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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恋

她的名字叫凌菲凤,真不愧为不死鸟凤凰的代入者。同学,难道天下之事你都不恐惧么,你的勇敢从何而来,老师的命令你也不怕么。你还记得这样的一件小事么,那时候我们上语文课学习《三味书屋》,大伙都想向鲁迅先生学习在课桌上刻个“早”字,但老师说这是破坏公物的行为,结果大伙都不敢违法纪律,唯独是你,你就是那个首当其冲刻“早”字的人。其实我也很想刻,如果条件允许,我还刻上释义“时时早,事事早”,但我始终没有胆量做。那天放学我值日,在教室扫地的时候,检查了全班同学的课桌,唯独你违反纪律了,你害怕不。

《不思议游戏》结局了,最终我们还是没能在竹林里召唤到朱雀巫女。天赐试图找翻所有扎头发的女孩,想找到巫女,找到他的美朱,但还是无果。我们都很着急,曾经我就建议过凌菲凤同学疑似是朱雀巫女,但被天赐否决了。他说她没有扎头发。那些天,天赐日思夜想,最后分析出找不到的原因,那就是找的地方不对。他说,我们太鲁莽了,朱雀巫女肯定是藏在图书馆看书。

在我的童年里,天赐是公认鬼主意最多的一个,他也自认为有着与凡人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当大伙都守在图书馆守书待朱的时候,天赐就抓到了关键点,跑到图书管理员处,问道,同学,请问有没有《四神天地书》?

图书管理员很吃惊,道,没有。

天赐问,这不是近期最热的书么?

图书管理员沉思了数秒,说,我当管理员3年,都没有听过这本书。

天赐继续问,那近期最火的书是什么?

图书管理员思索了0。1秒道,《闪闪的红星》。

天赐激动万分道,哇噢,给我来一本。

图书管理员指了指远方的长发女孩,道,最后一本给那位同学借走了。

天赐停疑了一下,然后往小姑娘方向走去。

小姑娘低着头正看着书,天赐走到她跟前问道,同学,看完后能给我看看么。

小姑娘仰头凝视着天赐答道,你爱闪闪的红星?

天赐顿时被一股女孩子气息迷倒,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那飘逸的长发,那温雅的学生装束,天赐打着结巴道,嗯~~爱。

小姑娘乐呼呼道,那我们一起看。

顿时,天赐居然忘记了来时的目的,和小姑娘坐在一起看《闪闪的红星》。

正在此时,我们几个小伙子看到他坐在女孩子旁表示很吃惊,难道找到朱雀巫女了?带着疑问我们走到他们跟前。

我问,赐哥,难道这位是…

天赐突然醒觉,道,是。

顿时图书馆变成了同学聚会,小姑娘表示很不解,望着天赐啊了一声。

天赐对着小姑娘问,同学,你看《不思议游戏》么?

小姑娘眯着眼睛露出无邪的笑容,说,看,我最喜欢星宿了,哈哈哈。

天赐愣了愣,说,嗯,我也是。

这时,我暗里偷笑。和女孩分别后,天赐把我们聚在一起说要宣布一件事。他说,今天朱雀巫女出现了,但她与剧情的安排有些出入,她爱星宿,现在我就是星宿。说完,他和其中一个小伙子交换了身份。

我心里还是很不爽,我的鬼宿居然被这么甩来甩去。我冲着天赐道,根据剧情的安排,星宿在与心宿的决斗中阵亡,你不怕死么?

天赐道,既然是天意的安排,那只能服从,只要我能与自己心爱的女孩在一起,我死一万次又如何。

我说,哇。

天赐对着我又说,柳宿,根据剧情安排,你也会阵亡,哈哈哈哈。

我在想,是啊,既然上天是这么安排的,我只好臣服。一直以来,我只想做鬼宿,柳宿或许真的是我,是曾经的我。或许有一天,我会像鬼宿那样潇洒地活着,柳宿只是象征着我的儿时,他阵亡了,那个胆小羞涩的我也随之而亡,但愿如此。而星宿,天赐既然重新选择了一次角色,我们不曾知道这是从恶转到善,还是从善转到恶,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事实就是他认清自己的追求,重新选择了一次人生。这或许是最后的一次抉择,因为星宿真的阵亡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七星士终于多了一位成员,朱雀巫女。她的名字叫叶小萌,比我们低一年级。天赐的眼光很好,后来到了高年级叶小萌成为了班花,气质美貌尤如其名。但我不在乎别人的女人怎样的好,我只在乎我心中的巫女。

