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恒看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拱手作揖,言语间透着文雅之气。
“时辰不早了,言儒你和弟妹也快些回家吧,你们出来这么晚,家里人怕是也该着急了,张某也该告辞了。”
欢儿看着许言儒,点头赞同。
“阿爹阿娘是该担心了。”
“嗯。张兄,今日之恩,他日必当重谢。”
许言儒右手五指握拳,左手手背关节紧贴右手掌心,上身微微向前一倾。
“告辞了。”
“告辞。”
三人一同出了房门,在客栈的出口又是寒暄了几句,这才分道扬镳。
此时的街道两旁早已没了白日之时的热闹繁华。
青砖碧瓦的院落之外,三三两两的白沫粉柱因屋檐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在这撩人的夜色之下映暇着淡淡的光辉。
许言儒一路牵着欢儿的小手,步伐悠然地行走在城西这不算宽敞的古道上。
皎洁的月光不知何时像个娇羞的小姑娘,半遮半掩地浮挂在夜空之中。
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的,为这宁静的夜晚点缀了一丝的动态美。
夜风拂过红砖绿瓦的飞檐上的商家飞旗,地面的青石板上倒映着许言儒和欢儿一长一短的影子。
如此良辰美景,才子佳人。
“我们……走快一点吧,阿爹阿娘一定很担心我们了。”
欢儿看着许言儒娇羞地说着。
许言儒今日可算是把欢儿的女子娇羞般的神态一览无落了,这番形态举止和往日里的伶牙俐齿、蛮横气壮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实在是有趣之极。
许言儒眉头一挑,唇角不动声色地上扬。握着欢儿的大手更是紧了紧,生怕欢儿会甩开他,自己一人先跑了。
“娘子,你看这月光当下,你我二人又是郎情妾意,何不趁此机会多亲近亲近?爹娘是个明白事理的,见我们还没回去,必定是想着你我二人游玩赏月去了,所以……”
许言儒驻足,转过欢儿的身子,与她面对着面。
如此翩翩公子,此时竟如那市井上的登徒浪子一般。
只见许言儒那修长白皙的右手,微微挑起欢儿白嫩瘦削的下颌。他眉眼带笑,俊逸的五官如天上的月光一样,恬静而美好。
欢儿看着近在咫尺的许言儒,方才在客栈房间里他和她拥吻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她脑海里。
所以……所以他现在是又要亲吻她吗?
白衣黑发,眉如刷漆,澄眸澈目,这般风流韵致。
欢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了小巧的鼻梁有些的痒,那是许言儒呵的气儿。
久久,欢儿都没有感受到许言儒落下的吻,有些不自在地才开了双眼,只见许言儒正好整以待地望着她。
欢儿一时措手不及,无地自容地再度羞红了脸。
她竟然在期待着许言儒……吻她……
许言儒的吻没有落下来,那双本是握笔写字的贵手倒是朝着欢儿伸出了魔爪。
趁着欢儿不备的时候,飞快地在欢儿腰肢上挠着痒痒,一直到把欢儿弄得笑到无力为止,这才松手逃跑。
“许言儒!”
欢儿又羞又气地朝着许言儒的背影大喊。
如此,两人你追我赶地回到了齐家。
欢儿的阿爹阿娘正在院子里小恬着,见两人回来了,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女儿和女婿夫妻二人的感情好,他们这对做父母的,也算是放宽了心。
虽然欢儿的阿爹阿娘心里面高兴着,但是欢儿阿娘的嘴里还是免不得朝着欢儿念叨了一番。
“瞧你瞧你,都是做人媳妇的人了,让你带着言儒出去走走,你也不知道分寸,到这么晚才回来,这要是在你婆家,怕是要让你许阿爹和许阿娘看你笑话了,多不懂事。”
欢儿听着阿娘的教导,只感觉心里面暖烘烘的,这便是家的感觉。
今日的一遭劫杀更是让她胆战心惊,原来一个人的生命是那么地脆弱,一旦有人想要取你的性命,那你的性命便如那蝼蚁一般脆弱不堪。
“阿娘……”
欢儿感性地抱住了自己的娘亲。
“今日我和言儒走在城西城东相隔的那湖畔上遭人劫杀了。”
欢儿阿爹阿娘听闻,皆瞪目大惊。
“快让阿娘看看,哪里受伤没有?出什么事情了?”
