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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安好晴天

暴雨持续了整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大早就听见鸟儿叽叽的叫声,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晓晓睁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给我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想,八月的第七天,就应该是最美丽的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这一天。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想,我等;今天,我等到了。

8点左右,上班的高峰期,我们退了房走到户外,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但有点不和谐的是石桥的对岸居然积了一层厚厚的水,大概几十个方。晓晓忧心地问道,哥哥,怎么办,这么大坑水,真这样过去,鞋子裤脚都会湿透的。

我环顾了四周,说,不怕,你看到那个摩托车司机么,他正在带人。

晓晓疑惑道,啊,不会吧。

我说,走,去问问。

走到桥边,我们还没有说话师傅就开声说,帅哥,要坐车么,一元一程。

我说,能双飞么?

师傅说,能,不过要加倍。

我说,能双飞不加倍么?

师傅很实在,说,帅哥,你有试过双飞不加钱的么?

我说,没有。

然后,师傅双飞了我们,整个过程仅花了10秒,完事了。我掏出2大元递给他然后道别了,师傅守在大街上继续接客。

晓晓摇了摇头笑道,汗,他真能挣。

我说,嗯,不过他一直这么干也很伤——车。

9点05分,我们上了火车。这是通往1607的终点站,我坐在车窗旁,晓晓借了我的肩膀依靠着,这一切我仿佛习惯了。突然她问,你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这么着急他了。

我说,就是普通人。

晓晓说,你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你过去的经历,就只有我在说。你知道么,你昨夜在外面淋雨,我看得出你很忧伤,我不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但那一刻我有点心疼你,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但那一刻如果我能帮上什么的,我是愿意的。我真的不了解你,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的。这几天,一直是你在照顾我,我就没有好好想过你,我觉得很内疚。

我说,晓晓,你这傻孩子,我真的很好,不用担心我的,相反你回去得好好想想未来,不然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了,当你想回头的时候,已经是晚了。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故意去错过一些东西,只是我们年少无知不经意地错过了。你知道么,其实我们可以抓住它,只是我们觉得要想抓得住它需要花很多力气,所以没上心。你知道么,其实抓紧它你根本不需要多少力气,只要你足够在乎,它不用你抓都会扑过来。你懂么?

晓晓点了点头道,嗯,我懂了。

听她这么说,我倍感自豪,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晓晓继续问,那,你能说说你朋友的事么?

我说,不说了,我怕说到到站都没有说完。

晓晓不屑道,切,装神秘。

我笑了笑说,哎呦,别这样嘛,给你看看她的样子吧。说完,我把钱包抽出。

晓晓顿时得意起来,把钱包抢了过去,翻开钱包,大吃一惊说,啊?

我说,怎么了?

晓晓说,全智贤?

我说,不是左边,是右边。

晓晓盯着照片的女孩,愣了数秒。如果血液顿时被冻结了,我希望能给我再看一眼她,然后我的血液将融化,因为我本来就是热血的。

晓晓突然问道,她就是你要找的朋友?

我说,嗯。但是你不要误会,我纯属是觉得这张照片拍得很不错,才留存下来的,没有其他意思。

晓晓有点不自在,说,嗯嗯,我也觉得很不错,很漂亮。

我说,拍完这张照片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拿起过相机了。所以…

晓晓插话说,所以,所以它的背后肯定有一大把的故事。

我说,也说不上什么故事,平平淡淡的。

晓晓憋着小嘴巴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哀求道,哥哥,你说嘛说嘛,我要听,我要听,我们还要坐2个多小时的车,当消磨时间啦,好不好。

我说,不好。

晓晓顿时换了张脸凶巴巴地瞪大了眼睛说,好—还是—不好?

