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我才知道，原来小夕的母亲一直醒着，只是她的脖子上脸颊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血丝，青黑色的狰狞血管潜藏在皮肤下面，看起来像是丧尸一样。
“还好么？”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好吧，有太多为什么了。
“老头子，他走了吧。”费了一段时间才理解老人说的话，她嘴唇的一半都因病毒侵蚀而腐烂。
“嗯。”我看了看一旁完全没有生理特征的老人回答。
“啊——”老人长长地叹息，“你是……郁叶磊吧。”
“我叫石头。”我叹了口气，心里真的想肯定地回答，但我没有勇气。
“请你出去给一个……叫……郁叶磊的小伙子捎个话，让他照顾好莫小夕。拜托你了。”
她就像是把重要的事物托付给了我一样，本该涣散的眼神突然集中在我的身上，她的眼球很是浑浊，我猜她已经失去视力了。可那种信念，那种执意，我居然有点退避，有点不敢。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了，你走吧！”人工湖的湖面上反射波光，阳光本该懒洋洋的，我却觉得如此冰冷。心痛么？心当然痛。
她手上的戒指光芒璀璨，她穿的衣服是这么干净。而我又能给她什么，动荡不安的生活，危机重重的生活。我不能给她什么，我什么都给不了。可能，她的选择是对的吧。
“我会告诉他的。”
“那你走吧。”她的眼重新暗淡下去，“真的拜托你了。”
该死，我都干了些什么！我真的有种想打自己的冲动。什么告诉他，我就叫郁叶磊！我为什么这么懦弱，连这个东西都不敢承认。
“叮……”移动电话响了，我拿出手机，点亮屏幕。
“你已经被发现了，赶紧撤离。”
短短的一段消息，却十万火急。我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得救莫小夕的妈妈。
“阿姨，我救你出去，有些话，还是当面说好。”关了手机，我对着莫小夕的妈妈说。
可视线聚焦到她身上时，这位老人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不同于一旁老人地痛苦，她的嘴角居然有一丝弧度。右手抓着一条连着她心脏的生命维持装置的线路，她断了自己最后一口气。似乎她这么活着就是为了等待一个人的出现，这让我更加羞愧，因为我心里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救小夕不顾一切的心。小夕的那几句话彻底轰碎了我的心里防线。
老人这表情在我看来却是那么刺痛双眼。心发生了动摇，就算我再怎么想带走小夕，可那枚戒指的光却一直在我眼前。
“叔叔阿姨，小夕一定会有个好的归宿的，我保证。”深深地向他们鞠了一鞠，再看了看他们的面容，转身离开。这是我唯一能做出的保证了。
刚出门，眼前火花四溅，突击步枪的子弹把钢制大门打出一个个凹痕。我赶紧退回去，看了看一旁掉落在地的手枪。我开始思考我该怎么出去。
外面至少有3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我凭借二级种的等级在如此近的距离依旧吃亏。
四下看了看，发现这个房间除了通风管就没有任何通道了，窗户上手臂粗的铁栏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只能走那里了吧。
不少电影都是这样，通气管如同一个bug那般，似乎是专门为了那些潜入或者逃跑的人准备的通道。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拿了把折叠椅，踩着它上了通风口。
一进去我就知道被坑了，里面全是灰尘，而且通风口窄的我根本没办法移动，只能如同一条毛毛虫一样慢慢地蠕动。
不过总好比过和一帮士兵对抗吧，我这么安慰自己。
我迫切地想找一个出口出去，因为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饶是以我这强化过的丧尸的尸体也感觉这里没法待，腹部的肌肉走了抽痛的感觉。
过了有几分钟，我看到前面的管道底下有光向上透出，我知道那里应该是一个出口了。
于是我挪到那个出口的正上方，往下看。发现下面是一个类似厕所的地方，不过现在应该没人。想了想还是不要再犹豫了，打开栅栏，我几乎是挤着下来的。还好身体拥有极强的反应能力，以至于我很好就把握了平衡，身轻如燕地掉落在地。
然后，然后悲剧发生了，我所在的厕所小隔间突然被打开，迎面向我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现在一直不敢面对的唐西曦。
“啊！”她看到我惊讶地叫了一下。
“嗨。”我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她急忙捂住嘴巴，同时赶紧关上门。由于隔间狭小，我又刚好坐在马桶上，唐西曦的身子直接靠在我的怀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