我坐在火车站售票厅门外靠在墙边,手里拿着新买的车票,这是带我回到1607终点的车票。那天的阳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明媚,室内没有空调充满了闷热,室外好歹还有半点自然风,但依然阻挡不了我的汗水。汗水滴到车票上融化了,我在想,去到终点那又怎样,为了什么,可连自己都不知道。有些事情你不能掌控,就像手里的车票,我计划是立即离开的车票,但实际到手的是明天才发车的车票。我的计划再次落空,就像我计划要分到鬼宿这一角色,却被天赐给派错了。我无权反对,我只好默然接受。

说实话,我暗地里认为这是一个多么无聊的游戏,什么朱雀七星士,什么派角色,都快活了十个年头了,还和几岁孩子一个样。但我的朋友圈就是在这儿,难道我天天跟着浪子哥哥去飙车么。浪子哥哥忙于做各种实验,应对物理竞赛化学竞赛,我又不懂,那我只好继续和他们混在一起,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各奔东西,叶小萌会,凌菲凤也会。

在小学毕业的那年,我依然暗恋着凌菲凤,我一直在等待机会表白,但机会始终都没来。在我心底,我觉得男生应该要比女朋友高,那才谐调。那时候我1米35,她已经是1米53了,比我高一大截。真是后悔学习《三味书屋》的那年没有向她表白,至少那时我们都是一米二十多。但她率先发育了,我表示无奈。

凌菲凤的家是在学校校门外开小卖部的。当时为了瞄到她一眼,想尽办法。但在小卖部前,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买东西。由小到大我的数学都不错,所以我想到了把零花钱分开购物,5毛钱就买5次东西,那在理想状态下可以瞄凌菲凤5眼。但实际上,平均下来5毛钱也只能瞄两眼,其他3眼居然花在瞄他爸。我很不甘心,但只能服从,难道我跟他爸说,我迷恋你的女儿,能叫她出来给我瞄几眼么。很明显,这不实际,要是告诉他爸,他爸会告诉我妈,那时候不要说瞄两眼了,零花钱一扣,0。1眼都没。

我只好想别的办法。那时候花费比较大的就是剪头发,孩子头要两块一个。这么一算,如果省下这笔钱,就可以瞄她20次*2/5=8次。我很高兴,于是决定叫我的婆婆给我剪头发。

婆婆见到我来找她很高兴,问,迢仔,来找婆婆有事么?

我说,没有事,就是来探望一下婆婆,顺便想叫婆婆帮我剪头发。

婆婆一听,哈哈大笑道,你找婆婆剪发就找对人了,当年全公社的人都叫我剪过头发,大家都说效果很好。

我说,哇,婆婆,你最拿手剪什么发型的?

婆婆说,我最拿手就是剪毛主席发型,要知道我对了他的头像好几十年。

我说,哇噢,好高难度啊。

婆婆大笑道,要不要来个?

我说,不要,我们教室就挂了一幅毛主席画像,我怕老师说我不尊重毛主席。

婆婆说,哦,那你要剪什么样的?

我说,郭富城头,你会剪么?

婆婆信心十足道,会,发丝容易刺眼,剪发期间记得闭上眼睛。

我说,是。接着就闭上了眼睛。十几分钟过后,婆婆说,好了,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很棒?

我一照镜激动万分道,不是。

婆婆说,啊?

我表示疑惑,道,郭富城又出新发型了?

这时候我很惊恐,我相信妈妈看见会更加惊恐,所以当时只想叮嘱婆婆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最新的90年代郭富城头是她剪的,但我又怕她老人家误会,始终都不好意思开口。此时婆婆很得意,看来对于这个发型很满意。

临走时,我还在纠结着。

在我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她居然对我说,哈哈,看你那么激动,发型肯定很满意了,但不要告诉你妈妈是我剪的哦,要不然我会很忙的。

我听了她这么一说,所以的纠结都化解了,还省下了2元,真是人生一大乐事。我说,婆婆放心,这是我们之间不能说的秘密。

回到家,妈妈很激动,问,这是什么发型。

我说,最新的郭富城发型。

妈妈说,郭个鬼,去哪剪的?

我很心虚,纠结了两秒说,剪发佬刁鹰叔剪的。

妈妈说,走,我要把他骂一顿。

我很担心对质失败,连忙说,不要去了,不是刁鹰叔剪的。话一说完,我很后悔,不是他剪的那还有谁啊,我还要把谁拉下水啊。

妈妈继续追问,那是谁?

