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旁边不远处的小巷子中。
夏健一脸赔笑,小心翼翼地站在巷子口,似乎是在望风,其实是不敢太靠近巷子中的人。
巷子中,一个瘦高的青年顶着一头黄毛,两只耳朵上打满耳钉,正摆着八字步叉着腰,一边抽烟一边和旁边的人说着黄段子,笑得很是开心。
在他周围围着二三十个青年,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个个手里都握着钢管,也有人手里抛玩着小刀,一副凶狠玩命的模样。
“呵呵,洪哥,今天这事儿,可就靠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帮小弟出口气。”
为了完成赵文臣交代的事,夏健今天下午的考试只写了个名字就交卷了,一直在这里等着林峰。
叫洪哥的正是那名黄毛青年。
听到夏健的话,他转过头来,随意点头,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
“呃,洪哥,大哥怎么没来?”
本来夏健想请的是“大哥”,但是来的却是这个“洪哥”。
夏健稍稍有些不满,但是看他们来了这么多人,又忍不住有些欣喜,他知道,林峰今天绝对完蛋了。
“他被老大揍了,去了医院。”
黄毛随口回答,下一秒反应过来,愤怒地瞪大眼睛:“操!你这话什么意思!觉得老子搞不定你们这点小破事?”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一问。”
夏健吓得连连摆手,满脸赔笑:“洪哥当然是很厉害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黄毛青年仍然有些不满地哼了哼,转头过去想和其他人说话,忽地又想到什么,转回头来。
“对了,我们老大也读你们学校,你平时孝敬着点儿,绝对没你坏处,像你这样的弱鸡,老大一只手就能干翻一千……不,一万个。”
“老大?”
他们老大多少岁了,还在读高中?
夏健疑惑过后,自行理解为,黄毛青年少说了几个字,应该是“老大的儿子”才对。
“是是是,要是遇到他,我一定孝敬着。”
“嗯。”
兴许是觉得夏健的态度不错,黄毛的怒气散了不少,吸着烟靠到旁边的墙壁上:“你说的那小子,啥来头?”
夏健的老鼠眼转了两圈,生怕说出林峰的家世会让他们有所顾忌,便隐瞒了去:“是一个刚转学的穷小子,仇富心理很强,老是跟我们臣哥对着干,真心讨人厌!”
黄毛一听,非常不屑,满脸鄙夷:“嗤!你那什么臣哥也是个脓包,竟然连个转学生都收拾不了,还花钱请人。”
对于黄毛的嘲讽,夏健不敢反驳,只能讨好地笑着,不说话。
“好吧,看在你小子还有些眼色的份上,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兄弟们的手段,给你那脓包臣哥出口气!”
黄毛抖抖烟灰,挺了挺单薄的胸膛,下巴抬高,倒也有几分气势。
“谢谢洪哥!”
夏健面露喜色,他觉得,这些人这么凶狠,人数又这么多,林峰落在他们手上肯定会被揍成狗。
说完转头,刚好看到赵文臣引着林峰往这边走,夏健一边往巷子里退一边喊道:“洪哥,他来了!”
“操家伙!”
黄毛很有气势地挥手呼喝,自己也站直了身子,准备往外走。
夏健急忙拦住他强调:“洪哥,左边那个是臣哥,右边那个才是要揍的人,你们可别弄错了啊。”
黄毛正要回答,却见先一步出去的混混屁滚尿流地跑回来,连话也说不清了:“洪洪洪哥,那那那个是是……”
“是什么鬼把你吓成这样,没出息!”
黄毛抬脚就踹,觉得他在外人面前给自己丢了脸,瞪眼呼喝:“自己去那边撅起屁股面壁三个小时!”
“不是啊洪哥……”
“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
那混混的话还没说完,巷子口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吓得黄毛手里的烟都掉了,猛地转过身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老、老大,怎么是你?”
周围的混混早都吓得全体禁声,立正站好,面如土色。
林峰是在跟旁边的赵文臣说话,闻言转过头来看了黄毛一眼,认出他是那天开面包车送他回家的,刀疤脸的小弟。
于是,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小疤呢?”
“疤疤哥去医院换药了……”
黄毛这时候啥气势都没有了,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狗腿地跑到林峰旁边,笑得那叫一个山花烂漫:“老大,我们真不知道是你,他们出了2000块,说让我们揍个人,最好让他不能参加高考……呃。”
说到这里,黄毛大张着嘴,像被人捏住脖子一样“呃呃”个不停。
尼玛!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们说是个刚转学过来的穷小子,老大不就是刚转学过来?而且老大家现在的确那啥。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时间点转学的高三学生能有几个!
林峰哼笑一声,倒是没有怪黄毛的意思,转看向赵文臣:“这也是你欢迎新同学的方式?”
赵文臣和夏健早已吓得两股颤颤,面色苍白,跟死人差不多了。
特别是夏健,更是吓得浑身冰凉,跟个伤寒病人似的,不停地打摆子。
“峰峰哥,这这……”
赵文臣和夏健都不笨,看到这种情景,听到黄毛和林峰的对话,他们立即就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们花钱请来的,竟然是林峰的小弟的小弟!
今天完蛋的不是林峰,是他们自己啊!
“你又想说,这是个误会?”
林峰痞笑着帮夏健把话接下去,不等他回答,转看向黄毛:“钱收了?”
“嗯,钱在疤哥那儿。”
黄毛现在是有问必答,无比乖顺,比第一天见到老师的小盆友还乖巧。
“嗯。”
林峰冲着赵文臣和夏健抬抬下巴:“收了钱就要干活,雇主怎么交代的,你们就怎么做。”
赵文臣和夏健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黄毛狰狞一笑,挥手呼喝:“没听到老大说的吗?操家伙!上!”
混混们一看老大没怪他们,立即兴奋起来,鬼哭狼嚎着冲上去,都想在老大面前表现一番,将功补过。
赵文臣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狼狈地用屁股挪移着往后退:“不,峰哥,饶了我,这件事不关我的事,是夏健出的主意,吴老师出的钱,不关我的事,真的……”
“吴林出的钱?”
林峰摸着下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