我说,我服你了,讲讲讲,不过不要给我讲睡着了。

我并没有打算把照片背后的故事告诉晓晓。但这样一个只认识了几天的人出自真心的关心,我实在不忍心把她决绝于千里之外,至少要真诚地对待她,我只好从自己走过的生命里东筹西筹地把一些事集中起来,大致地告诉她。

我说,在我的小时候,身边有几个小伙子。我们组成了朱雀七星,我…

晓晓打断了话说,是不思议游戏里的七星宿么,我也有看,我最喜欢鬼宿了,那时候我也喜欢美朱,还有,哦,不好意思,我不说了,你继续。

我说,我被分到角色了,是柳宿,其实我最想做的不是柳宿,是鬼宿。但我那时候没有说话权,只能顺从。最有说话权的一个小伙子叫谢天赐,他自封鬼宿。后来我们为了找到朱雀巫女,四处寻找女孩子的加入。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了她,她就是我一直暗恋的凌菲凤。但她注定只是我心中的朱雀,因为给当时的鬼宿否决了,后来他找来了他认为的朱雀巫女。她叫叶小萌,原来她最爱是星宿,天赐也因为这样放弃了做鬼宿,而选择做星宿,你也知道的,星宿最后阵亡了,但他一点也不介意。

晓晓插话说,柳宿最后也阵亡啊,你也不介意啊。

我说,那不一样,我本来就不想做柳宿,只想做鬼宿,所以我是活在鬼宿的影子下长大的。

晓晓突然拿着手机念道:

鬼宿,兴趣为赚钱,朱雀七星士的印出现在额头。性格喜欢照顾别人,为人有正义感,为了保护别人义无反顾,十分坚强,不管吃了多少苦,也不形于色。另一方面也很害羞。他只会专心于一种东西,一心赚钱的时候,就只想着钱,和美朱相爱后,就只想着美朱。只要喜欢上任何东西,都会不顾一切!

作者评语(为作者原话,请勿添加个人评论):在少女漫画出现的男子,大多是看不起女孩子,但鬼宿却是其中特别的一个。他和美朱一起烦恼,一起逃走,他常常很丢脸。我认为,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和美朱一起成长。不过,我觉得最可惜的,是他知道了自己是朱雀七星士,有了使命感后,他变得严肃,笑容也少了。描写他的时候,不知不觉其性格竟变了,在某方面来说,他是最难捉摸的人物。

我说,小丫头,你还真百度了一下啊。

晓晓咔咔的大笑着,说,我就看看他影响了你多少。

我说,你哪看得出。

晓晓说,嗯嗯,鬼宿高大帅气,你就…不像,哈哈。

我跟着她笑了起来,对着车窗做了一个照镜的动作说,还好,还好。

晓晓继续问,那如果你是鬼宿,最后应该能和你的美朱一起,你,真的没想过么?

我说,哈哈,那是小时候的事,怎能当真呢。

晓晓说,说不定哦,呵呵。

我说,呵呵。

晓晓继续说,那你们现在还好么?

我说,不知道,大家都离开家乡了,长大后都没有怎样见过面。

晓晓说,那那个鬼宿,不对,是星宿和叶小萌后来怎样了?

我说,就知道你对男女关系感兴趣,你们女孩子,最喜欢八卦这些了,就比如杨幂删除**亲密照疑似感情危机…

晓晓辩驳道,才不是嘞,我才不关心这些呢,不要岔开话题,怎样了怎样了?

我继续说,他们俩没有怎样,上初中的时候,他们好上了一个月,但最后女方提出分手了,原因是女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晓晓不解问,怎么会这样呢,不喜欢的话一开始就不要开始,你说是不?

我说,是。

晓晓追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她没有跟你们一起玩了么,那不就少了朱雀巫女?

我说,嗯,后来,她再也没有和他们玩了。

晓晓说,啊,没有和他们玩?这是…

我说,嗯,就和我玩。

晓晓木然了,说,啊,怎么就跟你玩,如果是这样,你的兄弟怎么想了,我说是她前男友。

我说,他怎样想我不知道,因为初中毕业后他玩失踪,我再也没有再见到他。

晓晓点头说,哦哦,那你现在还跟她是好朋友,对不。

我笑了笑说,我和她的关系,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好。

晓晓越听越感兴趣,道,哦?你和她有过…

我说,嗯,算是吧,但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兄弟的事,他们俩好上是我上初二的时候,我和叶小萌一起是高二了。那是我高中谈过的唯一一场恋爱,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谈这么一场恋爱。

