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雅梵碰了碰岳闳平的胳膊，岳闳平回头发现柯晏已经进来，脸上却无半点惭愧。
柯晏冷冷地看了一眼权雅梵和她的父母，“今天吃的是年夜饭，怎么还有外人？”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权叔叔权阿姨，从小看着你长大，怎么能算外人？我看你是越来越没教养了！”
权雅梵的父亲笑了笑，“岳总，别跟孩子们较真，早晚是一家人。雅梵，快把小柯请过来！”
“哦！”权雅梵拽着柯晏坐下，气氛依旧尴尬，菜很快上齐了，却没人动筷子。
岳闳平率先打破沉默，“郑医生让我多跟你沟通，可是看起来，你并不想跟我沟通？”
在这种场合，岳闳平又是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怎么沟通？
“小柯啊。”权雅梵的父亲语重心长地说，“你妈妈是大忙人，为了陪你吃顿年夜饭，可是推了无数个饭局啊！”
柯晏冷笑道，“年夜饭陪伴家人不是天经地义么，难道还要我对她感恩戴德？”
气氛再次冷场，岳闳平端起盘子，把每样菜都拨了一些，装了满满一大盘，示意阿姨放到柯晏面前。
“什么意思？”柯晏问。
“我知道你也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单纯地一起吃个饭吧，吃完了就离开，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母亲，就把这盘东西吃了。”
见柯晏不动筷子，岳闳平又说道，“你不吃，大家都不吃，我们等着你。”
柯晏原本以为母子两人会敞开心扉，聊点什么，她至少会问问，他这几年在国外过的怎么样，工作上有什么新想法，他喜欢的女孩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可是她没有，她滔滔不绝的教训着，把工作上说一不二的霸王做派带到了家里，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伟大的，可儿子却对她缺少应有的敬畏。
之前有记者问岳闳平，“您一直忙于工作，会觉得愧对家人吗？”
岳闳平面带微笑，反问，“你是觉得我应该有愧吗？我倒想请教你，我为什么要愧疚呢？”
“因为没时间陪他们啊？”
岳闳平笑了，“我努力工作，给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我比家庭主妇付出的更多，创造的价值更多，我为什么要愧疚？”
所有人都按兵不动地看着柯晏，岳闳平采取的连坐政策，让柯晏充满了罪恶感，因为他不吃，所有人都不能吃。
岳闳平并不知道，柯晏由于长期厌食，消化系统已经受损，一下子吃那么多东西，根本消化不了。
柯晏眼里的光一点点暗去，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他没有再针锋相对地反驳，连解释也是多余的，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柯晏沉默地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将那一盘食物强行塞了进去，几乎是他三天的饭量。
“吃慢一点。”耳边忽然响起小冰的细声细语，“我熬了小米粥，你先喝点稀的，养养胃，等过几天，再吃干的，肉类先不要吃了，不好消化……”
柯晏的行为给足了岳闳平面子，她的家庭权威在外人面前得以维护。
“这不是能吃吗？”岳闳平语气平淡又骄傲，觉得医生都解决不了的事，她一句话就解决了。
“你们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柯晏胃里一阵作呕，急忙扔下碗筷开门离去，权雅梵追了出去。
“小柯小柯！”权雅梵边喊边追。
出了门，柯晏扶着墙停下来，想吐却吐不出来，胃里一阵阵抽痛。
柯晏刚一停下，权雅梵立即抓住他的胳膊，顺势扭过他的身子，把他按到墙上强吻起来。
柯晏用力推开权雅梵，“你疯了！？”
“像我这么好的女人你不要，你瞎啦！？”
“我是瞎了，才会认识你。”
“那个女人到底哪里比我好！？”
“哪里都比你好。”
“柯晏你个混蛋！我喜欢你！谁也不能跟我抢！你是我的！！”
“你成熟一点好不好？”
柯晏一把推开她，继续往外走。
“啊！！！”权雅梵发出一阵刺耳的海豚音，气得直跳脚，像个孩子。
权雅梵的父母和岳闳平闻声跑了出来，看到权雅梵的口红晕染的乱七八糟的，而柯晏已不见踪迹。
几位大人一阵发懵，“怎么了，这是？”
权雅梵一下子扑到父亲怀里，嚎啕大哭，“小柯欺负我！”
宝贝女儿被人欺负，权雅梵的父亲一下子火了，“岳总，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您说怎么办？”
——
吃完年夜饭，小冰送姥姥回医院，丛云一家三口留在了酒店，柯晏帮他们预定了总统套房。
在回医院的路上，小冰跟姥姥一五一十地坦白了柯晏的事，坦白了柯晏为她所做的一切。
“我爱他，将来还要嫁给他，如果您反对我们在一起，我就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小冰平时脾气特别好，可在认定的事情上，特别有主意，谁也劝不了，姥姥把她养大，最明白这一点，意识到她和柯晏的感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姥姥沉默许久才开口，“改天把他带过来，让我看看。姥姥不会反对，只要你真心喜欢，只要他对你好。”
小冰用力点点头。
“但是不许一根筋，才认识几天就非他不嫁，两个人要多了解了解，还有，你是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
小冰哽咽地靠在姥姥肩上，“……我知道。”
“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姥姥，姥姥给你做主。”
小冰用姥姥的袖子抹了抹眼泪，笑道，“放心吧，有您在，没人敢欺负我。”
——
离开医院，小冰不想回家，今天是除夕夜，别人都有家人陪伴，她不想一个人。
她拿出手机，正要给柯晏打电话，正好有个电话打进来。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袁朗，你还在外地吗？”
“在路上，正在往回赶，你睡了吗？”袁朗站在小冰楼下，望着黑漆漆的窗口，想给她一个惊喜。
“没有，我也正在往家赶。”
收了线，小冰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柯晏的电话，但是始终无人接听。
可能还没有和岳闳平吃完饭吧，母子二人可能还在拉家常。
小冰来到江庭街，输入密码，开门进去，灯是亮着的，柯晏已经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