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翻山越岭,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国界碑。那一刻,你不会知道心里是多么的庄严和严肃,仿佛一下子就体味到国家二字的含义。
“石涛,我们在此短暂休息,补充能量,等待队长他们布控,天亮后开始行动。”
“好!”大家都聚集过来。
“我们分班值勤,我第一班,石涛第二班,向阳第三班,向尚第四班。”
“好!”
我继续执勤,他们摘下夜视眼睛互相靠着休息。轮到向尚执勤的时候,我突然被一股锋利的刀风给惊醒,正看见向尚挥着匕首朝我的面门刺过来,我下意识的心里一紧,准备举手去阻挡,可手刚一动就停下了,心里一个声音告诉我:他是我战友,兄弟!
都没等我闭上眼睛,向尚的刀已经从我头顶呼啸而过,血一滴滴的从刀刃落下来,一个冷冰冰的东西从我的肩头滚落,掉在地上。我侧目一看,掉下的是蛇头,向尚挥刀斩杀的是一条清晨出来觅食的蛇。
“队长,你醒了!这蛇真讨厌,我去煮了它!”
“等等!大队长他们还没有做好隐蔽,这样会暴露他们的!”
“那你再睡会儿!”
“嗯!”我闭上眼睛,可经他这么一惊,我那里还睡得着啊,就闭目养神而已。
“队长,大队长给信号了!”向尚把我叫醒,大家都起身,准备下一步行动。
石涛拿出干粮,向尚提着一根处理好的蛇过来,笑呵呵的说:“涛哥,咱们加点营养如何!”
石涛:“炖还是烤啊!”
向阳从背篓里拿出几棵草根,笑着说:“炖吧,我这里还有些补品,可是这个可不能多吃,会流鼻血的!”
石涛:“果然是中医世家!炖吧!”
“算了吧,大家委屈一点,吃点干粮凑合着。我们现在不便于被他们发现,等回来的时候再炖吧!”这不是我心血来潮,而是在想,如果能悄悄的进去,悄悄的出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在这里,我们吃了干粮,稍作整理就分组出发了。我带着向尚绕道山谷,从山脚往山上走;石涛带着向阳绕道山顶,从山顶往下走。我们约好一定要在天黑前进入山庄,深夜行动。大家互相叮嘱注意安全就出发了。
这里的国境线是一条山洪冲出的水沟。水沟不算宽,但是常年有水,被密密麻麻的森林所覆盖。中国的界碑就在水沟边上,也就是说这条水沟已经是三不管地带。
三不管地带的危险,被我们轻易跨过国境线的兴奋所替代。我从来没有想象出国可以这么容易,仅仅下了一个斜坡,就到了国外了。就像从我家院子里出来,走上村里的泥巴路一样简单,没有关卡,没有哨兵。只是,我们的出国既不能正大光明,还危机四伏,陷阱重重。
为了避免受到监控和陷阱,我们故意避开人走的路,拐进森林,寻早动物的踪迹,沿着动物开辟的小径摸索前行。
在陌生的森林前行,即便没有人的攻击,也危机重重,白天还可以,要是晚上,我们是不敢轻易涉足的。何况我们还得做功课,这逼着我们必须在天黑前到达山庄。
刚进入森林不久,穿过一个平缓的山坳时,突然冒出一个人,吓了我们一跳。从那人的穿着打扮上看,很可能是山腰里庄子的巡逻武装兵。
“嘿!干什么的?”很诧异,这个人竟然用汉语问我们话。
“采药的!”我们笑呵呵的回答他。
“采药,这里没有什么药,你们怎么到这里了,中国人!?”
很诧异,他怎么竟然一下就认出我们了。
“是的,中国药农,中药!”向阳笑呵呵的回答他。
“大哥你是干什么的?”
“我拉屎!被你们给搞得没兴致了!”我心里暗骂,******,拉屎还要看兴致,你便秘哦!
呵呵!我们笑而不答。他又说:“你们有没有药可以治拉不出屎?”
拉不出屎就是便秘嘛!不用问向尚,我都知道,给他一把巴豆就搞定。
“有啊!很简单的!”
“真的啊!”
“中国的中医,博大精深,什么都可以治疗,还可以长生不老呢!”
“呵呵!那你给我一点好拉屎的药吧!”
向尚在我们耳边低语:“看他嘴角泛红,鼻头干涸,眼睛干枯,多半是肝火上窜……”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他了,这人显然不懂中医,说了也白说。
“你们的兄弟中拉不出屎的人多吗?”
“没有!”
“没有?”
“我是说,我们不是庄园的人,真不是!”
