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崇祯听完，怔愣了许久，低下了头去。苏小沫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看到了两团晶莹的液体极速跌落到桌下。
“喂……我唱歌也没那么难听吧……你干嘛哭啦？”苏小沫神经大条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见崇祯哭了急忙上前，干着急地问道。
“本来就是你唱的太难听了！”崇祯抬手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抬头又是傲慢地看着苏小沫，“唱的这么难听，作曲的人指定被你气死不可。”
“好好好，我唱的难听，行了吧。”苏小沫见状也不忍拆穿，只是崇祯这反应……那么的确是她唱的那首歌了，只是这个世界崇祯是怎么知道这首歌的？
“虽然你唱的难听，但本少爷还是允许你把曲子唱完，你继续唱。”
“你必须把今天的事情解释清楚了还有你从哪里听到这首歌也讲清楚，我才给你唱。”苏小沫现在拿准了崇祯的软肋，故意摆起势头说道。
却不料崇祯根本不买账，冷冷地丢下了一句，“不唱便不唱。”
“小祯祯～告诉我啦。”苏小沫也不管此时还是个男子的装扮，无耻地撒娇卖萌了起来。
崇祯深深地看了此时不伦不类的苏小沫一眼，默默说了一句，“其实你有些地方挺像我娘的。”
不理会苏小沫的惊讶，崇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个翠翠是我的母妃，而待会儿跟你讲的这些，也是我父王醉酒时断断续续和我说起的，回去之后你可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啊，父王不喜欢有人议论母妃。”
“嗯好，我肯定不会说的。”
“大概是十年前吧，父王还尚未娶亲，一次心情烦闷便来了这怡红院，进了一个雅间，叫了一个唱小曲的。那个唱小曲的叫翠翠，就是我的母妃。”
“为什么你父王会爱上一个……一个风尘女子呢？”苏小沫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崇祯似是意料到了苏小沫会这么问，也没有生气，轻轻地说，“我母妃，是一个很特别很特别的女子。父王说，他这辈子从未见过这般的女子。”
“母妃当时是被人贩子拐进怡红院的。”
“靠！”被人贩子拐进怡红院然后就成了王妃？早知道当初她遇到人贩子就不该反抗嘛！苏小沫愤愤不平，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
崇祯奇怪地看了苏小沫一眼，道，“母妃偶尔也会说‘靠’，她说这是他们家乡的方言，表达了心情不好需要依靠的情感。你和母妃是一个家乡的人吗？”
“……大概是吧。”苏小沫现在完全确定了，崇祯口中的母妃应该也是一个和她一样的穿越者，不过为啥人家穿越过来就成了华丽丽的王妃，她穿越过来还要女扮男装每天艰辛地活着？
“遇见父王，刚好是母妃第一次接客。母妃本想着被人轻薄了就自尽，却不料父王只是让她唱了个小曲。”崇祯说到这里，歪了歪头，“母妃知道只是唱小曲后好像也不高兴的样子。”
为什么了她猜到了他母妃当时在想什么……凭豫亲王的美色，她出钱嫖他都愿意，这还是送上来给自己钱的。结果这帅哥不嫖了只想听个小曲，要是是她苏小沫，也会很郁闷的。
“母妃后来便唱了‘天若灵犀’，父王说，母妃唱小曲的时侯特别美特别美，那首曲子也特别合他的意，大概是特别符合他那时的心境吧。”
“所以你父王一激动，和你母妃双宿双飞，然后就有了你，是吧？”
“我父王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崇祯瞪了苏小沫一眼，“母妃告诉父王她是被人贩子拐进来的，父王当时心生怜悯，便把母妃带回了府。”
“后来的相处中，父王发现了母妃的特别，爱上了母妃，不顾皇爷爷和皇太妃反对娶了母妃。”说到这里，崇祯却是一笔带过。
“那你母妃为何不在了……”苏小沫小心翼翼地问道。
崇祯却是一反之前的态度，朝着苏小沫吼了一声，“你问那么多干嘛！”
“那你之前干嘛不自己一个人进来，还要今天把我坑进去？”
苏小沫也知道是戳到了眼前这小娃娃的伤疤，立即转移了话题。
“你真是蠢得要死，我这么小人家怎么会让我进去啊？”
“……”你也知道自己还是个小娃娃啊，成天装的跟大人一样。苏小沫撇了撇嘴。
“吃饱了没？”
“嗯……”苏小沫不明所以。
“那还愣着干嘛！回府呀！”
“……”这小娃娃还是忧伤的时侯比较可爱。想起了什么，苏小沫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答应过我的午后会念书吧……”
“要看你小曲唱的怎么样咯。”
“……好……”
回到王府，将近正午时分。崇祯拉着苏小沫一路飞奔到副书房。扯过架子上的书册便诵读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苏小沫正欣慰这小娃娃怎么如此自觉，不一会儿便见到豫亲王殿下踏进副书房，不轻不淡的声音冷冷地响起，“祯儿今日倒是用功得很。”
“嘿嘿，祯儿一直都很用功。”
这厚颜无耻的地步她算是赶不上了，不过冰山美男的脸色好像不太好……苏小沫抬头看了一眼便被吓得低下头去。
“如此说来，方才下朝在门外见到的不是祯儿了？”
原来已经被抓了个现行……苏小沫扶了扶额，却见崇景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还望先生能尽职尽责。”
在这夏日的正午时分，苏小沫却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哆嗦了一下，却见崇景铄一甩衣袖，转身走出了副书房。
怎么横竖都是她的错啊……欲哭无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