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天的时候,天还微亮的时候,我就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等游泫。
不到半个时辰,他突然出现在身旁,把我吓到的同时,我也把他吓到了。
“哦?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了?有长进呢!那今天就看……”
“三师兄,我受够了,我需要和你认真地谈一谈。”
“哦?”他一挥手那边桌子旁的凳子移了过来放在我对面,他坐下后笑着说:“说吧。说完还得继续看书呢。”
“这段时间我看了那么些书真的跟我通过考验有关系吗?明明饭菜那么多,有必要每天都只让我吃蔬菜吗?你是给我当辅师的,不应该是辅导我伏妖术之类的,还有教我那个什么灵力的吗?你是不是早就放弃我了,一直都在耍我?让我看那个什么《域记》、《无名仙师》、《灵域轶事》、《神女》等等。就只是让我认识这个世界而已……还有,……”
他慢慢变了脸色,用略带失望的语气说:“何恋曦,你就这么愚钝吗?真的是看错你了。”说完就走了。
怎么了?不是他对我苛刻吗?怎么好像变成了我的错了?难道是我错怪他了?可是确是是他过分了啊。看的这些书说白了不都是这个世界的历史书而已吗?就算看透了,那跟实实在在的本事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就算要了解也不应该是这时候学不是?
一时郁闷,我就跑了出去,挑些偏僻一点的路走,远离人群,突然发现自己已爬上几乎弥漫着烟雾山头,前面貌似建造了平台,我走了上去,是一个圆形平台。前方有一座特别高瘦的山头,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这里恍若仙境,让我突然想起“玉生烟”,我最爱且最拿手的一支歌舞,不禁边唱边跳了起来,竟感觉脚底生风,跟往常的轻盈有点不一样,似乎还伴随着一点光。
“一缕烟眷眷不似恋青山
开在磐石间原是玉生烟
韫玉而山辉水怀珠川媚
烟波自裴回不知心等谁
君不见红楼梦回的劳燕分飞
于世间瓦全玉碎的凄凄美美
吟一句杜鹃泣泪或花谢花飞
梦一场精雕细琢与粉妆香培
凭栏远眺玉生烟你呀你不见
烟袅袅情款款只等你发现
白穿珠帘绿相间
究竟谁是你那一串
我遥望玉生烟
一半清醒一半长眠……”
“啪啪啪,唱跳得不错。”浑重而有力的声音。
吓得我马上回头,竟然一位白发飘然的老人,宛若仙人,我笑答:“谢谢老人家夸奖,晚辈何恋曦,敢问老人家如何称呼?”
他愣了一下说:“哈哈,老人家就叫老人家,灵山的闲人。小丫头,看你眉宇紧锁,发生什么事啦?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这老人家说说。”
我坐了下来,他也跟着盘腿坐我对面。我撇着嘴说:“告诉你实话,别跟别人说哈。”
“不说不说。”
“不瞒您说,十五天前,我是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因为一个七七轮回道的游戏,一时半会应该回不去了,这个世界又这么神奇。我就想拜那个顾离尘尊师为师,他让游泫那个家伙当我辅师,他只会欺负我。每天自己吃的那么好,就只给我吃那盘没什么味道的青菜,一整天什么都没干还一直喊当辅师好累,从不教我法术,一直说时候未到。只让我每天读什么《域记》、《灵山纪》什么的,《域记》、《灵山纪》还好,什么《无名仙师》、《神女》离我那么遥远有什么意义。感觉就是觉得我不会通过考验,赤裸裸地耍我嘛。读完就奖励我一个苹果,还是第二天的早餐。今天我跟他谈,他还说我愚钝,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明明就是他错了嘛!辅师不就应该尽力辅导,而不是虐待吗?”
他听到我说游泫那家伙时,笑了一下,“那臭小子……”而后便是一脸深思,缓缓说:“既然你觉得是他错,那你怎么又不开心了呢?”
“虽然那家伙是很让人讨厌,可是,我不希望身边的人不开心,别人一不开心,我也觉得不开心。”
“哈哈”他笑了,说:“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小丫头。”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抬起右手轻轻朝右边一挥,说:“小丫头,你看。”
我抬头一看,那个山头竟清晰了起来,原来是很高大的一尊人物雕像,至少十米高,“哇”我惊叹地边站起来。
“你猜猜他是谁。”
“左手执白板,右手外伸,安抚世人……”我突然惊呼:“那是无名仙师。”
他点了点头:“嗯嗯,不错。无名仙师就是灵山的创造者,也是现任四位太祖师的师父。”
“师父?他不是上古时期?那,那四位太祖师岂不是有好多好多岁了?”
“是啊,都已经活到忘了多少岁了。”他感慨地说。
我异样地看着他,“你不会就是……”
“不会不会,”他立马说,“太祖师怎么可能像我这么清闲?”
“也是哦,要是太祖师怎么会这样子坐着跟我这么讲话。”我讪笑道。
“你想要入灵山的门,那现在你觉得无名仙师,离你还特别远吗?”