虽然我的测谎课成绩不好,但是他的这点表演我还是很容易看出来,他肯定是庄园里负责外围设卡的,应该是负责山脚下第一道关卡的巡逻人员。
“你紧张什么,我们就是两个药农,采药的,看病的。如果你们兄弟也有这病,我们可以一起治疗啊!”
“这个!”他想了想,摇摇头!
我看了看向尚,他随手递给那人一颗黑褐色的药丸,说:“这个就是灵丹!一颗就见效,保证你不在有这问题。” 那人笑呵呵的接过药,头一仰就吞进去了。
这不是我们行动的时候,我们只好转身离开。在路上,我问向尚给他吃点什么药,向尚回答我:“泥巴!”
“泥巴?”
“是啊,我从随身携带药品里,拿出一片药,捏碎成粉状,从地上抠了一点泥巴,拌着和成药丸。”
“哦!”我觉得好笑,又问他:“和的是什么药?”
向尚很自豪的说:“******!”
“******!你……”我转身去看,那人已经不见了,想转身去看看,被向尚给拉住了。
“队长来不及了!******入口就没命,我是和了泥巴才能保证他能走那么远。”
想到有人死亡,我心里就翻江倒海。死亡的阴霾再次笼罩在我们的头顶,驱之不散。看来我还是无法面对死亡。
“你怎么能随便杀人?他是一个人,一条生命!谁给你的命令?”
我气急了,狠狠的压着声音训斥向尚。
“可是队长,他是庄园里的人,我们来就是消灭他们的,再说,他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我不杀他,他就会暴露我们,我们就完不成任务。”
“这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向尚很气恼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人已经死了,我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在这里生气,还得以大局为重。
“回去,拔下他的衣服,或许对我们还有点用。”
“是!”
向尚转身就去。我拉着他:“小心点,我给你放哨,掩藏一下尸体。”
“是!”
我心里难受极了。
很快向尚背着衣服回来了。他还有几分激动,见面就说:“衣服还算干净,也没有破!”
我没有搭理他,继续往前走。终于我忍不住转身对他说:“我们是搭档,有些话我不说心里不舒服,接下来你不要再擅自用药杀人了!我们是来救人的!”
“是!”向尚很不情愿,可是我是队长,他必须服从。
“把******丢了吧!”
“队长,这,这是留给我自己的,我怕疼,如果被捕了,或者不行了,我情愿毒死自己,来得痛快!”
“混账!谁也别给我说死啊生啊的,都得给我好好的回去!你兄弟二人都在这次战斗中,你要死来活去的,还要你父母活不活?”
“是!”
“交给我保存吧!”
向尚把剩下的两片******交给了我。
虽然这个人让我们心里不舒服,但是在任务面前,我们必须把这些人为的干扰因素给去掉。
定了定情绪,我们继续前行。这路实在不好走,需要我们打起十分精神,互相协助前行。
经过一天的急速前进,我们来到了离山庄一公里的外围。实在累得够呛,我们停下来休息了片刻,吃了些食物,补充了能量。
埋好我们产生的垃圾,向尚匆匆忙忙的往前走。突然,他转身看着我,愣愣的。我知道,他是遇到麻烦了。对于敌人设伏早有心理准备,没想到他们会在一公里外就开始设雷,这也太心急了一点。
“踩上了?!”
“没,挂到引线了。”
“还好!我来处理!”
“嗯!”
我蹲下去,小心翼翼的扒开周围的草丛,看到了向尚脚尖触碰到的一根细细的丝线。这是埋雷管用的丝线,很细,但有韧性,一旦丝线被扯紧,其连接的地雷就会爆炸。而这种爆炸会引起连锁爆炸,也会使人因为惊慌而引发其它的地雷。
幸好我们对丛林行军进行了严格的训练,脚上已经有了感觉,这才使向尚没有引爆地雷。
顺着丝线我找到了地雷的埋设地点,轻轻刨开上面附着的枯树叶和一层细土,确认地雷没有触发;再顺着线找到另一端,另一端没有引雷,而是系在一根树上。检查完,确定没有问题,我示意向尚慢慢抽出脚,退出雷区。
向尚说:“我要离开脚了,你先撤离吧!”
“没事,你抽脚吧!”
“队长你回撤十米吧!”
“撤什么啊,我帮你捋着丝线,赶紧抽出脚!”
“不,队长,你后退,我自己来!”
倔不过向尚,我只好后退了四五米。向尚一个劲的挥手示意我继续后退,然后蹲下身子,用手捋起丝线,将脚抽出来,然后慢慢的放开丝线,后退两步,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拍拍他的肩:“还行?”
“行!”
