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参天,一株有一株的老树扎根于山林之间,密密麻麻遮住了太阳,地面上枯枝烂叶高高摞在地面,厚厚的一层,新叶子压着旧叶子,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显然,已经堆积了很厚,很久了。
和曹军一路前行,突然间,岑道士竟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味,不是那种粪坑类型的臭味,而是腐烂的味道,像是尸体发霉一般。
二人对视一眼,曹军很有默契的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刺刀,这也是缴获来的东西,据说,是纯钢打造,雪亮雪亮的,在太阳底下,还反射光芒,而岑道士则是把斩鬼刀提在手中,这把斩鬼刀自然不用多说,不管是锋利程度还是质量,绝对是在曹军那把刺刀之上。
一边摸索着,一边小心的前进,越是向前走,那股腐烂的味道就越是浓烈,岑道士和曹军更是小心。
突然间,一股嗡嗡的声音传入耳中,就像苍蝇哼哼一般,可是,如今已经是冬天了,哪里还有苍蝇?不被冻死就算好的了。
岑道士狐疑着,也更加的谨慎了,朝着前面走去的时候,不由得,脚步越来越慢,更加小心。
一路慢走,那苍蝇的声音逐渐清晰,走到近前,定睛一看,只见此处的苍蝇密密麻麻的摞着一层又一层,都快到脚面位置了。
然而,岑道士在看到这些苍蝇后,却是一惊,拉着曹军急忙后退。
眼前的苍蝇浑身通红,就像从血液中浸泡出来的一般,个头与普通苍蝇一般大小,但是,却有一个地方与普通苍蝇不同,专门吃眼睛,不管是活人的眼睛还是死人的,亦或者是腐烂尸体的,只要是眼睛就吃,因为这种苍蝇爱吃眼睛,浑身血红,所以便称呼其为食眼血蝇。
早年,岑道士在去南疆地带的时候,通过一个养蛊人见过这种苍蝇,所以便一眼认出,深深知道这种苍蝇的厉害。
“道长,这是……”很少见到岑道士会有害怕的时候,曹军好不容易看到一次,却发现岑道士竟然是因为几只苍蝇,不由得,有些好奇的看着岑道士。
“闭上眼睛,往后退,这种苍蝇惹不得!”岑道士一脸凝重,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他清楚的记得,早年在抵达南疆的时候,被这种苍蝇害的有多惨,那一次与他同行的七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而罪魁祸首,就是这种苍蝇,想起往事,再次看到这种苍蝇,岑道士一边恨的咬牙,一边却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不愿意招惹。
看岑道士面色不对,曹军也不多问,只跟着岑道士朝着原路返回。
然而,就在这时,那密密麻麻的苍蝇却主意到了两人,一会儿工夫,便铺天盖地的朝着二人疯扑上来,顿时间,周围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大片。
岑道士和曹军哪里还敢犹豫?慌忙间,撒腿就跑,然而,人的两条腿,哪里有苍蝇飞得快?仅一会儿,便被那铺天盖地的苍蝇追上了。
“把大衣脱下来,捂住脑袋,千万别让这东西钻进眼睛里面!”岑道士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大衣,捂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
曹军有样学样,赶紧如此。
很快,头顶,身上,便已经是密密麻麻,血红一大片了。
而岑道士,则是在想着办法,“有火没?”岑道士朝着曹俊问道,这些一个月来,岑道士的火折子早就燃尽了,重新制作又太麻烦,用符咒生火?别开玩笑,没一张符咒都是耗费精气所画出来的,如果用来生火的话,就算是张道陵张天师也伤不起啊,所以,这段日子全靠曹军的‘洋火’。
“还有最后一根了!”曹军苦笑。
“点了!”岑道士没有犹豫,对曹军赶紧说道,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那些苍蝇正从他的衣服缝隙往身上钻,这东西,见到个缝就能钻进去,一旦进入人的身体,就顺着器官往眼睛上面走,吃完眼睛后,就是五脏六腑,速度非常快,十来只苍蝇,不用一个小时就能把一个好好的人给弄死。
曹军摸索着,从口袋里面把洋火拿出来,擦了好几下才给擦着,稍微从衣服里面露出一点点缝,扔在叶子上面,好在这地方虽然不见阳光,但也不是很潮湿,很快,地上的枯枝烂叶就开始燃烧,看着烧的差不多了,曹军又赶紧抓了一把叶子扔上去,顿时间冒出浓浓的黑烟。
闻到烟味后,岑道士稍微放心了,不管什么虫子,只要闻到烟味,都会散去,食眼血蝇虽然凶狠,但是,终究是虫类,很快,便开始四散奔逃。
“下次碰上这东西可就完了!”曹军苦笑,这一个半月来,他出来时带的家当基本上都用光了,只剩下一把三八大盖和几发子弹,另外还有几颗手榴弹,那是给蛇妖准备的,而火药,火柴之类的东西全都消耗干净了。
“没事,我这里还有两串鞭炮,五宝雄黄粉,要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下本钱了!”岑道士也有些无奈,如今的他们,几乎快要弹尽粮绝了,口袋里的玉米面馍馍也只剩下五个了,要是再找不到村庄补给一下,恐怕真的快要饿死了。
眼下,食物和水源还有刚才的那种苍蝇,俨然成为了他们最大的忧患。
两人默不作声,各自找了一根比较粗的数枝,点燃后,熄灭火堆,举着火把子朝着前面走去,想要看看刚才食眼血蝇吃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到达这里后,两人一阵作呕,尸体,满满一大坑的尸体,有人的,也有各种动物的,都是些未曾腐烂透彻的尸体,然而,却全都是无头尸体。
“这都是啥时候的人?咋还穿这种衣服?”曹军捂着鼻子,指着一件左右衽的衣服说道,自从明朝之后,清朝统治天下,实行满服制,就已经很少有人穿这种衣服了,可是,哪有尸体不经过特殊处理还能存放这么久的?
岑道士同样捏着鼻子,拿着木树枝稍微挑了一下死尸身上的衣服,本来以为放在这种地方久了,衣服会变糙,可是,那件衣服却非常结实,任凭岑道士怎么摆弄,都没有任何破损。
“难道是刚死没多久?”岑道士狐疑的看着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