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你们也别执拗了。”盛柿能懂他们好不容易争破了头，于三千男宠里混出头来，怎能甘心重头再来？
前几日所见的柳侍妃脸色已然煞白，她从小身娇体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得亏这一脸花容月貌才能得此盛宠。
一旦出宫……
他打了个一个寒噤，可是陛下真的坚定了心志。
“陛下……”这时，南侍妃缓缓站起身来，不符年龄的稚嫩脸上露出不安，水灵灵的眸子注视着她，“我也可以吗？”
造孽啊！原主，这……看样子都能当儿子了她是怎么下手的！
“当然。”
南侍妃也走了，霎时间，她面前仅剩三侍妃。
比起一刻前的众志成城，陷在如同一盘散沙，被风吹散了。
“哈哈哈，没想到居然都走了。”何侍妃弯了眉眼，玩乐般瞥了盛柿一眼，“不过若是陛下念想我，我随时可以回来哦。”
被调戏的盛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点距离。
何侍妃也没见尴尬，悠然自得的跟着侍从领钱去了。
林侍妃比较特立独行，眼神向她交流了一下，冰着张脸走了。
……嗯，同样是冰块脸，还是染仙有点人情味。
仅剩独立支撑的柳侍妃，一如前几日，他哭丧着跪在她脚下失魂落魄的模样。
“如何？还是别再坚持了。”
柳侍妃紧捏着拳头，低垂着头，嗓音不如平日娇柔，显得低沉，这或许才是他本来的音色，“陛下以为这样的补偿就够了吗？”
盛柿微怔，“你错了，这不是补偿，这是武器。”能将他们心底里最深，不远臣服于别人的欲望勾引出来的武器。
“陛下你要我们服侍的时候就百般拉拢，不要的时候给点钱就扔开……”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直直感受到他心中浓浓的怨怼。
“……我不欠你们的。”盛柿觉得可悲，思想已经被腐蚀的人，她劝阻不了。
柳侍妃撑着发软的腿站起身来，一言不发，默默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他还是不想走，他确实不爱盛柿，可是盛柿能给予他太多太多，更甚于生命的存在。
盛柿伫立在原地许久，待到回首的时刻，对上了同样凝视这边已久的染仙。
她诧异了一下，走上前去，“国师，棋下完了？”
“……陛下为何突然决定做这事？”染仙提问时神色无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盛柿回以温婉一笑，丹凤眼凌厉有所缓和，“我已心有所属，为何还需要这么些浪费粮食的人一直供养在宫里。”
盛柿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平日里养着深巷那群男宠以及四侍妃费了多少银子，所有人的遣送费还不如它十分之一。
花出去的钱看着都肉痛，于是她觉得自己的决策愈发英明了。
染仙无所动摇，走近亭内，落座，继续那未完的棋局。
“国师难道不想知道，我心之所属的人，是谁？”她坐在对面，身子忍不住前倾，调侃道。
“陛下这么说，莫非与微臣有关？”染仙间或瞥了她一眼，满身心思依旧在棋局上。
“当然。”盛柿趴伏在桌面上，抬眸凝视着他深邃如海的眼眸，一字一句道，“窈窕君子，女帝好逑。”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一颗棋子从眼前弹飞，毫无预兆的击中了自己的脑袋。
“嗷。”有点小疼，她捂着头，瞪了他一眼。
不自觉唇畔笑意加深，对面的染仙停了下来，“抱歉，陛下，棋子不小心飞了。”
明明是你不想听吧，盛柿腹诽。
“不过陛下毕竟有点太心急了。”
“嗯？”盛柿有点不明白，想起柳侍妃，才道，“确实有点心急，不过留的越久，越难割舍这繁荣。”
染仙闻言，似要再说什么，薄唇微动。
“陛下！陛下！柳侍妃在寝宫哭着闹着要上吊，说要陛下您……再不去看看，就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侍从再度跑来，急的上气不接下气。
盛柿扶额，老实说，她觉得如果自己一个时辰后再去，柳侍妃绝对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