我回忆了半天,说,当年我到城里上高中,高二的新学期,我和同学在篮球场上打球,连续好几天都看到一个女孩坐在球场边的花坛上看我们打球。我笑话同学,你肯定是做了些对不起别人的事,人家女孩子才天天守在那等你。后来我同学当真,走了过去很直接问,同学,你是喜欢上我了么,怎么天天看我们打球。那女孩居然回答说是冲着我来。

我细心观察才发觉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叶小萌,她刚考上我们的学校。后来,叶小萌给我说了她其实不喜欢天赐那样的男孩,令我吃惊的是她其实喜欢沉静的男孩,譬如我。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表白,但当她说她用了初中三年验证了这种感觉时,我被折服了。我觉当时以我的条件来说,实在捡到了。

就这样,我们一起了。

晓晓很惊讶问,那就是你挖掉你兄弟的墙角咯,真坏。

我说,这哪能算,我长得帅你耐什么何呢,更何况我兄弟气量大,大得很。

晓晓打击我说,臭美吧你,就凭你。

我打断了晓晓,说,是。

后来呢,你高中就谈恋爱那你的成绩肯定很差了,哈哈。晓晓咬着我不放道。

我说,这有联系么?不是我忽悠你,之后的成绩居然在爱情的魔力下稳步前进,最后考…

晓晓抢先一步说,最后干嘛了?

我说,最后,我们分手了呗,她出国了。还记得在分手的那天傍晚日落时分,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压马路,临走时,她说我从来就没有懂过她。

是的,我从来就没有读懂她,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在她身上嗅到爱情的味道。

晓晓说,那你就让她这样走了?她也舍得你么?

我说,她说她舍不得,但我舍得。

晓晓很吃惊,说,啊,你不喜欢她么?

我说,喜欢啊,不过从来就没有爱上过她。这是我读上大学才知道的,原来喜欢和爱是完全不同的,你,你不懂了。

晓晓冷冷的笑了笑,说,哦哦,原来哥哥你大学爱过别的女孩,哈哈哈。

我没有说话,也笑了笑。

晓晓问,那,那你是怎样考上大学的,谈恋爱还居然能考上大学,肯定是不好的…

我说,这个你就不用管我,有贵人相助。

晓晓疑惑道,啊?

我说,嗯,自小我有一个很棒的哥哥,他考上了一所很不错的大学,在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天,发生了些事情,他不能去报道了,于是我顶替他去报道,之后一读就是四年,说你不信。

晓晓说,去,鬼都不信你,还说人,我还真信你有这样的哥哥。

我说,呵呵,我看你就信。

晓晓给我做了个鬼脸,特别可爱,然后没有说话。

2008年1月6日,我从寒冷的北方回到了温暖的南方。但那一天我不怎么觉得暖和,妈妈说那天是小寒,所以特别寒。我表示不畏惧,我在北方已呆过两个冬天,在那里寒了两年,即便是四年,我也不畏惧,只因有暖的她陪伴,我从来就不觉得寒。于是我欢快地南下准备迎接盛大的新年。这个假期,与其他的假期不一样,由于城里的房子要搞装修,我们全家人决定回到乡里居住,一住就住了两个月,我又回到了儿时熟悉的家乡。或许2008年是BJ奥运年,所有的人都在憧憬着过一个特别不平凡的年,人们正欢快地倒数着。

不想,1月10日南方居然爆发了百年难遇的雪灾,之后的日子,中国彻底陷入了寒下去的日子。

这样的千年极寒日子,成为了每天各大报章的头条,我关注着每一天的新闻:

本报讯,雪灾在南方爆发了。严重的受灾地区有HN,GZ,HB,JX,GX北部,GD北部,ZJ西部,AH南部,HN南部…

本报讯,南方雪灾对铁路京广线进一步扩大,对石家庄站的影响也随之增大。昨天,车站全体干部职工全力以赴投入运输组织工作,确保当日发送3。2万人的运输秩序良好…

本报讯,截目前为止,低温雨雪冰冻灾害已造成21个省(区、市、兵团)不同程度受灾,因灾死亡107人,失踪8人,紧急转移安置151。2万人,累计救助铁路公路滞留人员192。7万人…