我把水递给他:“喝口水吧!休息几分钟再走。”
向尚接过水喝了一口,说:“队长,这样下去可不行,里面肯定埋了不少的雷。”
我知道,里面不仅仅有雷,还有很多传统的狩猎陷阱,老虎夹、野猪坑、竹刺等等一个也不会少的等着我们。而且这些东西,不仅在地上,天上、地下到处都是,防不胜防。再配合地雷这玩意儿,我们两个人要趟过这一公里,非得九死一生。
怎么走,我们商量了好多办法,最后都被我们自己否定了。甚至连武力通过的办法都想了。正当我们没办法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只猴子从我们头上一窜就进了雷区。
“有了!”我们异口同声,想来都想到了这注意。
学猴子从树梢上过去,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最起码我们的背篓是必需丢下了。于是,我们将背篓上的零件取下来,组装成枪支,一人带了两支手枪和一些子弹,将长枪掩埋在树杈上,爬上树杈顺着猴子的方向出发了。
林子里的树都不小,由于树下经常有人出没,藤蔓不多,又没有人砍伐树木,所以树木相对密集,我们沿着猴子走过的地方跳跃着前进。我们的跳跃,引起猴子群的注意,他们跟着我们,或者和我们肩并肩的前进,无疑又为我们避开陷阱探好了路。
在树上挑来跳去实在是太费体力了,前进几百米就把我们累得够呛。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也趁此机会打探前面的情况。
透过树丛,隐隐看得见庄园的屋檐和外墙结构。用微型望远镜看,能清晰看到庄园黑色的瓦砾,灰白色的墙体,外面还有一道两三米高的围墙,围墙上有铁丝网。围墙外没有人站岗,但是有人巡逻。
恢复一下体力,我们继续前进。当我们能肉眼看清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戴上夜视眼睛,我们坐等天黑。当天全部黑下来时,我们开始寻找时机进入院子。为了让他们不被我们的动静引起注意,我们用馒头把猴子引进院子里,惊动了守卫的人,往返几次,他们也就乏了。趁着他们疏忽大意和夜色,我们迅速的跳入到院子,从侧面的窗户跳进去,找了一身衣服穿上,化装成院子里的人来到厨房。
厨房都是外围人员待的地方,这里人多嘴杂,是很容易套出我方卧底人员关押位置的。只是,我们晚了一步,石涛他们已经和厨房里的人打得火热了,想必他们已经很清楚石涛的关押地点了。
“你们怎么这么快!”向尚悄悄的问向阳。向阳一边干活,一边轻轻的说:“天蒙蒙黑,我们看见两个送肉的人。看他们的体型和我们差不多,我们悄悄过去截了他们。我们以为是厨子,其实是屠夫。他们没什么本事,很快就被我们给捆绑了,脱了他们的衣服。换上衣服,用我们背篓替装上他们背篓的猪肉、牛肉等,满满两背篓的全是肉。”
“难怪,******全吃肉,杂不上火嘛!”向尚嘀咕道。
“我们说说笑笑的往庄园靠近,在第一个路匝口时,守卫的人很诧异的问:‘怎么是你们送啊?山叔和二棒子呢?’我当时就诧异,他们怎么说汉语呢。涛哥反应过来,用汉语跟他们说:‘三叔今天把腰闪了,二棒子……’。我们还没说完,那守卡的人笑呵呵的说:‘那小子又去找乐子了吧’!转而对旁边的一个守卡的人说:‘他命真好!******,隔三差五的就去风流快活,我们兄弟命可真苦啊!’”
向阳和向尚嘀嘀咕咕的说着,突然一个人从大门进来,瞅着他们看,很诧异的问:“你们两个怎么长得一样呢?”
“我们是兄弟!”向尚接过话说。
“哦!芋头都洗好了嘛?”
石涛把一盆芋头端给他:“洗好了,洗好了。都在这里呢!”
只见那人端着一盆芋头走了。石涛叮嘱向阳:“你们别嘀咕了,回去慢慢说,小心被他们听见。”
“没事的,他们听不到的。”向尚将石涛的话顶了回去。石涛回头看着我。
“小心点好!”我听了石涛的话,提醒他们不要再讨论这个事情。
我们帮着他们干活,厨房里的活我们都干过很多,所以也还能勉强应付。一边干活,我们也一边摸索着这里的地形、人员情况。很快,我们就找到了目标,为了便于我们开展营救工作,我们将随身携带的一些安眠草药放进了汤里。
忙碌了一个晚上,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悄悄摸黑上了小院的二楼,找到关押我方人员的房间。摸进关押人质的地方,门口有两个正在打瞌睡的看护,向尚和向阳过去,抡起手掌劈下去,两个人哼都没哼一下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