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西泽,听我说。”艾伊死死拉住西泽的衣袖,失控的凤凰之力已经让她的五脏都受到了损伤,艾伊清楚地知道,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西泽咬紧着牙关,不让自己的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他不停地擦着艾伊嘴边的鲜血,眼看着她白皙的皮肤被血液染成红色,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死神已在周围徘徊,下一秒,他就要夺走这份重新回归于西泽生命的幸福。
“西泽,你要好好活着······只有这样······我才能不死。”艾伊扯出一个自以为轻松的笑容,抬手触摸着西泽的眉眼、鼻梁、嘴唇,每一处都想要深深地刻在心中。手上的血污沾在了西泽苍白的面颊上,艾伊费力的想要擦去,越擦,却越触目惊心。
不要,她要西泽是干干净净的,她的西泽永远是那么英俊帅气。
擦着擦着,眼里的泪就掉了下来,流进嘴里一片咸涩。
西泽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巨大的悲伤堵在他胸口,呜咽响起在他喉咙,手里握住艾伊的手却像是什么都握不住一样。湿湿滑滑的血液从他手上流过,滚烫地在他心上炮烙出一个个伤疤,失去的恐慌,迷茫的无措,西泽除了抱紧了艾伊,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又是我活着,为什么每次都要我看着你死去。艾伊,你这样残忍地离开,我宁愿死去的人是我······”西泽一出声就抑制不住哽咽,眼泪淌下来混合着艾伊的血,像一道道血泪纵横在西泽脸上。
“对不起······”艾伊的鲜血和着眼泪一起淌下来,她努力想要让视线变得清晰一些,她好想要再看一看她的西泽,把他和她的一切都深深刻在心里,刻成穿越生死的永恒。
“不要道歉,是我对不起你,我什么都做不了······”西泽紧紧贴着艾伊的脸颊,周围一道道咒语擦着两人四处飞击,他们却都看不见,有人凄厉地尖叫,有人痛苦地哀嚎,鲜血洒落在地上,溅落在城墙上,硝烟弥漫在曾经巍峨的城堡,这光怪陆离的一切,像是死神来临前的号角。
“无论怎样······活下来······等我······等我回来······”艾伊展开绝美的笑容,触目的鲜红如那熟悉小园里的蔷薇,热烈而决绝地盛放。
最后一击,艾伊强迫自己全身所剩无几的凤凰之力又疯狂的运转起来,与反噬相抗衡相争夺,一点一点从蚀骨的剧痛中夺回凤凰之力。
一瞬间,艾伊身上的光芒暴涨,火红融合着冰蓝,将她整个个包裹在其中,映衬得皮肤都苍白得透明。
她身上很快被汗水和血水浸湿,但身上的光芒却越来越盛,让人无法逼视,艾伊在其中像是时刻都会随着光芒消散一样,西泽的肩膀剧烈地抖动,泣不成声的看着怀里人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西泽,我爱你。”艾伊的眼里又回复了墨色的澄澈,含笑地看着西泽,脉脉的眼波传递的是浓浓花解不开的爱意。
最后的,凤凰的绝唱。
火凤和冰凤从艾伊体内冲天而起,响彻云霄的清澈鸣叫传递到很远很远。
两只凤凰交颈缠绵,身后拉出交缠融合的轨迹,天空中犹如无数闪着荧光的小精灵,施着晶莹纯粹的魔法从天而降,四周开始瓦解的防护层渐渐回复了淡蓝色的光芒,甚至比之前的更明亮,在墨蓝的天宇下拉开一张坚不可摧的大网,把奥兰斯罩在了其中。
“啊!”散裂筋骨的剧痛再也抑制不住,在胸腔中爆发出一声最绝望的尖叫,艾伊的面庞近乎扭曲,整个人蜷缩在西泽怀里。
与此同时,禁林上空像是呼应一般冲出一冰一火两只凤凰,吟啸着在向天上越升越高,蓄势在最高的天宇下,然后猛的向下俯冲,如离弦之箭,势如破竹!
“轰!”震颤袁宇的巨响,大地在颤抖,所有人用惊恐的目光望向那个爆炸的中心,黑魔羽们被防护系统削去了魔力,无法反抗,绝望地看着禁林中压过一切的凤凰光芒。
没人注意这边有一对走向终结的爱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再醒过来,也许这一次我们都将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是我依然感谢上天让我遇见此生的挚爱,遇见一个愿意与我分享生命的男人。如果我死,我也不愿意丢你一个人在这世间,因为我知道你会用你的生命怀念我,生不如死,就像我失去你一样。
灵命共享,生则执手,死亦相随。
触不可及的黑白,我们伸手穿越桎梏在真空的缝隙里牵手,跨越最遥远的距离,飞跃最巨大的深渊,只为追寻你独一无二的爱。
遇见你,是我不悔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