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
泠涯坐在一旁擦了擦汗，他们一路疾驰，眼下已经快日落了，就算宫里得到消息，也不会立马追出来。
凤纤尘接过水壶，发现里面的水并不多。看着他同自己一样干裂的嘴唇，犹豫一会儿，还是喝了一口。
又递给了他，“你也喝一口。”
“我不用，你喝吧。”
为什么水壶只有这么少的水，泠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昨天太过兴奋，没有检查水壶里面的水，又因为黄河突发水患，他身边的人都去黄河救自己的眼线了。
黄河水患，泠涯突然想到了什么，仰头将水壶的水喝的一干二净，然后向河边走去。
“你做什么？河水不干净。”凤纤尘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天黑之前就能到一个可以吃住的地方，这个时候突然转河水做什么？
水缓缓流进水袋里，泠涯才回答道：“我今早接到线报，黄河突发水患，现在不装满水，可能一路都没得喝。”
“都怪我，昨晚既紧张又兴奋，忘记了把水袋加满。接下来只有委屈你了。”
泠涯在一旁自顾自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走神了。
他是一国之君，应该可以对付吧。
“我们是回你的国家吗？”
“你怎么发现的？”泠涯有些惭愧，他瞒了她这么多年。
“是我在宫里养伤的时候，一个小丫鬟给我讲故事解闷，我才得知你原来是罗礼国的主君。”
“怪我，一直没有对你坦诚。”泠涯有些不忍，还是问了她一句话，“你后悔了吗？”
“我不后悔。”
他们这么多年，除了泠涯以前的的生活，一直都是坦诚相待，不欺不瞒。
“既然当初我从草丛里捡你的时候我都没有问你，自然不会怪你没有告诉过我。”
“是啊，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自然不会……”
“你恢复记忆了？！”
泠涯显然被震惊到了，她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从上马的那一刻，我就想起来了。”
凤纤尘说起来就像是一件小事一样。
“我原以为你只要想起来的，就会回去，毕竟我只是一个很像他的人。”
“如果是以前，可能会吧。”凤纤尘想到那个讲故事的小丫鬟，如今她才彻底明白，那个丫鬟莫名其妙的出现，胆子如此之大，原来都是有所安排。他们什么时候需要用心机去捆绑对方了？
“亚，你从来都不是谁的替身。”
泠涯有些不敢相信，他不相信他会真正得到她，也不相信自己可以胜过那个人，可是如今，眼前这个人突然告诉他，自己从来不是谁的替身。
“所以，我就是我？那段日子，我也还是我？”
“对，你就是你。下河叉鱼的是你，陪我打仗的是你，我如今心心念念的，也是你。”
这些话，就像她心里的大石头，压了这么久，终于拿了出来。第一次恢复记忆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很无耻，居然喜欢上了别的人，所以她觉得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而就在前几个月的时候，在乌家村的时候，她混乱的记忆，才是她心里不曾消失的想法，战争结束，卸甲归田，两人就东篱携手，恩爱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