我迟疑了一下,说,是刁鹰叔他老婆剪的。

妈妈拖了我的手一把,说,走,我要把他老婆也骂一顿。

我很惊慌,继续狡辩道,不要啦,都怪我自己,那时大家都在排队等刁鹰叔,我很不耐烦,就叫啊姨帮我剪了。

妈妈叹了一口气道,下次不能再叫她剪了,她不会剪发的,你自己照照镜看看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哎呦我的妈呀!妈妈居然连外婆也搬出来了,看得出真被惊到了。

我接过镜子一照,说,还不错。

为了偷瞄我的暗恋情人,我编出了无数谎言,但每一个谎言都是真心的。但是我愧疚的是把无辜的一个家庭都拖进水里,在此对刁鹰叔全家真诚地道个歉,希望你们能理解我对爱情的追求。但遗憾的是,我始终都没有对她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在毕业后的那一个晚上,电视说晚上天空会有百年一遇的流星雨划过。在天赐的领队下,我们大部分同学都参加了“一起看流星雨”的活动。这算是我的小学毕业旅游了,真的很特别。我们聚在后山,躺在草地上化身数星星的孩子,等待着流星雨的划过,然后托它把我们的愿望带到理想的国度。

这一夜,同学们的言语很多,仿佛在回忆走过的六年甚是7年。我在想,假如我不表白,我的朱雀巫女就会飞走,我不知道她将来会飞到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她就是不死鸟凤凰。

于是我把身子挪到她的身旁说,菲凤,你将来想做什么啊?

凌菲凤说,啊?那么长远的事我没有想过哦,我只想无忧无虑地飞向我的理想国度,你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很迷茫,我学习不像你们那么好,我个头矮小,也没什么其他长处,得过且过吧。

凌菲凤说,我们都还小你就想得那么悲观了?六年同学了,我觉得你很善良,其实也很聪明,只是不爱表现,你~有点害羞,哈哈哈…

我望着我的巫女的眼睛跟着她大笑,哈哈哈哈。

我继续说,你以前有看过一部动画片《不思议游戏》么?

凌菲凤很惊讶换了个表情说,啊,当然看过,我最爱的动画片。

我说,啊,那你最喜欢谁了?

凌菲凤说,鬼宿。

我笑了笑说,哈哈哈,我也是,还有朱雀巫女…,那你觉得我们班最能代入鬼宿的同学是谁啊?

凌菲凤沉默了半响,说,嗯~,这个怎么说呢…

我打断了她的话,说,天赐?

凌菲凤点了点头,说,他有点像,不过还不够成熟,不过…我觉得他还好啦,无畏前路,未来能干一番大事吧…

在夜空下,我仿佛看到她那一点点的羞涩,完全不是那个与大强对抗的狂野样子,看得出我心中的朱雀巫女对天赐一直是有点好感,只是天赐迷恋于他的巫女叶小萌,丝毫没有察觉。我是多么羡慕天赐,他从没有畏惧过前路,敢说敢做。回想起来,他那份直爽也很单纯,或许没有浪子哥哥的爱恨分明那么强烈,但至少他们有着类似的血液,他们到过我没有达到的高度。

我接着说,那,那你觉得我像不?

凌菲凤很疑惑地盯着我,发呆了几秒然后露出无声的笑容。

我紧握小拳很紧张,正在等待着宣判。凌菲凤精致的脸蛋,清纯得那么犀利,在夜空下使人无限遐想。正在此时,一阵喧哗声响起,流星雨啊,流星雨啊…

一粒流星雨划过,所有的孩子都抱起双手闭上眼睛静静地许了一个愿望,唯独我依然睁开双眼看着大伙的神情。天赐依然蹲在大石上面高高在上,凌菲凤握着双手正在许愿…顿时很安静,我的记忆仿佛被带回上学的第一天,很遗憾,我真的忘记了那一刻的感觉。我不知道同学们许下什么样的愿望,或许天赐许下的是可以和叶小萌永远在一起;或许凌菲凤许下的是长大后可以找到她的鬼宿;或许其他朱雀星宿兄弟许下的是我们几兄弟永远不分开,但那只是我的猜测。

有人说,那天晚上我们看到的不是流星雨,那只是飞机划破夜空的痕迹。不管它是什么,我想那就是命运的安排,最终我还是没有表白。

我带着遗憾上了初中。初中的第一年,很幸运,凌菲凤和我被分到同一个班。我既是兴奋又是紧张。因为是小学同学的关系,之后我们成为了初中里的一对很好的朋友。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还不表白,我只想说,她长到1米6了,但我还停留在1米4,我始终没有勇气阔出去,我怕失去这位好朋友。

你懂么,有种关系最合适不过的就是保持在朋友层面,那个保质期有可能会是一辈子;要是你硬要把保鲜纸刺穿,明天也许就会变质,是不可逆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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