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香馆一如往日地热闹,可是今日却来了位人物。来人带着一个侍从,两人都是黑衣,只不过一人衣着名贵,并且带着斗笠,面容看不清楚。但那个侍从喊来了鸣筝,在她耳畔不知说了什么,鸣筝便领着两人往馆主的闺房走去。
九香正好打开房门,一双美目望着鸣筝以及鸣筝身后的黑衣人。
“馆主,这两人说替翾飞带话。”鸣筝说完,就退下。
九香退回房内。
“九香姑娘的闺房布置得挺不错。”斗笠微弱的声音传出。
九香坐在椅子上,泡起了茶,“阁下请直入主题。他,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斗笠的手苍白,他微微抬起。
电光火石间,侍从点住了九香的穴道。
“阁下这是何意?”九香微怒。难道眼前的人不是什么传话人,而是翾飞的死敌?她大意了。
“姑娘不必动怒,在下只是想说一段书罢了。姑娘听后,在下自会让侍从解开穴道。”斗笠温柔的声音竟有几分熟悉。
九香抿唇。只是相似的声音不能证明什么。对,不能说明什么。
“十六年前,公孙家的主母诞下了一对孪生子。长子取名怀瑾,次子取名怀瑜。哥哥体弱多病,只能习文,弟弟身体康健,便继承公孙家的传统,习武。孪生子之事,公孙家主不允许外传,因为公孙家是武将世家,绝不允许孩子不能习武。
考察武学之时,公孙怀瑜便代替哥哥赴考,考察文学时,公孙怀瑾便自己赴考。因此,世人皆知,公孙家的公子年纪轻轻,文武双全。”男子靠近九香的脸,慢慢地说,像极了说书先生的口吻。
孪生子,这就是你的秘密?九香闭上眼睛。
“你以为你那么碰巧救到了阿瑜?“男子颤抖地笑道。
九香怔怔地看着他。一个荒唐无比的想法冒了出来。
“公孙家主派我们拜访将军府,途中遇到了悍匪。他拼死护住了我,自己却陷入昏厥。我就想着,不如将错就错,让他脱离公孙家。至少,他能为自己活一回。你救走他时,明明很温柔地对待他。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一直快乐?“公孙怀瑾低着头,云淡风轻,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九香沉默不语。事已至此,说什么话都没用。
公孙怀瑾嘲讽地捏着九香的下巴,“你这女子当真无情无义,反复无常。我把他亲手交给你,你却把阿瑜逼回了地狱!你说我要怎么回报你呢?恩?“
九香闭上眼睛,一语道破,“你不是已经将最痛苦的真相告知我了吗?这难道不算回报?”
公孙怀瑾哈哈大笑,“这只是笔利息。我要你看着他是怎么痛苦地过着不属于自己的人生,我要你长命百岁,亲眼看着他百年之后,墓碑上刻着的是谁的名字。哦,对了,下个月,他要和郡主成婚,到时候,我必定让你亲眼看见他穿着喜服跟别人成婚的场景。”说完,他揭开了斗笠。
九香看着公孙怀瑾的脸,胸脯起伏不停。眼前的男子,明明有着与翾飞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脸,说话时的温柔都是那么地相似,可是为什么如此地残忍?
“九香馆真是个好地方,九香姑娘也真是个妙人。帮她解开穴道,我们该走了。”公孙怀瑾戴上蒙着面纱的斗笠,吩咐属下。
九香浑身酸痛,双眼无神,仍然坐在原来的位置。
红萼见房门开着,提了壶茶水,走了进来。恰好看到异样的九香,“馆主怎么了?”
九香没有说话,只是白着脸,看着窗外摇曳的竹林,似乎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她一时气血翻涌,一张嘴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整个人陷入昏迷。
红萼看到九香昏迷和吐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呼:“来人,馆主昏倒了!”
整个九香馆兵荒马乱,而九香馆旁一辆马车慢慢地驶向遥江城的方向。
为兄能帮你的,只有这样了。公孙怀瑾凤目微闭。心里开始了新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