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水国使臣驿站。
文学涯早早地就在大厅等候慕容猛,看到他们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太子,老臣等了许久了,可以开始谈谈了吗?”
慕容猛说,“丞相开出的条件如此诱人,本太子还有什么不能同意的。”文学涯听了满脸堆笑的搓着双手。
听琴在旁听了咳了一声,慕容猛看到继续又说,“不过,具体合作的细节还是有必要再仔细商讨一下。”
只要能得到龙脉地图,一切都好说,文学涯点点头,“太子说的是,一切都听太子吩咐。”慕容猛笑着,可没一会就突然变了脸色,五官紧紧地宁在了一起,双腿,双手蜷缩在一起,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啊!好痛!”
慕容猛突然的变样让文学涯和听琴都吓坏了,听琴赶紧扶起慕容猛,“太子,太子你怎么了?”
慕容猛神色极度痛苦,“听琴,本太子的腿和手臂好痛,感觉里面的肉像是绞在了一起,痛死我了。”
听琴仔细查看了慕容猛的身体,发现他的两条大腿和左胳膊上都形成了一个个凸起的肉块,不仅如此,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肉块的顶端泛着红色,看上去恐怖至极。
文学涯有些不知所措,“太子,他突然之间怎么变成了这样?这要如何是好?”
听琴略微沉吟,“丞相,太子突然有疾,看来今天是谈不了合作之事,还请丞相尽快离开使臣驿站,听琴一会儿要请御医过来为太子诊治,丞相还是趁早避嫌为好。”
“啊,听琴,快点去请太医,本太子要痛死了,啊啊啊!!”刚刚被扶起的慕容猛身上一阵痛感袭来,又一次滚翻在地。
文学涯见状只能赶紧离开。听琴对着门口的两个侍卫冲道,“还在愣着干嘛!快点去宫里请太医!!”
不一会儿,太医院之首杜廉便提着药箱赶了过来,慕容猛虽然被挪到了床上,可还是不停地在翻动,眼睛痛的都睁不开,杜廉找人把慕容猛按住才能好好看看那些个肿起来的肉块。
听琴上前,“杜太医,太子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之间就成了这副模样。”上一秒还在他面前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躺在地上打滚,听琴也觉得很是不明白。
杜廉看了摇摇头说,“太子他是中了梨花针,经过微臣仔细观察,至少是受了二十枚梨花针,且都在双腿和左臂之上。”
“梨花针?”听琴说,“梨花针极其细小,肉眼很难察觉,中了梨花针很难被发觉,但一进去人体,不消多久就会在人体内蜷曲,连带着筋肉,除了切肤取针,别无他法。”
杜廉听了听琴的解释渐渐点头,“公子好见识,说的句句在理。”
“敢问这梨花针上可有毒?”听琴问。
“无毒。”杜廉回答,“想来施针的人也是不想伤及太子的性命。”若是这施针的人再狠毒些,恐怕这太子早就不会只受些痛楚了,要是抚水国太子在梁国出了事,那么梁国的邦交可就岌岌可危了。杜廉想到这儿不由得流下了冷汗。
“杜太医可有办法切肤取针?”
“射肤取针对微臣来说并不是难事,可微臣并没有办法减轻太子的疼痛之感,需要有人帮忙按住太子,不能让他乱动,否则要取这梨花针可就难了。”杜廉说。
“听琴,听琴,救救我,好痛啊。”慕容猛在床上朝着听琴伸手,脸色痛苦不堪。
再这样下去,慕容猛即便不收切肤之痛,怕也会被体内的梨花针给折磨死了,地图碎片还在他手里,现在他还不能死。听琴转身对杜廉说,“杜太医只管切肤取针,太子就交给我们了。”
这个人是谁,太子猛居然对他如此倚重,年纪轻轻,思觉果断,倒不像是池中物。杜廉心里猜想,“是,公子,那微臣先去准备一些东西。”
“听琴!”慕容猛听到他要太医准备切肤取针,身上一阵发麻,他自小就没受过这样的苦,哪里能忍受的了在他身上划上二十刀,“本太子不许!不许!”
听琴继续让杜廉准备着,回头对慕容猛说,“太子,若是不这样,你体内的梨花针是取不出来的,难道你要这样活活被痛死吗?”
“本太子不要!”慕容猛歇斯里地地叫着,“到底是谁害本太子,本太子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慕容猛回忆着刚才的情形,没有人触碰过他的身体,到底是谁对他下的手。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双清亮的眸子,脸上的蒙着面纱,难道是她?!刚才在湖边就感觉身上好像被叮了一样,原来那就是梨花针!
