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晔倒是没有说什么,微微一笑,转动轮椅向院内行去。
末染走上前两步,在轮椅后方推了他所坐轮椅,他也没拒绝,仍然一脸的温润神色,末染低头看了他一眼,“你为何总在笑?”
他手扶了额头,撑在轮椅扶手上,虽然脸上仍在笑,但是面上还是多了些疲累之色,“这样不好嘛?”
末染也不知道自己是要点头还是摇头,轻轻叹息一声,不再看他,嘴里小声呓语,“不会累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君晔听的很清晰,敛眸低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微微颤抖,心里多了些暖意,从来没人问过自己“不会累吗?”
多少人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公子无双,无双又如何?终究只是个人罢了。
没得到回应,她垂头看他,总感觉有股淡淡的忧伤徘徊在身边,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轻轻咳嗽一声,“咳,”将他从神思里带回,才接着道,“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和云城的绑架案有关?”
君晔颔首,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看看轮椅所行方向,抬手指了一下,“在这里吧。”
末染推着轮椅走向他所指的房间,正是个小茶厅,外面虽然看着破旧不堪,进了里面才发现这里被人细细布置过。
将轮椅放在桌边,自己也寻了个凳子坐下,看看桌上所摆的茶壶和倒放着的几个茶杯,追了这大半夜的路,连口水也没喝,此时倒刚刚有些渴了,这里看着他们也是刚到不久,不知道茶壶里是不是有茶水?
君晔像是明白她的想法,勾唇一笑也不点明,“要不要喝些茶水?”一边说着一边也没看她是不是同意,直接提了桌上小茶壶,又拿出两个杯子,两个杯子都蓄满茶水,将茶壶放下,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
末染倒也不推荐,直接端了身前茶杯一饮而尽,才感觉自己舒服了些,对他又生些好感,他这人,好像在他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让人不自觉的就放下心防。
察觉到自己这层想法,赶紧敛了心神,见他又提了茶壶给自己蓄了杯茶,嘴角仍然挂着那抹笑意,末染微微颔首,道了声谢。
他放下手中茶壶,端起自己身前的茶杯慢饮了一口,抬眼看了对面女子一眼,“有什么想问的直说无妨?”
末染倒也直白,见他直接开门见山,自己也不必再想其他法子了,“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他勾唇一笑,看她一眼,“院子外面虽看不出什么不同,但院子里面10人把手,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有一间屋子被把手的很严,想必被绑架的人就被关在那里吧。”
末染眼神微厉,竟然那么多人把手,听他的意思还是很厉害的人物,此时庆幸刚刚没有莽撞,暗松了一口气,“之前的事,谢谢你。”
君晔也没客气,坦坦然然的接受了,就只是说了这么几句,看她向自己道谢,知道她已经反应过来,明白了眼下的形势。暗道一声好个聪颖的女子!
“这十人每隔两个时辰便会换一批人,身手也都不俗,看这样子,他们也只是受命于人,真正的幕后人还不知道是谁?”看她一直在用心的记,君晔继续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末染听他竟知道的如此细致,心里有些疑惑,“你既然查的如此细致,又为何不早点动手?这样下去他们只会绑架越来越多的的人。”
君晔也不在意她的口气,继续道,“我今日刚到,还有些不清楚的地方,还要再等等,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
末染听他这般自信的口气,以为他是有了什么主意,心里暗喜,“你可是有了什么解决的办法?”
他抬眼看她一眼,眼里多了些笑意,薄唇轻启,吐出两字个,“没有,不过暂时被绑架的人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这下轮到末染愣神了,不过听到她说里面的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末染暗地里松了口气,不过他这回答倒是简单直白,“你可知道里面被绑架了多少人?”
君晔摇摇头,眼里也多了些深意,墨黑的瞳孔深处多了些涌动,“暂时不知,但是云城已丢了不少人,想必都被劫持在了这里,但是据我所知,被看押的房间里没有多少人,应该是被转移了出去,所以暂时还只能等待。”
末染知道他所说的都是事实,可是还是忍不住担心,“那,你今天知不知道被绑架了一个小女孩?”
君晔微微颔首,不想瞒他,“确实见了,也正因为此才跟踪到这里。”
又见她脸露忧心之色,还问起那个女孩,应该就是之前她收留的孩子吧,装作不知的问道,“你是为何而来?”
末染叹息一声,盯着他看了一会,既然他在查这个案件,想必定是可以帮上忙的,告诉他也未尝不可,“今晚我和小妹刚刚到了云城寻了客栈住下,不想小妹竟被人掳了去,我才一路追到了这里。”
又接着讲了一遍自己在客栈里的发现以及小云怎么失踪的,中间隐去了她是怎么寻来的,也隐去了凤吾之事,至于为何要隐去凤吾,末染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说是一位偶遇之人...
听她说了一遍,对她行踪了如指掌的他眼眸微冷,难不成她真是那个人派来的?
但是自从见了她出现在这里,君晔就好奇她是怎么寻来的,而且就算是跟踪人也不能落后了这么半天吧,那些绑架人的人显然都不是俗人,也不会故意给她留下线索,“原来姑娘已寻到了亲人,那你是怎么追来了这里?”
“在封城时寻到的小妹,还要多谢公子,”末染考虑了一会,想着既然要他帮忙还是老实说的好,“至于怎么寻来的,是追香而来。”
“香”?君晔听她这么说,有些疑惑重复了一遍。
点点头,末染肯定道,“是的,之前去我房门前传话的伙计,他身上有股香料的味道,而且之后我又在房内闻到了这种香料味,说明这两人便是同一人。”
听她这般说,君晔好像更加迷惑了,即使是有香料味道,可是这样的天气香味也定被冷风吹的散了,哪还能闻到,而他又是晚了这么大半天才找过来,对她的身份越加的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