本报讯,为了抗击暴风雪,截止1月30日18时,军队和武警部队累计出动兵力20。7万人次,组织民兵、预备役59。4万人次,主要承担工程抢险、生活保障、维护稳定、远程输送等任务。他们再一次为银白色的大地抹上生命的颜色。

本报讯,1月31日凌晨12时,106国道78KM路段发生大面积山泥倾泻滑坡,岩石大量滚下,交通堵塞严重,并撞断一电线杆,附近居民受到影响。当地政府派百名官兵前去支援抢险。战士们顶风冒雪,坚守一线,保卫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现场有多名人员伤亡,截稿止,一名战士牺牲,多名受伤,另有多名司机伤亡。

附:消防官兵牺牲名单:

姓名:谢天赐牺牲(简介:2005年9月入ZQxx服役义务兵,2006年参与2。12特大火灾,并疏散千人立下大功,在火势无法控制时,毅然将仅有的一副消防呼吸器献给同伴,最终死里逃生,精神可加,立一等功;2007年1月被选为xx兵营xx班班长,2007年7月赈灾ZQ泥石流、同月抗击淮河洪灾…)

姓名:陈尚大腿压伤

姓名:王少谦右手压断

我不相信这一切,那应该不是你,我觉得有一天你会回来的,你说你会的,对不。我放下了报纸,没有间断地往后山的草地跑去。我立在那块曾经属于我们的大石旁,顿时发觉,它的高度我是未曾想过的,我没能触到,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站过那么高的高度。回到家,我抽出当年枪战的胜利品,那是尘封多年的照片,我想多看你一眼。顿时,才发觉岁月是多么的无情,连你留给我们最后的样子都卷走了。你知道么,我很羡慕你,你可以无悔地当董存瑞,当星宿,你知道他们都阵亡了,但你却从来就不在乎。或许,我现在才懂你,对不起。

新年过后,我遇见了凌菲凤,家乡那里没有雅致的咖啡厅,我们差点就找不到合适的聊天场地,多亏她提议到小学校园溜达一圈。和十几年前的小学相比,基本是面目全非,踏入校园的一刻,我还以为进错校门了。2月底,小学生开学了。我和凌菲凤慢悠悠地逛着校园,看着他们在上体育课,他们在长跑。凌菲凤开玩笑说,你看那孩子,他的实力和当你的你差不多。我看了看她指的方向道,不是吧,我哪有跑那么慢,我通常都跑前二,如果不是天赐,我就跑第一了。顿时,凌菲凤的笑意一下子不见了,我们静静地对视着,沉寂了好几分钟。这时,我们刚好走到教导处。凌菲凤突然叫道,陈老师。我回忆了半天,才想起了眼前的老头是教我们数学的陈老师,他戴上了眼睛,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老花镜。

陈老师愣住了停在原地,这时我也补叫了一句陈老师。陈老师惊讶地望着我问,嘿,你好,你是几年几班的同学——家长啊?

我听得很费劲,道,陈老师,我们是六年一班的同学,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看,她是凌菲凤。

陈老师思索了半天,道,哦~~记得。

之后,我们闲聊了几句就散场了。我在想,有些人,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但事实就是见了,假如有一天,我们再相遇,我想那应该是上天的安排。

这些天,对于某事,村里一直在流言蜚语,但它们从来就没有进过我的耳朵。我想凌菲凤也是这么想的。

那天傍晚临别时,我问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她的回答令我很意外,说要再读两年研究生,然后到XC支教一年,基本已经敲定了。我惭愧不如,不敢接话。你知道么,你的步伐其实比我想象的要大,也许这就是我追不上你的原因,我只好默默地祝福你的未来。

在我的生命里,不曾缺少过你们,如果我想你们了,你们会想起我么,如果有,那我们约定某个时刻,一起回到过去,好么。

你若安好,明天便是晴天;我若安好,明天亦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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