“是那个丑女!一定是那个丑女!本太子要杀了她!”慕容猛像是找到了凶手一般,眼底发红地叫嚣着。听琴回想着慕容猛口中的丑女,却并无印象。
杜廉这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器材,那些一把小小尖尖的刀来到床边,对听琴说,“公子,可以开始了。”
听琴对着两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四个人将慕容猛紧紧地按在床上,慕容猛看到离他越来越近的刀子,心里一阵恐惧,“别过来,啊啊啊!!”
那个晚上,整个使臣驿站上空都回响着慕容猛杀猪般的叫声,不过没货多久就没了声响,因为慕容猛受不了疼痛,在杜廉开始第七刀的时候就已经痛的晕过去了。
听琴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慕容猛,对着两旁的人交代了一番,出门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五年了,他总算又回到岚城了,听琴嘴角带着笑意,在空中飞行,直朝着熙王府的方向。
无风,叶动。凌天,易冷发觉了不对劲,睁开了微闭的眼,右手放在剑柄之上,易冷看到凌天地动作,也开始戒备起来。
“谁?快出来!”易冷对着黑夜叫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们还和以前一样,看来把王爷交给你们果然没有错。”听琴在黑夜中现身,月白色的袍子,似画中人。
易冷,凌天两人看到来人是听琴,先是惊讶,后转为狂喜,尤其是凌天,一把抱住他,“听琴大哥,一别五年了,我都快想死了。”
易冷也很激动,“听王爷说大哥这次随着抚水国太子过来了,今天总算是见到大哥了。”
听琴是与疏陌熙从小一起长大的守卫,他们跟着疏陌熙的年头远没有听琴长。初入王府时,这位听琴处处帮着他们,闲暇时也经常与他们切磋武艺,对凌天和易冷来说,听琴早就成了他们哥哥般的存在。后来疏陌熙受伤,听琴被派到抚水国做卧底,他们两人便再也没见过了,如今相见,心里的激动又怎么能用语言描述出来。
“哈哈,好了,我们兄弟仨有空好好喝酒叙叙,王爷这时候在哪儿,我找王爷有急事。”听琴说。
“听琴大哥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去抚水国了,直接就留在王府好了。”凌天不想他再离开了。
易冷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大哥去抚水国是王爷的安排,你还能质疑王爷的安排吗?”然后又对听琴说,“王爷这时候在王妃的夕云院,大哥跟我们过来吧。”
听琴知道疏陌熙娶了王妃,也知道疏陌熙双腿也已经都好了,可是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倒还是不是很明白,凌天便在路上告诉了这几年发生的所有的事,尤其是关于他们的那个熙王妃。
“你是说,王妃为了救王爷不惜自毁容貌。”听琴为这个女子的胆识感到惊讶,能把自己的脸毁了,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凌天点点头,“王妃可谓是女中豪杰,她可是救了我和师兄的命,当时我和师兄在盛山寒冰洞都快冷成冰人了,王妃让我们带上袭香木撤离了出来,独自面对怪婆,拿到了龙行草。为了王爷,王妃自盛山一行,便中了寒毒。”
“所以王爷才要搜集地图碎片要救治王妃。”易冷补充说。
听琴听了这个王妃,越是对她感了兴趣,一个女子能为王爷做到如此,这世间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哎,到了。”凌天说,“大哥你先等下,我去找告诉王爷。”“嗯。”听琴颔首。
不一会儿,疏陌熙便带着苏晚照出来了,“听琴,你总算是来了。”疏陌熙大笑着拍打这他的肩。两人自小就一起长大,感情不同寻常,早已超脱了主仆,在疏陌熙看来,听琴就像是他的另一个弟弟一般。
听琴看到疏陌熙完好的双腿,心中满是宽慰,“王爷,听琴来晚了。”疏陌熙旁边的娴静地站在一旁,面纱微微浮动,像是一朵幽静的菡萏,散发着独特的气质,这就是那位王妃吧,可怎么这样眼熟。“见过王妃,听琴好像见过王妃呢。”
苏晚照笑说,“不久前在湖边,我是与你见过的。”哪想到听琴不是美女是个美男子啊。
“哈哈,见过就好。”疏陌熙打着哈哈,想到他因为听琴的性别和苏晚照之间的小甜蜜,不由得咳了两声,“听琴,你今晚来我这里,慕容猛他应该是没时间管你了吧。”
“嗯,慕容猛身中了数十道梨花针,刚刚切肤取了针,已经疼的昏过去了,听琴才得空过来王爷这里。”听琴说。
“哼,中了梨花针也是他自作自受。”疏陌熙一声轻哼,苏晚照将湖边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要是他当时在场,就不仅仅是梨花针这么简单了。敢出言侮辱他疏陌熙的王妃,梨花针已经是他能忍受的最低限度了。
听琴看到疏陌熙并不是很惊讶的样子,“难道这梨花针是王爷对慕容猛动的手?”
“可不是本王,而是本王的王妃。”疏陌熙一脸柔情的看着苏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