时,早已经大汗淋漓,瘫软的坐在沙发上喘粗气。可是媳妇并没有丝毫为我所做的行为有所察觉和反应,依旧旁若无人直直的盯着电视屏幕。

哎,我叹了口气,略显期待的道:“我都忙完了。衣服都晒了,垃圾也清理了。我还给你带了……”

媳妇突然扭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眼里满是怨念和嫌弃,怒目圆睁几秒又继续看她的电视剧。当然,我也读出来是让我可以闭嘴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虽然这个场景每几天都会发生,但是我还是总抱着一丝期盼和奢求。

电视里刚好插播一条广告,我趁此机会想要搭上话。

“咦,现在饮食产品真是越来越丰富了啊。突然又冒出这个叫“初步”的新咖啡,好像这两天刚上市的吧,还定时限量销售呢。明天我也买个我们一起尝尝吧。”……

两分钟过去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阴冷。我感到全身一个哆嗦。拉了拉衣服,搓了搓粗糙的手掌,不停地上下搓动是为了让自己能感到点温暖。但我知道,冷的是心,又怎么可能暖和的了。

我媳妇叫谭玉岚,年方28,身高和我差不了多少,但样貌确实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当年可是咱系里数一数二的系花级人物,追她的人能排成行,而且都是有钱的富家子弟和达官贵人。

那一定想知道为什么被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屌丝青年一举攻破。后来也问过,她说是因为觉得我老实有安全感。虽然我一直不相信这是真实的理由,因为那时的她实在太过于美丽清纯,身边献殷勤的诱惑又多。选择了我那一刻我有种置身在太虚幻境的感觉。现在的她虽少了当年的青涩与纯净,却多了成熟与性感,更加可人。

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这朵鲜花就插在我这个牛粪上了,好白菜就被我这只猪拱了。这结婚的七年起起落落,我们的婚姻仿佛也在这时光的消失中慢慢失去的初期的绚烂。

我知道,也许跟我不求上进碌碌无为的工作状态有关,所以我对她抱有亏欠之情,即使玉岚因为怕痛和我很少房事,但还是在结婚不久后为我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我也从没有想过负她,一直默默忍耐。这么多年了,为了她的健康,虽然次数很少,更舍不得她吃避孕药,每次都是我买套用,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妥协和珍惜吧。

“今天不想。”

我刚爬上大床准备和媳妇做没羞没臊的事情,就被玉岚转了身给拒绝了。

“怎么,今天还是感冒还没好么,药吃了么?要不我明天带你去医院吧。”

“没好,吃了,不用。”

虽然玉岚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脸。但简单的六个字却透出了冰冷和无情,听不到一丝的感情夹杂其中,难道我们的爱真的走到了尽头了么?

“玉岚,我们已经快3个多星期没有了,小菲芙军训去了,难得我们俩能单独相处。感冒是不影响……”

“身体虚,我不想,睡觉吧,好了再说。”

她连我话都不想听完就打断直接拒绝。我知道她这是在躲着我,我又怎么会不了解,感冒就不能房事了么,这是什么狗屁理论。一天两天也就算了,三个星期了啊。看来她还在为前阵子的事情生我的气,她还需要冷静冷静。

我起身批了一件外套,走出卧室,看了看静静躺在床上的媳妇,五味杂陈,不是滋味。无奈摇了摇头,轻轻的带上房间的门。坐在卧室沙发上,捧本一直未读完的《安娜?卡列尼娜》开始品读起来,渐渐的就被主人公安娜带入到她的世界中。或悲,或喜,或惆怅,或烦乱,或动人心弦,或感人肺腑。是身临其境,忘记了时间。

我一直都有读书的习惯,只要有空或心情烦躁,就会看书,家里都是媳妇买的衣物和各种化妆品首饰。而属于我的东西只有客厅的角落靠墙的一老旧的书柜,里面放满了我珍藏的一些书籍,它们是我的朋友,也是在我苦难痛苦时慰藉我的最好良药。

当我再醒来时,已经是被冰凉的早风冻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摇了摇恍惚的脑袋,好像上面挂着铅块一样的沉重。视线逐渐清晰,我依然是坐在沙发上,大腿上放着摊开的书籍,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书页中尽然还有些许我睡梦中的口水。好吧,我果真看困了就在这里凑合了一宿啊。我也是相当佩服自己的皮糙肉厚,这么冷的天,就穿着睡衣睡在这里,都没有感冒的迹象,媳妇要是有我一半的体质该多好。

我双手费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悠悠的站起身,环顾四周,窗外天还没有亮。才五点半。我每天都有早起写作的习惯,写写随笔,写写日记。这个行为从毕业开始已经坚持了有八年的时间,也算是自己认为这辈子坚持最久的事情之一了。现在这个时间很尴尬,睡觉吧,再过一小时就要到了平时起床写作的时间,干脆现在就开始写昨日的日记吧。

悄悄地进了房间,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熟睡的玉岚,蹑手蹑脚走到书桌前,翻开日记本,发现这本日记本在昨日写完的那一刻已经画上了一个小小的句号。看来又一本日记本完成了他的使命,即将珍藏在我的书柜中,结束了它的人生旅程。但新的日记本又将开启,就像时间从来不会因为什么停止他前进的步伐。