欢儿的阿娘上下摸着欢儿。
欢儿的阿爹也是万分担心地看着许言儒。
许言儒和欢儿两人的身上都有着伤,许言儒的伤不重,只是磕磕碰碰的处儿多,倒是欢儿的身上的伤比较重。
“爹娘,都没什么事的,幸好当时有人路过相救,你们不用担心。”
许言儒温声地作答。
欢儿也不想他们二老太过担心,附和着许言儒点头。
“阿爹阿娘,你们放心,我们都没受什么伤,只是有些惊吓,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
“那你们快快回屋里休息去。”
“嗯,好,阿爹阿娘你们也早点回房休息吧,夜里院子里还是风大的,莫要着凉了才是。”
“阿爹阿娘知道了,马上就回。”
房里,秉烛,许言儒又恢复了一副风流轻佻的模样看着欢儿。
现在对于他来说,打趣欢儿就是一桩非常有趣的事情。
看着欢儿在他面前露出千娇百媚的姿态,他的心里就像有一面镜湖,被微风撩起了一丝波澜。
而欢儿,就如那一缕微风,挠得他心里又酥又麻。
“把衣服脱了。”
许言儒目光如炬地看着欢儿。
欢儿心里一紧,她可不会再被他戏耍了!
“流氓!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的衣服脱了!”
“行啊,你来帮我。”
许言儒悠然地站在欢儿的面前,张开自己的双手,等待着欢儿给他宽衣。
欢儿看着眼前许言儒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心里气得不打一处来。
他虽是她的夫君,可两人毕竟没有行过夫妻之事,如今许言儒竟然这般露骨地叫她帮他脱衣服……
还让她自己也脱……
欢儿实在不想自己再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可是偏偏许言儒做出来的举动和说出来的话语。
分明就是让她想入非非嘛!
“你……”
欢儿轻咬着下唇,一双小手忐忑地揪着自己的衣摆,看着许言儒半响,可除了一个“你”字,愣是吐不出一句话来。
许言儒看天色确实也是不早了,便也不再戏弄欢儿了,方才还吊儿郎当的说些不正经的话,这会倒是一脸正色地放下自己的双臂,拉过欢儿的手来到床边。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上药呢,不疼吗?”
欢儿闻言,大脑恢复了正常运转,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疼得厉害,还有后背也是。
方才在院子外面被阿娘不小心碰到的时候,她便一直在忍着了。
现在被许言儒这么一说,欢儿有些小小的雀跃,原来被一个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所以,你要我脱自己的衣服……是要帮我上药?”
欢儿怔怔地看着许言儒。
“不然你以为为夫要对你做什么?”
许言儒上下打量着欢儿,“还是欢儿你想和为夫做些什么?”
欢儿的心中如有千万只小鹿在乱蹦着,她觉得房里的空气也开始变得有些浑浊了,让她呼吸得有些困难。
“你不要靠我这么近,我有些热。”
许言儒起身,若无其事地弹了弹自己的衣袍。
“你房间里可有药油?你背后的伤你够不着擦的,我来帮你。”
欢儿见木已成舟,自己背上的伤她确实是够不着上药,便也不再忸怩不好意思了。
“在那个柜子的最上边一个隔层,那里有擦撞伤和淤青的药油。”
许言儒颔首“嗯”了一声,便去拿药油了。
欢儿不曾知道的是,其实许言儒的手掌心早已布满了层层的密汗,他在和她调情的时候,尽管他的脸上看上去是那么地云淡风轻。
可是谁又知道,其实他的心里面也是万分紧张的呢?
许言儒也不禁为自己的紧张也感到好笑,他自喻是流连花街柳巷数十载,什么样的女子他没见过?
燕瘦环肥,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身怀绝艺,各有千秋?
可是偏偏,他却唯独对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生本该唯女子才有的忸怩之态。
或许这世上的男子都是会这般的吧,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时,又哪有坐怀不乱这个道理?
许言儒拿着药油来到了床边,欢儿把外衣褪去,穿着亵衣,裹着棉被坐在床榻上。
两人一时相对不言。
欢儿到底还是一个不谙闺房密事的女子。
“要不……等明天我们回家,我让春桃帮……”
“嘘……”
欢儿噤声,看着许言儒解开榻上的鹅黄色系带。
一时之间,本被拢成一捆的如烟青纱榻帐,正如天女起舞撒花,落了一榻。
漫漫长夜,房内温情四起,才子佳人,当以其乐融融,相敬如宾。
许言儒手拥佳人,动作温柔而留恋。
“娘子,你真香。”
怀里佳人桃羞杏让,却也如履薄冰。
“你莫要再开口说话,快歇息。”
“嗯,可是满屋子里都是你身上的药油味儿,熏得为夫睡不着。”
“哼,你……”
许言儒按住怀里佳人那欲要“行凶”的巧手,心情美好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