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记得之前好像没听说过廷少爷您结婚生子的消息,却还听说过京城霍家门楣森严,所以新闻报纸上都见不着您什么负面消息。”
霍瑞廷听不明白了,“你什么意思?”
秦桑大抵也是豁出去了,冷着声道:“要么不生,要么生了就得对他负责任。小孩子有时候不听话得教,他都是大人什么样就学什么样子。还有,他一个人您怎么放心让他就这样上街去?刚才就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被人贩子拐了,到时候有你哭的去!”
秦桑的最后一个“你”字完全没有用敬语。
眼下她精神状态不好,也确实是不想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所以小脸一板,再不管其他,寻到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后,快步冲上前,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
霍瑞廷一头雾水站在原地楞了半天,等回到房间发现沙发两头分坐的霍逸尘和苏楠笙怒目而视,更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过去,提住霍逸尘的后领就要往外丢,“上午我不是给你打车去机场了么,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他一提霍逸尘后者便一阵拳打脚踢,“我不走我不走!我就要待在这里!”
霍瑞廷跟他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连拖带拽地往门边拉,“七八岁,讨狗嫌!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别在这里添乱,赶紧给我滚回去!”
“霍瑞廷你宁愿帮外人也不帮我!我要在这里保护我的女朋友!”
霍瑞廷听了好笑,“你还有女朋友?”
“我何止有女朋友,她对我可好了,中午还请我吃饭,要不是你朋友突然冲出来把她赶跑了,我还要跟她一起吃晚饭吃宵夜!”
霍瑞廷压根儿就没有要听他说话的意思,把人拎了出来往站在门口的助理手中一丢,“送他回去,要是再让人跑了,你也不用干了。”
那助理领命去了,强行拖着霍逸尘往前行。
霍瑞廷这时候才回转过身,在苏楠笙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拔出一根香烟丢进嘴里以后才道:“小孩子就是讨厌,幸亏你那小妈后来没有再给你生个弟弟,像我这个,就是老头子给惯的,我走哪他就爱跟哪,他以为他真是我弟弟。”
苏楠笙淡淡望他一眼,默不作声,手中把玩着的,却是一杯红褐色的液体。
霍瑞廷看他一眼笑道:“说起来也有趣,刚才我还在酒店门口碰见那姑娘了,叫什么来着……秦桑?嗯,好像是这个名字。要不是有你提醒,我大概真不会打开那瓶酒吧!”
苏楠笙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轻勾唇角,模样阴冷。
……
外婆家一夜之间遭了火灾。
说不清楚是天灾还是人祸,半夜里秦桑睡着睡着,突然被一股浓烈的烟味呛醒,等她从床上爬起来时,二舅妈已经扑到她的房门前来拼命拍门。
一家人急匆匆地从楼上奔到楼下,等确定人数齐后,才发现这栋里的住户几乎都从楼上奔了下来。
消防车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可是因为这种老式的小区道路太过狭窄消防设施又不足够完善,消防车进不来,所有的施救措施都用不上,等消防员想了各种办法终于把火熄灭,整栋居民小区已经烧得不像样子。
本来好好的家在一夜之间尽毁,外婆跟二舅妈都受到了打击,两个人伤心难过了半天,楞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秦桑做主到附近的旅馆开了房间,先安排所有人住下,秦语才贴过来道:“这下可怎么办啊,姐姐?”
秦桑轻声安慰着妹妹,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又开始担心起别的事情。
她总想要问下秦语,是不是跟苏楠笙……可是这话实在太过难堪,她问不出口,也怕秦语听了伤心。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同她讲这件事情,祸不单行,另外几个舅舅家同姨妈家也相继失火失窃,一时之间整个秦家搞得人心惶惶。
秦桑正觉得莫名,一直从商的三舅却突然找上门来,言语间隐晦表达出可能是她在海城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总之是那边放出的消息,说是要断了他们秦家的生路。
秦桑仔仔细细地听着,末了抬头问三舅道:“三舅以为我做了什么事情?”
三舅的表情扭曲,却是过了很久之后才道:“桑桑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是太有兴趣知道,可是你妈年轻的时候是什么德行,你现在便跟她是一样的德行,要说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时候她还未婚生子有了你,而你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这话说得实在难听,可也给了秦桑暗示,这位舅舅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本来从来不问家事的三舅妈也突然来找秦桑说:“桑桑,你舅舅舅妈这些年来虽然跟你并没怎么来往,可我们到底是实打实的一家人。你过年那会儿当着你几个姨妈说的那话,就是你已经嫁过人的话我们本来不信,可是你三舅毕竟是个常年在外面跑的人,他得做生意。这生意一做到海城,立马就有人问我们是不是申城那位秦桑家的亲戚。我跟你舅舅还以为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情,别人知恩图报来感激我们,可是谁知道……谁知道人家根本就瞧不起我们,说你小小年纪就给有钱人家当小三,后来还为钱嫁给了老头子。”
话已经被说得这样直白,秦桑就算再听不明白,也知道自己眼下成为了一个不太受欢迎的人。
她低头看着面前的茶盏,以及袅袅升起的轻烟。早在来这间茶室之前,她就预料到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得并不简单,但还是努力微笑道:“我嫁人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更何况我先生也已经去世。”
三舅一怒道:“不管过世和没过世,你小小年纪不知羞耻干出这样的事情,要是能帮到家里也就算了,可是你嫁的那人……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两母女去抢同一个男人,也真的只有你们才干得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