流年憔悴的淡笔,每一次触动心扉的篇章。往事的城池,依旧吟风,梦里花落,曾模糊了谁的视线?……

包翔,看年龄28岁开外,N市人,长相极具帅气,且很有背景,据传言是某厅级领导的公子。来RETV台里两年不到就做到了技术部高管的职位,和各领导也将往密切,就连台长对他都要敬意三分。不过他虽是游手好闲惯了的纨绔子弟,但为了得到他老爹的欣赏,所以对部门的技术也是勤学苦练,熟练于胸,对部门的工作更是及其苛刻,受到不少领导们的赞赏,是官二代的模范表率。说也奇怪,包翔这主管一坐就是五年之久。就好像在这做主管混工资已然心满意足,对于家境富裕的他,台里的工资最多是他平时开销的零用钱。这样有才华,有财气,有背景,还贼帅的男人,能这样定下心来,倒是不容易。

包翔在部门里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个魔鬼主管的味道,想要获得最好的证明哪是那么容易的呢,那都是让手下彻夜加班熬夜的结果,每次这种不详的预兆都是从他口出。久而久之,这仿佛也成了他的管理准则,只能习惯别无选择。同事私下都叫他:暴君。

说来也奇怪,他倒是对我还算照顾,我承认我的专业技术不是很擅长,大体的工作进程还算完成顺利,但总会出些细节上的小纰漏。对于我们这个有等级制度的企业来说,眼里是容不得一丝一毫沙子的,像我这种情况一般的员工都会面临降级乃至开除的境地。而我每次都因为他的手下留情而逢凶化吉,我也一直没搞懂,我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这么照顾我呢,这样是困扰我的问题一时半会是无法考证的,又不好去问这么羞耻的事情,也许只是自己一直的错觉吧。

“砰!”

也许是这两天的事情比较多,也许是阵子需要发泄的情绪比较拥堵,虽然比平时多了半个小时,但我这一写反而没了时间观念,思如泉涌一般的从我的笔中洋洋洒洒挥写出来。当玉岚重重的关上家里大门出去的时候,我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啊,天都晴了,一看时钟。

八点半了,我的天,要迟到了!赶紧洗漱,慵懒的我估计很难相信平时一小时完成的事情,我今天半小时就搞定了,我连包都没急着带就匆忙的就冲出家门,上了车,一个穿着西装领带的男人盯着我路出奇怪的笑容,他的相貌我总感觉似曾相识。我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刚写随笔的圆珠笔。赶紧把笔放入裤子口袋中,免得让他看见继续的嘲笑……

不过天不遂人愿,路上这个堵的呀,到了公司还是迟到了。暴君面无表情,一副臭脸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去谈话,看那气场估计这次气的够呛。我就知道,这回是完蛋了,进去又是一顿臭骂。哎,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够狠啊,今天直接改迟到了。怎么,报复?我告诉你,想在这里做下去就老实点。”

“没有,今天是真的起晚了,路上堵车所以晚了。我没有什么报复,昨天是我出了错,理当受到惩罚。”

“你别跟我玩花花肠子,按部就班的做好手头该做的事情,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你也是老员工,应该知道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做好表率作用。”

“应该的应该的,谢谢这么多年包管的照顾,我才能有今天。以后我是必努力工作,认真完成公司交给我的任务。”

“客套话不说了。今晚就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赵晓虹手上那个老吴的项目你去盯盯,如果她完成不了的,你也帮着做做。今晚必须过了。”

我知道,过了就是要完全做完,那个项目我记得离完成正常的速度还要四五天的时间,今晚急着要估计是要通宵的节奏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胫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出了办公室,叹了口气,想想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想想又要在冰冷的公司呆一个漆黑的夜晚。这一刻,倒是有点想温暖的家,和美丽的媳妇了。

“基叔,包主管说您要帮我一起做吴总的那个项目么?”

在我还沉浸在家里温暖大床的梦境中,温柔清新的声音一下传入我的耳朵。我晃了晃头,强行让自己的心神回过来,定睛一看,一个小姑娘站在我的面前,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眉毛微皱,一副很是疑惑的样子。

“啊,啊,是啊。刚和我说了,今晚就要完工。我现在跟你去看看还剩多少工作量,分配工作吧。”

“太谢谢您了,基叔,这是我刚新买的咖啡,我还没有喝呢,您尝尝吧。”

我看是最近新出的那个“初步”,也不客气,顺手接过灌装咖啡,这样的“贿赂”在我们这里也很常见。挺好,正好等会尝尝鲜。

坐回自己的工作位,按着赵晓虹的指引打开了她写好的计划表和流程图,认真的一页页翻看,一点点抠其中的细节和需要改进的地方。一个项目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就是开头的准备工作,如果能考虑的到位和分析的透彻,之后工作的时候也就事半功倍。别说,这个小丫头写的还真是完善,很多我平时没有想到的小细节她都考虑进去了。从前期的布置水平上到真跟我这个老员工不相上下。

“你计划流程表写的挺好的,就按这个来吧。我负责这一大部分的代码编写。你继续按你刚才编的敲下去。今天晚饭前我把我写好的部分发你合在一起。到时候我再写这一部分,这一部分,好吧。”

“好的,基叔。那麻烦您了。”

赵晓虹回到自己的座位后。我耸了耸肩,伸个大懒腰,搓搓粗糙的手掌,准备开始干活。

突然,发现自己桌子上的杯子颤抖了?而且摆动幅度越来越大。

不对,桌椅都在强烈的颤抖。

是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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