我抬头又看了无名仙师一眼,刚才还特别清晰的,现在又被迷雾覆盖了,低头看着老人家,摇摇头说:“是他教导我们会这些神奇的东西,我不该抱怨去阅读他的历史。”
“嗯嗯,”他点了点头继续说:“灵山有一种很草,叫灵草,生峭壁之上,只吸收晨阳、晨露、晨风、晨雨,至少一年才成熟可食,一年期到,十日不采则枯萎,食者可得其接收的灵气。你觉得它珍贵吗?”
“有这么傲娇的植物?”我惊讶地说,“自然很是珍贵。”
“你有没有发现你这十天有什么不同?”
“这段时间没有锻炼,可是刚才跳舞的时候我竟觉的身体特别轻盈,而且竟似身体会发光。”我恍然大悟:“游泫让给我吃的那一盘菜该不会就是……”
他点了点头:“有人生来身上就极赋灵气,有人则需从外界获取,有灵气即有灵力,才能修炼法术,再通过修炼来提升灵力。”
“那我岂不是真的错怪他了?”
“你觉得呢?”
“是的。”我低下头:“他这么尽心地培养我,我却还在埋怨他。”
“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我抬起头,笑着点头:“嗯嗯。”站起来,说:“谢谢您,老人家,那我先回去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往回跑,跑了几步,回头,却浓雾弥漫看不见人,但我还是低声说了句:“老人家,很开心遇见您。”
“哈哈哈”迷雾中响起爽朗的笑声。
这个世界真奇妙。
我回到雪匿阁已是午餐时分,门开着,游泫还是坐在他的位置上刚开始吃,得意地笑着说:“就知道你这小馋猫到点还是会赶回来吃饭的。吃完饭,今天还是要看完《千妖传》。”
我开心地笑答:“是。”并坐到旁边的位置。
他惊诧地抬起来,“早上出了趟门,性情都变啦?”
我用筷子夹起灵草,而他快速地夹住以为我要吃的鱼肉。
我噗嗤笑了出来:“你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你受什么刺激了?”他诧异地看着我。
我把灵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说:“嗯……原来这灵草还挺好吃的。”
“谁告诉你那是灵草的?”
“我就是知道。”我得意地说,满意地吃着饭菜。
他嘴角上扬,继续吃饭,吃完还是老样子:“当辅师真累啊,我要去睡个觉先。你好好看书,别偷懒。”
我笑答:“是。”
看得出他特别惊讶,但是还是没说什么,继续走到我床那边翘着二郎腿靠着打盹。
我翻开《千妖传》,里面图文并茂:狐妖、树精、水怪、**妖……每一种都让人细思极恐。
他醒来发现我没睡,一直在认真地看书,悠悠地说:“早知道给你放个上午的假就这么听话,早给你放就好了。”
我回他一个乖巧的笑容。
等到晚餐时间,游泫在吃饭的时候,我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千妖传》,看到“摄魂妖”时,我呆住了,这不是我在游戏厅里面夹到的那只妖怪娃娃吗?
“何恋曦!恋曦!曦!”
“啊?三师兄你叫我啊。”
“叫你何恋曦、恋曦,都没听见,你就叫曦啊?”
“是啊,我就叫曦啊。”我随口答道,(从此,游泫一直叫我曦),眼睛还是盯着我手里拿着的《千妖传》边走过去。书上写着:摄魂妖,全身雪白,有巨型狮身,腾羽幻翼,亦称翼狮,以食万物之魂增力,为灵域剧邪之物。摄魂时,湛蓝之眼化为烈焰之瞳,伏妖者见之必杀之。
我走到在座位坐下,眼睛还是盯着摄魂妖的附图:摄魂妖蛋径长一尺,乳白色,上有羽翼浮纹一对,六月足则破壳而出,伏妖者可断其羽翼浮纹可毁之。
看到旁边的“灵域千妖,杀无赦”时,我心头一颤。
“喂!曦!”三师兄拿着筷子在我面前晃。
“啊?”
“吃饭!”
“哦,好。”我把书放一边,拿起筷子吃饭。
“摄魂妖长得最人畜无害,但是他们是灵域最可怕的邪物,看到都是杀无赦。”游泫瞥了我手里的书一眼说。
“可是,要是他们有些不害人的呢?”我眉头紧锁盯着游泫问。
他看着我,眼里略过了一丝爱怜,低下头说缓缓说:“杀无赦。”
我盯着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说:“怎么可以这样?”
他停了下来,看着我认真说:“你怎么知道它现在不害人以后也不会害人呢?”
“要是我就是知道呢?”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地说出这话。
他顿了好一会儿说:“反正你只要记住灵山最基本的规矩是:灵域千妖,杀无赦。”
“可是,灵域中有记载,灵域里还有灵物,如仙鹤、传言鸟。但是究竟何为灵物?何为邪物?”
“本性善则灵物,本性恶则邪物。摄魂妖自身特性就是以摄魂来汲取法力,自然是邪物。”
“那……”
“好了,吃饭吧,吃完继续看,早点看完早点休息。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苹果给你留书桌上了。”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